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牟其中的一系列视频(可自行搜索“牟其中南德试验”观看),深有感触,不吐不快。
一
牟其中富有创新精神,而且比马斯克提前30年提出“星链”计划,但就是这样稀缺难得的企业家,却几次三番被抓,先后三次被判刑,其中两次都差一点判死刑,人生最宝贵的30年都是在羁押、管制中度过的。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应该也是这个社会的悲剧!
牟其中出狱后跟张文中一样,没有任何抱怨,他的格局和智慧非常人能比,其精神和品性也令人敬佩!虽然已84岁高龄,但仍全力以赴,以时不我待的精神开始第三次创业。我预祝他第三次创业成功!
牟其中是不幸的,因为他至今还是戴罪之身,且平反之日遥遥无期;但牟其中又是幸运的,因为他欣逢盛世,不仅逃过一死,现在还能继续创业。从牟其中的遭遇,我想到了现在企业家的困境,想到了现在的营商环境、法治状况。
二
现在各地财政困难,许多地方不得不“砸锅卖铁”化解地方债,在趋利性执法的影响下,个别执法人员将手伸向了民营企业,如果本地的民企需要保护,那就查办外地民企,被戏称为“远洋捕捞”。当前,“远洋捕捞”现象越来越普遍,民营企业家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保护还是毁灭经济?是推动还是阻碍社会发展?
何祚庥院士说:现在的民营企业家普遍都在想什么?“关门歇业,尽量外逃!”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真想关门歇业、躺平不干了。只是企业经过多年发展,员工已经数百,项目遍布全国,关门歇业难如登天,比如员工遣散、项目移交、债权债务处置及税务处理等问题,都极其难办,没有几年功夫概本理不清,除非一跑了之,什么都不管。因此,一旦开始创业,除非破产倒闭,再难再苦也只能坚持下去了。放眼望去,苦苦支撑维持的多,大张旗鼓扩张的少,企业家确实信心不足,害怕畏惧了。
怎样让企业家吃下定心丸,我以前一直呼吁要平反冤假错案,放企业家出来发展经济。其实,更重要的是,要宽容创业者、善待企业家,别再动辄查办企业家!为此,就务必根据市场经济规律,全面检讨修改刑法,彻底取消非法经营罪,修改完善非法集资、非法传销、合同诈骗、骗取贷款等罪名,使执法机关不能动辄“依法”查办企业家。只有法治环境好了,安全有了保障,企业家才敢放开手脚,在市场经济中大放异彩!
三
写到这里,我也必须检讨、反思。我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就当法官、办案件,判过不少投机倒把、非法经营的案件,现在回头一看,当年被判刑的企业家,如果根据现在的法律政策,基本上都不构成犯罪了。可是,他们最宝贵的年华,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或许有的人现在都还没有出狱,简直造孽啊!
不仅我经办的案件,看当年其他的经济犯罪案件,多少企业家是无罪的,最后却被判刑入狱了,真是悲剧啊!
我有时甚至想,其实不是企业家在犯罪,而是机械执法的办案人员在“犯罪”,是他们将最具开拓精神、最有创新能力的创业者、企业家送进了监狱!假如马斯克、乔布斯生在中国,他们还能有现在的成就吗?是不是也将在监狱里了却残生?大家不妨扪心想想: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每年查办、抓捕这么多企业家,以至于企业家不是在监狱里,就是走在监狱的路上?真的不敢多想!
说实话,当年年轻气盛、一身正气的我,不仅不知道自己是在“造孽”,还洋洋自得以为立了大功。现在创业了,位置变了,真正实现了换位思考,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多么无知、肤浅!
当然,我也可以解释,这是无心之过,至多只是平庸之恶。因为当年的法律政策就是规定这些行为可以定罪的,虽然觉得不合人性、不近情理,但本着“恶法亦法”的原则,就随大流判决有罪了。幸好,当年能轻判的尽量轻判,且没有判一个企业家死刑,否则就铸成大错了。
下海创业多年,其中甘苦自知。今天最想为企业家说的,就是呼吁全社会宽容创业者、善待企业家,真正按照市场经济规律,修改完善我们的体制机制、法律政策,营造干事创业的环境!如果没人创业了,企业家都躺平甚至外逃了,请问每年一千多万大学生到哪里就业?
希望我们活着的每个人,都具前瞻眼光、怀悲悯之心,拒绝平庸之恶,积极行动起来,改变现状、创造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