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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1月4日,汉江北边寒风凛冽,漫天的大雪盖在尸横遍野的汉江大桥上。
中朝人民军步履整齐地踏入满目荒凉的汉城(今首尔),收拾破碎的山河。
此刻,原美第八集团军司令部内,彭德怀正背手驻足在屋内,盯着墙上的一件睡衣看得出神。
只见那上面用斜体英文赫然写道:
“
TheCommanderoftheEighthGroupArmyGreetedtheCommander-in-ChiefoftheChineseArmy.(中译:第八集团军司令向中国军队总司令致意。)”
彭德怀琢磨着其中的含义,是问候,还是挑衅?
很快,他就摸清了对方的意图,发出紧急命令:
“全军于8日停止南进!”
彭德怀
见此情形,彭老总为什么突然停止进攻?
又是何人留下这句话?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回顾一下,人民子弟兵是怎样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战胜美国军队的。
狂妄美军,落荒而逃
1950年11月24日,在日本东京皇宫对面的“联合国军”总部内,总司令麦克阿瑟戴着AO墨镜、叼着玉米芯烟斗,大手一挥:
“发起总攻,我要让士兵们回家过圣诞节。”
他仿佛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半个月前,麦克阿瑟还企图在感恩节(西方传统节日,11月24号)前占领全朝鲜,并顺势跨过鸭绿江,将战火烧到中国的领土上。
结果,“联合国军”刚刚北上,就被渡江而来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一刀斩断了前路。
后战至11月4日,交战第8天,“联合国军”被迫退到清江以南。
就此,抗美援朝的第一次战役结束。
然而一个月不到,麦克阿瑟就想要卷土重来。
这一次,他还直接动用了5个军的兵力,令22万“联合国军”陈列东西两线,想要速战速决。
麦克阿瑟
只是刚刚取得第一次战役胜利,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士气正浓。
面对美军首领的狂妄,他们毫不畏惧,积极迎战。
不仅如此,实际在麦克阿瑟放出狂言前,我军总司令彭德怀就已经做好预判,并迅速确定了战略方针:
内线作战,诱敌深入,再各个击破。
于是,早在11月6日,志愿军就开始按计划向后转移,吸引“联合国军”北进。
而西线部队退至嘉山、宁远一线;东线则在旧津里、长津湖一带。
自然,等到同月24日,“联合国军”发起总攻时,第二次战役战场已经被我军拉到计划的范围之内。
如此一来,双方战至12月3日,“联合国军”全线崩溃,麦克阿瑟回家过圣诞节的“美梦”变成仓皇后撤。
其主力部队开始向着三八线实施大退却,而我军则乘胜追击。
战声传来,麦克阿瑟嘴里的烟斗掉落在地,乌黑的墨镜也遮不住眼里的火光。
他抄起桌上的电话,紧急致电美国总统杜鲁门,恼怒地吼道:
“要么从欧洲增兵,要么撤出朝鲜!”
