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类高压手段和洗脑术语的狂轰滥炸下,我们这些游戏参与者中的真实玩家,已经逐步“工具化”,变成傻站就是一天的NPC(游戏中一种角色类型,意思是非玩家角色)了。
听话、不动、照做、不反驳、不辩解、不呐喊、我们从情感生物,退化成了冰冷机器和无声工具。】
1
9月2日,山西运城。
幼儿园新生开学报到第一天,某家幼儿园搞了个宣誓活动。
谁来宣誓呢?
幼儿园家长集体握拳宣誓。
“我宣誓,绝不在群里,让老师给孩子喂水换衣服、孩子玩耍了磕碰了,绝不生气,不管什么时候,绝不给老师甩脸子,要正向沟通,老师带过的娃比我们多,要绝对相信老师的专业。”
我以为,幼儿园里的宣誓,应该是园长带着老师,站在红旗下集体宣誓。
“我宣誓,善待每一个幼儿,不气急败坏打孩子,不有色眼镜看学生,不向家长要红包,和孩子同吃同住精心呵护。”
没成想,他们是让家长宣誓,“你们要听话,绝对服从老师的安排”,真是倒反天罡!
就差黑纸白字按手印签一份免责声明协议书了:
“我绝对服从幼儿园的管理,孩子吃坏了肚子,被老师打骂,被同学欺负,也绝不找学校的麻烦”。
我估摸着,这种模式再继续下去,将来业主搬进新小区,物业那边估计也要让业主集体宣誓了。
“我宣誓,绝不拖欠物业费,绝不在群里向物业反映问题,绝不对物业管理提出质疑,绝对相信他们的专业水平。”
纳税人和服务者,交钱的和收钱的,权责不对等也就罢了,现在是出钱的当孙子,收钱的反倒都成大爷了。
是我太愚钝,这世道变化太快了。
我看不清,也看不懂。
2
从幼儿园开始,给孩子,给家长集体上思想服从课,“你别动,别说话,别找事,别挑刺,无论何时,都要无条件相信管理方的专业水平”。
那个武汉妈妈,她的孩子怎么就在学校里被车撞死了?
那个长沙妈妈,她9岁的女儿,怎么就被老师用三角板砸成了九级伤残,导致颅脑损伤还要进行开颅手术?
那个杭州体育老师,怎么就对14岁的女学生长期骚扰并且引诱对方和自己开房?
恶魔在吃人之前,都喜欢诱骗孩子,“这里有颗糖,我带你去玩,我是好人,你得听我的”。
顺从的久了,服从指令就成了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商鞅的驭民之术,直至今日,已臻化境。
9月2日,上海徐汇中学。
一名学生在操场上体锻课,突然晕倒近一分钟无人管。
视频,由学校附近居民,在楼上用手机拍下。
学生晕倒重重摔倒在地上,老师在后面背身玩手机,周边的同学一个个麻木的看着,没人喊老师,没人说话,没人呼救,没人动一下去将倒地的同学扶起来。
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机器,僵化地站在那里。
等着老师绝对权威的下一道指令。
教育,从幼儿园到中学到大学,都把人教傻了。
3
鲁迅先生,与近现代医学家厉绥之和钱均夫(钱学森的父亲)是刎颈之交。
三人于1902年同赴日本留学,同班同寝室。
最初去日本仙台,鲁迅是学医的,为何后来弃医从文了呢?
据鲁迅自述,某天,仙台医学校在课间给学生放幻灯片,是日俄战争期间拍摄的纪录片,其中有日军捕获给沙俄当间谍的中国人被斩首示众的场景。
日本学生看后起立狂呼“万岁!”
而一旁的中国人,个个神情呆滞、表情麻木。
“他们被日式教育下的强势文化,给彻底驯服了。”
孤身夹在其中的鲁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当场就下决心弃医从文,以改造精神替代疗伤止痛。
归国后,鲁迅以笔为刀。
在《呐喊自序》中写道:“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
这是“幻灯片事件”带给鲁迅终生难忘的心灵创伤。
一个世纪过去了,“精神胜利法”和“麻痹神经法”,似乎换了一个赛道,又卷土重来了。
扼杀个性,强调共性;不要“异类”,只讲规则。
官僚主义、形式主义、教条主义、僵化机制。
学生服从老师、下级服从上级、小官服从大官,哪怕指令错了,哪怕程序不合理,“你听命令照做就是”。
大雨冲进地铁里,山洪积压在水库,“等电话,等通知,等命令”。
武汉八个敲警钟的,成了“谣言传播者”,那个吹哨人女医生,被院长三个排比句闭了麦。
“你是破坏安定团结的元凶。”
愚公移山、精卫填海、蜡炬成灰、这是要颂扬的精神:
天注定、隐入尘烟、一个寒门女孩之死,这都是要辟谣解释的“荒诞剧情”。
自上而下,都是一片祥和,哭坟也别出声,大笑就在镜头前露出八颗牙。
“领导还没来,你的病怎么能好了?”
扁鹊来了,华佗来了,也只能摇摇头摆摆手。
“别吃药了,喝鸡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