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俄罗斯本土库尔斯克州，到远程袭击莫斯科炼油厂，乌克兰军队总司令西尔斯基最近一个月的行动，让乌克兰政府及其支持者眼前一亮。但8月27日和9月1日，西尔斯基连续公开表示，库尔斯克之战的战略目标并未实现，更关键的乌东顿涅茨克战场形势正日益严峻。
8月29日，因前线局势恶化，顿涅茨克当局强制撤离部分家庭。在波克罗夫斯克，救援人员在疏散中帮助一位老妇人 图/视觉中国
简而言之，西尔斯基承认，乌军向库尔斯克进攻的目的之一，是牵制俄军向顿涅茨克的枢纽城市波克罗夫斯克的攻势。但事实上，俄军依然将主攻部队留在顿涅茨克一线，甚至不顾库尔斯克的形势继续向波克罗夫斯克方向增兵。其后果是，到9月初，俄军前锋距离波克罗夫斯克边界还有不到8公里。
考虑到顿涅茨克战场上俄乌双方的每日战线变化是以百米甚至十米为单位计数的，西尔斯基的发言或许存在为争取更多西方援助的夸大之处。但不可否认的是，乌军在库尔斯克的进展，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俄军在顿涅茨克的战果。乌克兰主流媒体《基辅独立报》写道：“当全世界看到乌军在库尔斯克撕毁俄罗斯国旗时，俄罗斯国旗在顿涅茨克附近一个又一个乌克兰定居点升起。”
将时间线拉长，战线变化更加清晰：今年2月，经过4个月的激战，俄军占领了位于波克罗夫斯克东南方向约40公里处的阿夫杰耶夫卡，乌军在撤退日的损失可能超过1500人。4月，俄军利用乌军换防协调不力的间隙，占领了乌军的前沿小镇奥切列季涅。7月，乌军又放弃天险沃夫恰河，向西撤离。
从防守方的视角看，波克罗夫斯克的局势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乌军部署了约五条防线，且俄军尚未控制进攻通道南侧的重镇塞利多韦。因此，俄军最近增加了兵力，但没有选择继续向波克罗夫斯克突入，而是试图先解决来自侧翼的威胁，反过来逐渐形成对守军主力的包围。
总的来说，顿涅茨克并没有戏剧性的战线变化。乌克兰守军通过空间和时间消耗俄军的战斗意志，寻找反攻的机会。俄军则一步步地实现普京在2022年2月定下的“特别军事行动”最基本的目标：控制顿涅茨克全境。
这种在对峙僵局中缓慢变化的战线，体现的正是战争进入长期阶段后，双方综合国力的较量，以及由此产生的策略调整。据乌克兰媒体报道，在阿夫杰耶夫卡的惨败后，乌军内部对于是否应当据守某座重镇尽力一战，产生了很大分歧。一些一线军官明确表示，未来如果有需要，乌军应当果断撤出波克罗夫斯克，重要的是不要让有经验的作战部队在此被俄军歼灭。
对俄军来说，情况正好相反：如果不能消灭乌军有生力量，多占据城镇意味着更长的战线、更多的薄弱环节，反而容易让乌军找到机会，打出在舆论和士气上有利的小规模反击。
但是，这仅仅是基于“战场理性”的逻辑。对于俄乌双方指挥官来说，他们都负有无法回避的政治使命。如果顿涅茨克又一座主要城镇落入俄军之手，西尔斯基的职业生涯恐将结束。一个月前，他向库尔斯克冒险掷出“飞刀”，让世界重新关注俄乌战场，并成功维持了对一小片俄罗斯土地的控制，但偏偏未能改变顿涅茨克局势的日渐恶化。如今，他意识到了这个关键问题，但乌克兰军队和政府留给他的应对选项，实在不多。
作者：曹然
编辑：徐方清
延伸阅读
【环球时报驻俄罗斯特派记者 肖新新 柳玉鹏】俄罗斯总统普京3日访问了蒙古国。最为引发西方关注的是，蒙古国是国际刑事法院（ICC）成员国。普京此行是自去年3月ICC对其发出“逮捕令”以来，他首次抵达ICC成员国。对此，乌克兰和西方反应激烈，声称要让蒙古国“承担后果”。法新社称，这次出访体现出普京加强外交活动以对抗西方的外交封锁。自新的总统任期开启以来，虽然俄乌战事胶着、西方持续施压，但普京出访脚步不停，今年以来他已对中国、白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朝鲜、越南、哈萨克斯坦、阿塞拜疆等多国进行访问，已超过去年全年出访的国家数量。
乌克兰威胁蒙古国
据“今日俄罗斯”电视台3日报道，蒙古国总统呼日勒苏赫当天在首都乌兰巴托市苏赫巴托广场举行隆重的仪式，欢迎俄罗斯总统普京正式访问蒙古国。呼日勒苏赫在与普京会谈时表示，蒙方寻求与俄罗斯发展战略伙伴关系。他称：“我方高度评价您的访问，这是一次重要的访问，将进一步促进我们的战略伙伴关系，发展我们的全面经贸合作，为我们的人民带来巨大的福祉。”
俄新社称，美国和欧洲等西方国家对蒙古国邀请普京访问感到不高兴。此前西方媒体一直在炒作国际刑事法院在2023年3月对普京发出的“逮捕令”，它们声称蒙古国作为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应执行具有约束力的“逮捕令”。克里姆林宫此前强调，俄方“并不担心”，已经同蒙方进行了“非常好的对话”。