随后,美国伙同英国,操纵联合国通过成立了所谓的“朝鲜停战三人委员会”。
但谁都知道,美国政府怎么可能甘心放弃侵略政策,就此退出朝鲜半岛。
而他们的阴私伎俩也根本骗不了我军领导人。
杜鲁门
12月13日,在给彭老总的电报中,毛主席一言道出了其阴谋:
“目前美、英各国正要求我军停止于三八线以北,以利其整军再战。”
很快,美国接下来的行动就证实了主席的判断。
没过多久,杜鲁门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他先是设立国防动员局,在美国国内大量征兵,把军队数量由250万增加到350万。
此外,美军工厂更是昼夜不停地运转,以图在一年内,将飞机、坦克的生产效率提高4倍至5倍。
同时,美国军方还放话称,不排除在朝鲜战场使用原子弹的可能性,想以此对我国造成核恐慌。
这桩桩件件无不彰显了美国虚伪的面孔。
一边与我方虚与委蛇,假装和谈,争取喘息时间;
一边却在暗地里加强军备。
就在美方蛇鼠两端之时,北京中南海丰泽园内,前线战报和国际报纸摆满了整张桌子。
毛主席端着一个大茶缸,气定神闲地看着,做出了决断。
15日,彭德怀再度接到主席电令:
“美、英正在利用三八线在人们中存在地旧印象,进行其政治宣传并企图诱我停战,故我军此时越过三八线再打一仗,然后进行休整是必要的。”
毛主席
此时,第二次战役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彭德怀得令后,随即开始筹备第三次战役。
志愿军计划派出6个军,协同朝鲜人民军3个军团,先顺势突破“联合国军”三八线,再进行休整,准备春季攻势。
然而,就在这时,美军一个意外变动引起了彭老总的警觉。
1950年12月23日,美第八集团军总司令沃克为了亲自嘉奖一名上尉连长,随南撤的美军前往20师。
而这个上尉正是他的儿子小沃克。
没成想,行至途中,一辆南朝鲜军用卡车突然从斜侧方冲出。
即使沃克的司机猛打方向盘,但也已经来不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沃克倒在血泊之中,命丧黄泉。
可笑的是,他曾是美国著名军事将领巴顿将军的手下。
在老首长因车祸逝世后,沃克惋惜地感叹道:
“像巴顿这样地战将死在了车祸之中,而不是战场,真是可惜。”
估计沃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与曾经的上司迎来同样的结局。
只是作为驻韩美陆军的指挥单位,美第八集团军不可一日无首。
至此,第八集团军迎来了新的将领——李奇微。
来了新的对手,彭德怀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而真正让他另眼相看的是,其上任时说的一句话。
中间为李奇微
刚到朝鲜,新司令官李奇微穿着有三颗星和伞兵徽章的空降兵制服,头顶毛边帽,腰间别一把左轮手枪。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胸前还挂着两颗手雷,似乎随时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看着垂头丧气的美军,李奇微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一旦实力允许,我们将立即恢复进攻。”
事实上,从军事角度来讲,南逃的“联合国军”目前最迫切的问题应该是组织防御,稳住阵脚。
而这个新上任的司令官却敢在如此被动的局势下,居然说出了“进攻”二字。
要么他就是和麦克阿瑟一样爱喊口号的纸老虎;
要么此人确非等闲之辈。
兵家最忌轻敌,听闻此话,彭德怀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睡衣留言,故弄玄虚
如彭老总所料,这个对手也的确与爱耍酷的麦克阿瑟不同,颇有几分实力。
马修·邦克·李奇微,于1895年出生于美国弗吉尼亚州门罗堡,18岁就考入了西点军校。
只是等他入军之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
李奇微
众所周知,美国不是一战主要参战国,派军过去也只是走走形式。
李奇微作为一个新兵,自然没有发挥的余地。
因此,他军校毕业后做了很长时间的参谋。
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加入二战,47岁的李奇微才成为作战将领。
后来,他奔赴二战欧洲战场,出任美军第82师师长。
