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说完“悲愁喜乐”酒令,唱完《红豆歌》后,便拈起的一片梨,为什么是对薛宝钗最大的残忍?
贾宝玉说完了酒令和酒面,就剩一个酒底。显而易见不会留给薛宝钗更好的“结果”。
宝玉饮了门杯,便拈起一片梨来,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完了令。
酒底是“梨”,便注定以“离”为谶。《红楼梦》里的梨、梨花甚至花梨、大理石都作“离”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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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初来贾府,住的梨香院之“离”,便呼应在了此处贾宝玉拈起的这片梨上。
林黛玉初来贾府,一进贾母院中见到的“紫檀大理石插屏”,潇湘馆后院的“大株梨花”,也应在贾宝玉的这片“梨”上。
还有贾探春房中那张“花梨大理石大案”,应应在贾宝玉的这片“梨”上。
此“梨”通离,既是林黛玉和贾探春二女同嫁“离石而去”的伏笔,也是贾宝玉离家出家,留下薛宝钗在家苦守的隐喻。
只可惜当那一天到来时,真正被“别离”之苦伤害一生的只有薛宝钗一人。只有她苦守着旧日的悲,承受着《终身误》的痛,在“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愁苦中度过煎熬的余生。
“雨打梨花深闭门”,果然出自秦观秦太虚的《鹧鸪天·枝上流莺和泪闻》。
枝上流莺和泪闻,新啼痕间旧啼痕。一春鱼鸟无消息,千里关山劳梦魂。无一语,对芳尊。安排肠断到黄昏。甫能炙得灯儿了,雨打梨花深闭门。
清晨,树上黄莺的啼鸣让梦中人泪流满面,泪痕新旧交叠在一起。已经一年未收到身在远方的丈夫寄来的家书,只有在梦中才得与他相见。
无人可说知心话,唯有举杯消愁愁更愁。待到灯油熬干尚且无眠,在紧闭的房门中,孤独的听着窗外雨打梨花。
“雨打梨花深闭门”这首“春闺怨词”,完美的还原出薛宝钗孤寂的余生。那么愁,那么悲,那么升起希望又屡屡失望。是《忆菊》《画菊》所没有完全表达的凄苦之情。也是贾宝玉“悲愁喜乐”酒令的核心。他对林黛玉的“意难平”,恰是对薛宝钗最深的打击和折磨!
秦观这首《鹧鸪天·枝上流莺和泪闻》,进一步佐证了秦太虚对《红楼梦》的至关重要。主要体现在如下几点。
一,秦可卿房中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明显以上联喻薛宝钗,下联喻林黛玉,形成“钗黛合一”之意,对照的是太虚幻境薄命司中《金陵十二钗正册》的钗黛判词。
二,“秦太虚”三字,借秦可卿是掌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子之妹,以秦影“情”,指明“太虚幻境”之名与情,当来自秦观婉约词中之深情。曹雪芹堪称秦观“铁粉”。
三,牡丹花签“任是无情也动人”,出自秦观改写罗隐的《牡丹花》诗中“任是无情亦动人”,创作的《南乡子·妙手写徽真》词,喻薛宝钗之外,书中对钗黛二人的容貌描写,也与秦观词中写崔徽容貌的重点文字几乎相同。
四,“雨打梨花深闭门”再出秦观词,为薛宝钗的婚姻悲剧收场,可谓有始有终。
至此,薛宝钗的一生已经注定以悲情收尾。但她其实有个丫头叫“文杏”,隐喻微小的幸运。宝钗还会又什么样的人生际遇呢?林黛玉在《折足雁》酒令中给出答案:落霞与孤鹜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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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