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龄
2021年10月9日晚,张灵甫遗孀王玉龄在上海病逝,享年93岁。对于王玉龄来说,在上海病逝,让她实现了叶落归根的愿望。这是一张王玉龄弥留之际的留影,她躺在病床上,面容痛苦,医生刚结束对她最后的抢救,儿子张道宇拿着纸笔站在病床旁,他随时记录母亲的遗言。
对于王玉龄来说,她的一生颇为传奇。1947年5月16日,张灵甫在孟良崮战死,终年44岁。值得一提的是,张灵甫战死后,中共方面对他进行了厚葬。然而,张灵甫的战死对国民党影响极大。
蒋介石接到消息后,为防止动摇军心,下令暂时封锁张灵甫死亡的消息。王玉龄回忆时说:“当时上面派人把所有的报纸都收掉,不给我看,而且跟来看我的人也都讲好了,这个坏消息不能告诉我,所以我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信也没有,电话也没有,这让我很奇怪。”
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
张灵甫战死时,王玉龄远在南京,她刚生下儿子张道宇才一个多月时间。就在王玉龄等待丈夫归来一家三口团聚时,等来的却是丈夫战死的噩耗。
对于得知丈夫战死的噩耗,王玉龄直到晚年依旧记忆犹新。孟良崮战役结束几个月后的一天,张灵甫的一名参谋突然来到王玉龄家中,他一进门便跪在王玉龄面前大哭起来。那一刻,王玉龄直接懵了,她脑海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王玉龄后来回忆时说:“杨参谋哭着告诉我,孟良崮一役十分惨烈。张军长打了一辈子的仗,知道是撑不下去了,友军根本不来。最后没有办法了,一死难逃,打了电报给蒋介石,说他将决战到最后,以报国家,请蒋介石请照顾家人。”
王玉龄
王玉龄欲哭无泪,看着襁褓中的儿子,以及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要知道这时王玉龄年仅19岁。思虑再三,王玉龄最终于1948年带着儿子和母亲去了台湾。但是,随着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岛内一片混乱,王玉龄一家生活无比艰难。
常言道,人走茶凉。这一点在王玉龄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抚恤金更是寥寥无几。事实上,王玉龄也有其他选择,就是再婚,当时不少将领登门提亲,结果都被她婉拒了。眼看继续呆在台湾前途渺茫,王玉龄决定勇敢一次,后在姨夫孙立人的帮助下,独自一人前往美国读书。
王玉龄来到美国后,她进入纽约大学攻读财会专业。之所以选择这个专业,王玉龄基于两点考虑:一是课程一般在下午,这样自己可以半工半读;二是自己对会计专业感兴趣,毕业后比较好找工作。
王玉龄在美国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玉龄的努力很快有了结果。从纽约大学毕业后,王玉龄先是来到罗斯福医院从事会计工作,紧接着来到一家五星级饭店工作3年,最后来到美国航空公司工作了21年,直到退休。
在美国工作稳定后,王玉龄将儿子张道宇和母亲接到身边。对于王玉龄来说,美国终究是异国他乡,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渴望将来能叶落归根。1973年夏天,王玉龄突然接到一封从加拿大寄来的信件,署名是中国驻加拿大大使黄华。
王玉龄特别意外,她自从来美国后,从没有向美国或者加拿大中国大使馆申请回中国大陆,而且跟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任何联系。当王玉龄打开信件后,原来是周总理邀请她回大陆走亲访友。
邓颖超和王玉龄
起初,王玉龄有点担心,毕竟自己20多年没有回到大陆,虽然她非常想回去看看。在咨询一些好友意见后,王玉龄委婉拒绝了。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1973年秋天,王玉龄来到香港游玩,意外遇到了十几年的好友。
好友邀请王玉龄去澳门游玩,结果却被带到了广州。显然,王玉龄这位朋友是接到了任务。不久,王玉龄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周总理接见了王玉龄,两人交谈了一个多小时。
王玉龄回忆时说:“周总理非常平易近人,是那种几分钟以后就会让你把他当作老朋友的人,似乎什么话都可以讲。”也就是这次交谈,王玉龄才知道在香港“偶遇的朋友”,是周总理亲自安排的。
王玉龄
另外,这次回大陆后,王玉龄有一个“特权”,就是随时可以回大陆,不用提前申请。从此,王玉龄每年都回大陆。1976年周总理病逝后,只要王玉龄来到北京,邓颖超都会接见她,有时直接将见面地点选在中南海西花厅的家中。
1984年国庆节,王玉龄又收到了邀请函,邀请她回国参加庆祝建国35周年庆典。那天,王玉龄意外地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这是一个莫大的荣誉。那一刻,王玉龄下定决心,自己将来一定要叶落归根。
2005年,鉴于儿子张道宇已经在大陆经商多年,王玉龄终于实现定居上海的愿望。当时王玉龄有多个社会职务,比如孙中山国际基金会总会副主席、香港特区黄埔同学会副会长等。每当有人提到这些职务时,王玉龄总是付之一笑,一再表示这些都是“闲职”。
王玉龄
纵观王玉龄一生,她为了丈夫张灵甫守寡74年。不过,王玉龄和儿子张道宇特别关心一些抗战老兵晚年生活情况,她生前多次出现在资助抗活动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