李奇微一手将这个步兵师改造为空降师,并且先后率领82师参与了西西里岛登陆和诺曼底登陆等著名战役。
此后,他威名远扬,成功升任美18空降军军长。
相比高调的麦克阿瑟,彭老总更欣赏这样厚积薄发的对手,与其交手时,自然更为谨慎。
而在军事上,李奇微也确实与麦克阿瑟风格迥异。
他更沉稳,也更狠毒。
彭德怀
李奇微很清楚,连吃败仗的美军此时最重要的是整顿军纪,重鼓士气。
而最有效的办法,无疑是反败为胜,打一场胜仗比什么都强。
因此,李奇微一上任就调整了美军的战略思想,由占领阵地改为伺机进攻。
他说战场上的第一要义是杀死敌人。
但李奇微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的同胞冲在最前面。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变“联合国军”的布局。
李奇微在三八线建立了两道防线,三七线建立了三道防线,韩军的8个师被放到了最前面,美英军则放到了第二线。
显然,李奇微是要让自家的军队进可攻,退可守。
但他自以为坚固的布局却并没有奏效。
美军第八集团军
1950年12月31日下午3点,横穿三八线的临津江两岸被中午的一场雪盖得严严实实。
南岸的“联合国军”自诩防守线牢不可破。
一行人正煎着牛排,喝着红酒,欢声笑语地庆祝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而北岸则寂静得没有一点动静。
不一会儿,战斗机的轰鸣声划破长空,越过江北的每一处村庄、一条沟渠。
机上,坐在副驾驶的李奇微拿着望远镜,扫过地面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寂静的雪地,他稍稍放下心来,下令返航,回去过节。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片宁静的雪地里,几十万志愿军将士正全身埋在冰雪之中,即使嘴唇已经冻得发紫,睫毛已经结冰,却始终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司令部内,彭德怀正盯着作战地图,做总攻前最后的筹谋。
为占领先机,不给敌方任何喘息之机,我军以雷霆之势发起了第三次战役。
下午16点40分,随着五发信号弹腾空而起,志愿军从雪地里一跃而起。
隐蔽在山峦之上的近百门大炮吐出火花,美军碉堡、掩体上的士兵在呆愣中上了西天。
正在享用下午茶的李奇微被震耳欲聋的炮声惊得一个激灵,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志愿军六个团与朝鲜人民军三个团在火力掩护下向临津江对岸扑去。
冰天雪地里,战士们忍着连续作战的疲惫,顶着寒风,迎面而上,直奔南朝鲜首都汉城。
他们气势如虹,冰河、坦克、炮火都不能抵挡志愿军保卫祖国和朝鲜人民的步伐。
抗美援朝志愿军
看着来势汹汹的雄狮大军,被美军扔在战线前沿当“子弹”的南朝鲜第一师和第六师被吓破了胆。
瞬间溃不成军,纷纷仓皇而逃。
“联合国军”的第一道防线不堪一击,志愿军如履平地。
李奇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朝鲜战场上打的第一场仗,竟然是组织全军撤到汉江以南。
1月2号,时任韩国总统李承晚宣布迁都。
一时间,汉城陷入一片恐慌。
南逃的唯一通道汉江大桥被几十万难民围得水泄不通。
为保证第八集团军顺利通过,李奇微亲自站在桥头指挥。
他下令:
“如有民众不听指挥可朝天鸣枪,若再不让道,可开枪射击。”
1月3号,第八集团军踩着朝鲜人民的尸身撤到汉江以南。
李奇微看着最后一辆坦克开过汉江大桥,收起随身的行李,在自己的睡衣上写下一句话,然后将其钉在墙上。
“第八集团军司令向中国军队总司令致意。”
随后,李奇微驱车离开汉城。
在路上他见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辆辆装载着士兵的卡车向南边飞奔而去。
为了给人挪出更多的空间,他们甚至已经丢掉了武器。
所有的重炮、机关枪全部被扔在地上。
士兵们更是为逃命,你推我桑,毫无秩序。
在李奇微老年的回忆录中这样描写当时的场景。
“我知道,要制止这些吓破了胆的士兵大规模溃逃,那是枉费心机的。”
这一场元旦攻势让李奇微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中国军队的战斗力。
李奇微
随后,志愿军解放汉城,彭老总命大军乘胜追击。
但部队向南推进几天后,他却突然下令:
“停止进攻!”