对于蒙古国不理会西方的要求，西方国家感到恼怒。法新社3日称，乌克兰对普京的此次访问做出了激烈反应，指责蒙古国政府并未在机场逮捕普京，因此对普京的“战争罪行”负有“部分责任”。据乌克兰外交部2日晚发布的消息，乌外交部发言人格奥尔基·季希当天表示，蒙古国政府未能遵守国际刑事法院对普京的“逮捕令”，这对国际刑事法院和国际刑法体系“是一个沉重打击”。季希威胁称，乌方“将与合作伙伴协作，使蒙古国承担相应后果”。
欧盟外交事务与安全政策发言人马斯拉利2日也表示，欧盟已就普京此次访问向蒙古国政府表达了关切并阐明自身立场。她称，国际刑事法院对普京发出了“逮捕令”，蒙古国作为《罗马规约》缔约国，应承担规约所规定的法律义务。不过，就蒙古国不执行“逮捕令”，欧盟将采取何种措施，马斯拉利未予置评。法新社称，实际上，如果蒙古国不遵守，（西方）就没有什么办法了。截至当天，蒙古国政府并未就逮捕普京的声音发表评论。
对西方的愤怒和威胁，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3日表示，国际刑事法院的所谓规约完全不具备法律效力，只有“疯子”才会试图执行非法“逮捕令”。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当天称：“乌当局和国际刑事法院的声誉众所周知，它们都与法律和正义无关。”她称，“两者属于‘负负不得正’的情况，并将‘无法无天’的行为放大了数倍。”
普京今年出访国家超去年全年
俄“news.ru”新闻网3日援引专家的分析称，在美国及其西方盟友近期试图强化同蒙古国关系、对俄制造地缘政治压力的背景下，普京此访不仅是出于拉近俄蒙关系和两国合作、应对西方地缘外交攻势，也是为向美国等西方国家表明俄可以突破其外交孤立和封锁。报道称，尽管面临西方压力，蒙古国作为《罗马规约》缔约国并未执行所谓“逮捕令”，这对俄来说是一个外交突破并具有象征意义，意味着国际刑事法院“逮捕令”这一西方对俄的外交约束不具有严肃的现实意义，俄未来将开拓更多外交空间。
俄罗斯总统普京 资料图
普京此次蒙古国之行与半个月前的阿塞拜疆之行，都是在乌克兰部队袭击俄罗斯库尔斯克州之际进行的。俄新社称，自再次当选总统以来，普京访问了中国、白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朝鲜、越南、哈萨克斯坦和阿塞拜疆，已超过他去年全年出访的国家数量。这些国家大多是俄重要的战略伙伴或非常重要的邻国。普京今年以来外交活动更加频繁，一方面是为了打破西方对俄外交封锁，另一方面这些外交活动也显示出俄外交战略和重点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俄“tsargrad.tv”新闻网3日援引专家的分析称，相比去年，普京在外交和外事出访方面呈现更加积极的态势。这反映出俄在“特别军事行动”中牢固掌握战场主导权的稳定形势，对战场前景更具信心。近期，俄军在乌东前线不断取得积极进展、战果显著。另一方面，俄在掌握战局显著优势情况下，更需要在外交方面展现攻势，在国际社会上获得更多支持，消解西方外交封锁、显示其制裁和孤立政策的失败。
东方经济论坛拉开帷幕
普京加强外交攻势除了通过“走出去”外，还在主场举办重大活动——9月3日开幕的东方经济论坛和即将于下月举行的喀山金砖峰会。俄罗斯卫星通讯社3日报道，第九届东方经济论坛当天在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拉开帷幕，本届论坛主题为“远东-2030：共同努力 创造机遇”。来自76个国家和地区的6000多人将参加论坛活动，比去年增加了14个国家。
第九届东方经济论坛拉开帷幕
“今日俄罗斯”电视台3日引述全俄中小企业组织“俄罗斯支柱”主席加里宁的话称，俄罗斯将继续积极转向东方，论坛将首先讨论建立新的物流链和多极经济世界。论坛将特别关注国际结算问题。他说：“今年论坛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与会国数量继续大幅增加。也就是说，论坛的影响力正在扩大，对我们来说，伙伴国家越来越多。”
美国彭博社2日报道称，土耳其已正式递交加入金砖国家的申请。这一消息震动了西方。美国《新闻周刊》援引土耳其前外交官的话称，土耳其希望加入金砖国家是该国对西方和欧盟累积了太多失望的后果。俄《消息报》引述土耳其政治学家佩林切克的话称，虽然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但其实际上是北约遏制的目标。目前，土耳其和西方之间存在着非常严重的对抗问题。他称，融入金砖国家符合土耳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