沈绪组了自己的脱单派对,我怕他喝太多冒着倾盆大雨去接他。
喝醉酒赶着去第二轮的他却怒斥我是控制狂跟踪狂,将我丢在雨里独自走进了包厢。
他抱着白月光难舍难分缠绵悱恻,哭着挽留: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回来的,对不对?只要你开口,我就悔婚。”
我听着他们互诉衷肠,默默退出。
婚礼当天我逃婚了,他却疯了。
滂沱大雨中,我看着沈绪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寒到了极点。
手上的钻戒陷在无名指中,勒得我生疼。
这是我最喜欢的品牌八爪钻戒,可沈绪买的太小了。
我吸了吸鼻子咬着唇,用尽全力将戒指磨了出来。戒指拿出来了,手指也变得血肉模糊。
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我不想结婚了。”
那边嘈杂的声音静了下来,她顿了顿开口:
“好,妈妈在澳洲给你买了新房子,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上学,我们还能一起周游世界……对不起,妈妈本来以为沈绪是个好孩子……”
“别哭,潇潇,妈妈一直都在。”
话筒里妈妈叹气的声音让我鼻酸,眼泪在眼眶里积蓄。
我哽咽着挂断了电话。
我也以为沈绪是不同的,和我那个习惯性出轨的父亲不一样。
他谦逊有礼,永远和女生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殊不知完美本就是假象。
今天就因为下暴雨我担心他,赶来接他,劝他别去第二场。
他就怒斥我是跟踪狂控制狂,甚至将我推到在地,独留我一人在雨中。
如果只是这样,我或许能劝自己他只是喝高了。
可偏偏他非要赶着去的第二场,有白静。
我以前不知道沈绪有个白月光。
是答应他求婚的那一晚。
我无意中看见了那个取名为静此一生的文件夹,里面存了上万张照片和视频,记录着沈绪年少青春时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和沈绪在一起的八年,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个视频。
他说他不习惯在外面亲密接触,我虽然不理解但也尊重。
可原来,他曾经那么爱笑爱记录。
那天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我劝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哪儿过得去呢?
人会被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更何况是不可得之人呢?
我站在雨中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侍应生见我太过狼狈把我带了进去。
换衣服的间隙,我听见了沈绪和我的名字。
“沈绪,你真准备娶宋潇潇啊?你要是结婚了,跟白静可真就没有回头路了。”
是沈绪的朋友。
其实他的朋友我见得并不多。
印象中他们对我似乎都不大热情,现在想来,就连他的朋友们也料定我们不会结婚。
在他们眼里,或许我不过是沈绪难熬岁月中的一个消遣。
“你们别说打趣沈绪了,他都要结婚了,被他未婚妻听到多不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跳了出来,隔着朦胧的玻璃,我看见了那张脸。
沈绪的朋友们此起彼伏的笑声传来,嬉笑着问她:
“静姐,你别装了。难道你不是被沈绪结婚的消息催回来的?”
喝得烂醉的沈绪,抱着白静,嘴里嘟嘟囔囔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回来的,对不对?只要你开口,我就悔婚。”
里面笑得更欢了,起哄声不绝于耳。
我苦笑着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热闹的包厢内十几个年轻男女忽然噤了声,大家面面相觑,气氛尴尬。
白静给旁边几个人使了使眼色,他们眼见着场面难看,伸手将沈绪拉了起来。
却被闭着眼睛的沈绪骂了几句:“都别碰我!”
沈绪醉得厉害。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沈绪醉成这样。
几个见过我的朋友给我腾了位置,试探着道歉:
“对不住啊,嫂子。我们今天喝得有些多,说话也是不把门,你没听见什么吧?”
我摇了摇头,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可我懒得对峙,也懒得盘问。
如果是今天以前,我或许真的要问个水落石出。
可现在,没必要了。
下一秒沈绪睁开眼,看见我的瞬间站了起来:
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喊着:“她不是嫂子!她是跟踪狂!”他转了个圈指着白静:“她才是……”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心碎的声音。
无名指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有些站不稳。
大家瞬间慌乱了,纷纷上前捂住他的嘴。
白静朝我伸手,姿态摆得很高,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点不屑和傲慢。
“你好,我是白静。”
我伸手回握,“我叫宋潇潇,我在沈绪电脑里见过你的照片,比现在好看。”
包厢里安静到落针可闻,无人敢出声打破这修罗场。
白静没接话,招呼着我坐下,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只见她随手拿起一杯饮料,却被沈绪起身拦住,他大喊大叫着:
“你酒精过敏,不许喝!”
白静哭笑不得转过头宠溺地看着他:“傻瓜,这是雪碧。不信你尝尝?”
沈绪撑着身子凑过去舔了一口:
“还真是雪碧啊!”
白静视若无人地伸手揉了揉头他的脑袋,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你没见过沈绪喝这么醉过吧?他酒量不行,你回去给他冲杯蜂蜜水,睡一觉就好了。对了,他醉酒后睡觉不老实,你得多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