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叶 故事/宋诚毅
说起父母,做子女的都是想自己的父母能恩恩爱爱的,少点争吵,多点相濡以沫的。
然而,我父亲宠爱了母亲40多年,外人都羡慕不已,我却恨透了他们这种爱情。我不是见不得父母好,而是感觉父亲给母亲的爱,已经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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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是高中同学,但不是同班同学,我父亲在1班,母亲在3班。
因为一次打热水,父亲邂逅了母亲,本来也只是一次简单的照面,但我父亲却爱上了母亲。
自此之后,父亲除了学习,其他时间都在找机会和我母亲偶遇、搭讪,知道我母亲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他一个读书生,竟然也学起了篮球。
那时候的母亲,对父亲并不感兴趣,毕竟我父亲读书时又瘦又不帅,真的没人会看得上。后来,是父亲的执着打动了我母亲。
我母亲是农村出来的,家里没啥钱,吃饭时都是非常随便的,不是咸菜就是榨菜,偶尔才会有咸鸭蛋这一点点荤腥。
我父亲就不同了,因为爷爷在供销社工作,奶奶又是街道办的妇女主任,家里条件是很不错的。
因此每周我父亲带到学校的饭菜都很好,不是罐头肉,就是各种肉干,什么炸鱼干、腊肉、卤味等等。肉食东西放不久,但爷奶每周三都会托人给我父亲送新的肉菜。
我父亲也很会来事,老是把一些肉菜,送给我母亲吃,渐渐地他们就因此走在了一起。
可能是因为恋爱的原因,他们俩高考没考好,落榜了。
爷爷原本是要父亲复读的再考的,可母亲家里穷,没考上姥爷就要她去打工挣钱,我父亲知道后,就放弃了复读。
当年也是把我爷爷气得半死,可被爱情着了魔的父亲,谁能阻拦?母亲去了隔壁市打工,父亲也偷偷跟着过去了。
两人在外地某工厂,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父亲把挣的钱全给母亲用,一分都没打给过爷奶,甚至电话都舍不得打一个回家。
他们在工厂干了四年多,母亲不小心怀孕了,父亲才带着母亲回了家成了亲。
一般来说,再热辣的爱情,结婚过后,有了孩子有了负担,一切都会变淡。可是我父母的爱情却很另类,婚后还是处成男女朋友一样,爱情至上,生活和家人靠边。
我父亲就像读书时候那样,一直爱着母亲,别人家里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挣钱养家,女人负责生娃顾家,谁知道我家却是这样。父亲一边挣钱,一边又要打理家务,买菜做饭。
我母亲也被父亲宠得啥也不会干,她这一生为这个家干过最大的活,也就是怀孕生下我。
但母亲没怎样养过我,我7个月断奶后,母亲就因为一句想要上班,让父亲把我送到老家爷奶养。
在我8岁上小学前,一直都是跟着爷奶生活的,直到要上学了,而户口是跟随父母在工厂落户的,我不得已才回到父母身边。
即使我跟父母生活了,但在这家,父亲爱得最多的还是母亲,也不知他是被母亲下了什么蛊,让他如此爱着母亲。
每个月挣的工资,留点买菜钱,其他都上交给母亲,母亲要买什么都是随便花钱,而他自己要买点什么都是抠抠搜搜的。无论是去出差还是去哪里,看见好吃的东西,漂亮的衣服都会买回给母亲。
母亲说什么,父亲都唯命是从,从不反抗。
因为什么都向着母亲,父亲都没去好好孝顺爷奶,顶多过年回家的时候,会给点红包给爷奶,其他时候都是不管不顾。
为此,爷奶都对我父亲很是心寒,也抱怨过父亲娶了媳妇忘了娘,但父亲却认为爱自己的妻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从不理会,有时候还会反过来责怪爷奶插手过多。
好在爷奶都有退休金,要不然晚年没有我父亲的赡养,真的会不好过。
爷奶都很讨厌父亲这样宠爱着母亲,而作为儿子的我,也一样。
虽然父母对我也不错,给了我很好的生活,和学习资源,但我还是受不了,父亲这样过度宠爱母亲的做法。
感觉他失去了做男人的尊严,于是高中毕业后,我选择报了很远的大学。工作后,也情愿留在外地,一点也不想和父母生活得太近。
我走后,父母的二人世界是越过越好,尤其是我的母亲。
母亲47岁的时候,所在工厂倒闭后,她就没再出去找工作,就靠我父亲工作挣钱。
我父亲也什么都随母亲,她不想上班就不上,反正我这个儿子已经工作,没有任何负担了。
母亲失业后,就成了一个“闲太太”,每天不是去打麻将,就是去唱歌跳舞。
虽然会去买菜,还有简单做点家务,但大部分家里的事还得父亲下班回来弄,就比如做饭、打扫卫生,刷锅洗碗等等,而我父亲也从来不抱怨,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一样。
每次放假回家,看见父亲忙碌了一天,却还要回来做这个做那个,我就很反感,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尊严?
