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姐,我准备去山上画明天的日出,顺便露营,你要一起吗?”
像是怕我拒绝,他又补了一句:“山上晚上的星星可好看了。”
说着,伸手指向我们身后不远处的那座山。
我知道,那里似乎还挺出名的。
一般来镇上旅游的都是冲那座山来的。
我有些心动。
“你不用怕,我经常露营,很有经验很安全的。”
看着眼前这热情的男大一本正经的让我不用怕,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最终在他的热情邀请下,我还是点头答应。
温羡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很有经验。
马上回到他家拿了两套露营装备装进包里背着,手上还提着一套绘画工具。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养出这么特别的男孩——阳光,开朗,还很自力。
我说帮他分担点东西,他也不矫情,将背上的轻的露营装备递给我,还不忘说:“云瑾姐,辛苦你啦。不过重的还是我来吧!”
爬山的路上,我们聊过往,聊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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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过往似乎泛善足陈。
无非是围绕着许家,围绕着许渊。
最后还成了被人嘲笑的许家媳妇。
而温羡正与我相反,他总有说不完的新鲜事,畅想不尽的未来。
这时,我对面前这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生出一阵羡慕。
温羡一边摘路边的小花,一边笑着对我说:“人生不过是三万天,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当一个知名画家,就总要为梦想奋斗一下吧。”
他突然凑过来低头小声说:“我悄悄告诉你,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要是哪天你发现隔壁没人了,说不定就是我被家里捉回去了。”
我看着他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我们都是逃离者。
只是他的家人还会将他捉回去,而我的离开,许渊也许还会庆祝。
我们爬上山顶时,正好赶上了日落。
天空渐渐泛起一片金黄色的光晕,宛如一副罩在大地的黄金帷幕。
我看向山下的小镇,都被金光笼罩着,安静又祥和。
我跟温羡一起开始忙里忙外的搭帐篷。
我问他:“日落也很漂亮,你不画下来吗?”
他一边扎帐篷,一边说:“我更喜欢日出,它代表新生,代表着无限的机会和可能。”
我学着他的模样帮忙搭帐篷,心里却不断回想他说的“新生”。
离开许家,离开许渊,是我活这么久以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可我像是一个胆小又懦弱的逃犯。
回到了这个偏远小镇,把自己藏在了那个小院。
从没想过自己的未来要怎么办,难道要在小镇中磋磨一生吗?”
可我才二十七岁啊,我还有无限可能的。
4.
我跟温羡一起搭好帐篷后,他又从包里拿出面包跟水给我。
他大大咧咧的躺在我旁边的垫子上,手枕在脑后,看着刚刚才布满星星的夜空。
“云瑾姐,你要不要试试跟我一样看星星?这样看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的。”
以前在许家,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要求符合礼仪,我做的事都要符合一个许家人的身份,不能给许家丢脸。
这些年,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夫人,你不能这样做。”
像这样躺在山顶看星星,我以前想都没想过。
只是现在,温羡没有给我太多的考虑时间。
他已经伸手一拉,将我从椅子上拽到垫子上了。
“快躺下一起看。”
我也不再多想什么,跟着一起躺下了。
躺下后,星空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
我跟温羡就这样躺着,看着漫天星空,聊着天南地北。
同时,我也在心里下定决心。
要勇敢走出去。
一走了之,不过是一种逃避。
我应该要去认识新朋友,见识外面广阔的世界,丰满自己的内心,直到许渊就算再在我面前,也已经无足轻重。
......
后半夜我沉沉睡过去。
虽然是在外面简陋的帐篷中,但我是前所未有的安心跟舒适。
早上迷迷糊糊的走出帐篷,温羡已经坐在了画家面前,神色是我没见过的认真。
激情的朝阳冉冉升起,将黑夜的阴影一一驱散。
我眺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这也是我的新生。
“云瑾姐,别动。”
旁边的温羡突然兴奋的喊出声,我被吓得站在了原地,只能用余光看向他。
显然,他把我当成模特了。
等他花完了,我不自觉的抬手揉揉酸涩的脖子。
果然,模特也不是好当的。
“我帮你揉吧,我劲可大了。谢谢你当我的模特哦。”
说着,他的手就放在我的脖子上。
别说,他手劲确实大。
我舒服的眯起眼,享受着他的按摩。
下山的路上,温羡都在讲他刚刚的灵感。
那副画我看了,就觉得挺好看的,再多的事情我就看不懂了。
温羡一下山就钻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我回到家打开电视,屏幕里突然出现许渊的脸,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原本想换台的手顿了一下,想起昨天才做的决定。
许渊会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网络上,我不能一直逃避。
新闻采访中,许渊似乎没什么变化。
被问及最近的婚变的问题,许渊也是表情冷淡。
“我夫人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羡慕我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人,能从小被养在许家,后来还跟许家继承人结婚,简直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可是只有身处其中的我才知道,被所有人无视,甚至嘲笑,被许渊怨恨,空有一个许渊妻子的名头,在许家依然如无根的小草的感觉。
每次红玫瑰盛开的时候,许渊都会吩咐人把院子里的花剪下来,插满家里的花瓶。
那座玻璃花房里的钢琴,每天都是家里的管家亲自擦拭。
许渊每次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都会在玻璃花房里画一张又一张的祝书瑜。
虽然祝书瑜死了,可许渊却在家里处处提醒我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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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听说您跟夫人吵架,是因为你最近都带在身边的助理?”
许渊不耐烦的皱眉,下意识的去摸指间的戒指。
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才想起祝云瑾这次很硬气,将戒指还给他,还敢偷偷跑掉。
想到管家那天晚上慌慌张张的打来电话,说夫人不见了。
他回家才发现属于祝云瑾的半边衣柜已经空了。
剩下他的衣服空荡荡的挂在里面。
她知道,他最在乎有关祝书瑜的东西,更何况是一个像祝书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