磁性战术,不攻自破
原来彼时,中朝人民军30多万战士冒着零下20度的严寒,忍饥挨饿,连续作战八个昼夜,将战线向南推进了80—110公里。
可是,彭老总很快就察觉出了端倪。
一路下来,我军进攻,敌军却不断后撤,好像是在诱使我军南下。
1月7日,彭德怀想起李奇微的那句致意,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果断下令:
“左右纵队各军从8日起停止追击。”
至此,第三次战役结束。
彭总预计得不错。
李奇微在吃了志愿军的下马威后,变得更为谨慎。
通过研究前两次战役,他发现了关键所在。
我军每一次大规模进攻时间都会控制在八天左右,而且都是在晚上发起。
就这样,李奇微趴在案上研究了一夜,终于一拍脑门,抬起头时,眼里还透着精光。
他意识到,我军的“礼拜攻势”应当是由于后勤供应只够维持八天。
再加上当时美军掌握了绝对的制空、制海权,志愿军只有在晚上才能躲过空袭。
为此,李奇微决定运用磁性战术来应对我军的“礼拜攻势”和“月亮攻势”。
他命令部队在遇到志愿军攻击时,不要硬碰硬,而是后撤,一天后撤三十公里。
如此一来,先诱使我军南下,然后利用海空优势,切断供应链,造成我军后方供应困难。
等到七天后,在志愿军弹尽粮绝之际,“联合国军”顺势发起反攻。
不过好在彭总英明,识破了李奇微的计谋。
彭德怀与毛主席
而一败再败,美国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国际威望岌岌可危。
为了挽尊,美国不惜将全国三分之一的陆军、五分之一的空军和一半的海军力量全部集中在朝鲜战场上。
至此,联合国军在朝鲜战场上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60万,誓要向北推进,找回碎了一地的面子。
1951年1月24日,第四次战役打响。
随即,彭德怀做出了阻止敌人前进,稳步打开局面,西顶东反的战略部署。
而反观李奇微,他想用砥平里黏住志愿军,发挥美军空军优势,将志愿军大部烧死在这里。
这次,彭德怀再次敏锐察觉其诡计,命志愿军撤往三八线以北,保全有生力量。
美军则借机重回三八线。
李奇微也因此被誉为扭转了朝鲜战局的神人。
与此同时,他迎来了军事生涯的另一个巅峰。
1951年4月11号午夜,就在麦克阿瑟放话要向中国投射原子弹的第二天,白宫连夜召开记者会。
杜鲁门公开解除了麦克阿瑟的职务。
而刚刚“立功”的李奇微理所当然地成了接班人,住进了东京皇宫对面的联合国军总部。
砥平里战斗图
不过,美国人显然不明白“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企图再次将战线推到平壤、元山一线,还试图从中朝人民军队的侧后登陆。
而志愿军已在第四次战役中赢得充分休整,之前连续作战消耗的人力物力也得以恢复。
彼时,志愿军前线的的兵力已经增至11个军,54万人。
有了足够的实力,彭德怀预备以三个突击团,进行针对性打击,争取速战速决,毕其功于一役。
宋时轮兵团负责左翼,只用了24小时,南进30公里,歼灭了南朝鲜六师和美24师的一些分队。
王近山兵团负责中路,切断了东西线敌军之间的联系。
杨得志兵团则负责右翼,歼灭了被英国誉为“皇家陆军双徽营”的功勋部队——英军格罗斯特营。
而李奇微妄图故技重施,诱志愿军南进。
待到天气回暖,北汉江、临津江解冻,志愿军就会被切断后路,困死在汉江边上,任由他们宰割。
但我们的志愿军可不是娇弱不能吃苦的美军。
右翼五万志愿军被困在临津江南岸,便与敌人苦战2天2夜,以血肉之躯,向南推进了六七十公里。
彭德怀
1951年5月31日,美国国务院顾问,前驻苏大使凯南非正式的拜访了苏联驻联合国代表,表示愿意和谈。
此后,朝鲜战争进入第二阶段——边打边谈。
经过志愿军两年零九个月的艰苦奋战,美国人在朝鲜人民的土地上失掉了所有的体面,灰头土脸地被赶回了家。
1953年7月27日,战争双方在朝鲜停战协定上签字,抗美援朝战争宣告结束。
后记
在志愿军战士回国后的第一个国庆大典上,彭德怀元帅激动地说道:
“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一个海岸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以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美国的霸权主义从其建国以来,延续至今,插手别国内政的恶习,至今没有改正。
所有中华儿女唯有团结一心,延续志愿军将士们守卫祖国主权和人民利益的决心和信念,才能将一切不自量力的外人请出我国的“家宴”。
参考文献
《彭德怀入朝作战纪实》
党史博采:《志愿军南进最远的一场进攻战役——抗美援朝第三次战役》
李奇微:《朝鲜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