可他们这种爱情,却被很多同事朋友甚至邻居们夸赞,尤其是女性,纷纷认为这才是最美好的夫妻爱情。
随着自己结婚成家,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和夫妻之间争吵的无奈后,我觉得父母如果能这样一直恩爱到老,其实也挺好的,至少能一直过得很和谐和美好。
可我父亲这样的“好男人”却命短,6年前,还差半年就退休的他,竟然突发疾病去世了,什么都没好好来得及享受,就这样走了。
父亲去世前,把40来万的存款都给了母亲,一分都没说留给我。
说实话,当时我是挺心酸的,但后来想了想,留给母亲也挺好的,至少她有钱,可以自己生活,不用我负担什么。
谁知,父亲走后没半年,母亲却带着行李跑来我家,说要和我一起生活。
我以为母亲是来帮我们打理后勤的,她来了后,也挺积极的,买菜做饭给我们吃。
虽然做得不是那么好吃,但也让我挺满足的,毕竟我活了三四十年,都没怎么吃过母亲做的饭菜,一直都是父亲在做。
但这种勤劳的母亲,却在几天后,因为一场感冒罢工了,除了买菜,其他都不想干,我和妻子享受了几天有人做饭的日子,又重新回到原样。
就算母亲感冒好了,可以活蹦乱跳了,但也依旧啥也不想干,像过去被父亲伺候时一样,天天往外跑,早上七八点出去,晚上饭点才回家,不是去打麻将,就去跟一帮老太太到处瞎走瞎玩。
父亲留给她的存款有没有花,我不知道,但她那2800多的退休金,应该是全都花精光的。
因为她一个月最少旅行三次,每天中午都在外面吃,还很爱买衣服鞋子,比我媳妇还爱美。
我本想试着指责母亲, 让她改变,至少在我家住着,也得帮忙做个饭,打理个家务。
但是,交代母亲做一些家务,她总是说一下做一下,好几次早上交代她把衣服晒一下,结果中午我回家了,却发现衣服还在洗衣机里。
问母亲怎么不晒,她却说她记性不好,忘记了,但有人约她出去做什么,她却记得很清楚,不会忘记,也不会迟到。
有一次,妻子娘家有事,我跟她回去处理了一周,就把家交给母亲,特意交代她每天都要做饭给我上初中的女儿吃,早上也要叫她起床和做早餐吃。
结果我们回去一周回来,却发现家里乱成一糟,垃圾桶的一堆外卖盒子,厨房还有几副碗筷没有洗,都有味道了。阳台的衣服,也是好几天地挤在一起。
问了女儿后才知道,我母亲第一天正常做了早餐和晚餐后,第二天开始就没怎么做了。
早上她比我女儿还晚起,害得好几次女儿差点迟到,晚上的饭菜,不是叫外卖,就是我母亲外面叫的小炒。
面对这样的母亲,我有抱怨过不满,但一直拿她没办法,毕竟她是我的母亲,父亲走了,她就只剩我一个亲人,我也无法狠心地赶她回老家去。
觉得只要不影响我们的生活,能得过且过就好了!
所以,外人都很羡慕我母亲,被我父亲宠爱了40多年,可我却恨透了这种爱情。
虽然说夫妻能恩爱几十年,是可歌可泣的,但像我父亲过度宠爱母亲的做法,我觉得是一种灾难,苦了我父亲,最终也宠坏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