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年那会儿,供销社还未没落,我有幸成为其中一员,端上了所谓的“铁饭碗”。我爸高兴坏了,愣是以给我庆祝二十岁生日的名义,在家里摆了三天的宴席。
村里的媒婆谢大娘知道我出息了,隔三差五就会拿上一个姑娘的照片来问我,“晓峰,你看这个姑娘长得怎么样?这次应该满意了吧?”
那年6月18日下午,大概6点钟,我下了班,骑着28大杠回到家里,刚喝了一口水,谢大娘又笑眯眯地找上门来了。
“晓峰,这次给你介绍的姑娘,我保证你满意!”谢大娘拿出一张单人照,开门见山地说到。
那已经是她第七次给我介绍对象了,我一直觉得她的审美有问题,对此也不抱希望了,但是,那天我看到照片后,却是眼前一亮——
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嘴,还有完美的身材,简直是完美无缺啊!
“她多大了?哪里的人啊?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拿着照片,爱不释手地看了几眼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谢大娘笑了笑,一屁股坐下道,“她叫梁玉凤,19岁,六村一队的,现在在镇棉纺厂上班。”
“那他们家有几姊妹?”我妈听到谢大娘的声音后,也是兴匆匆地跑来问长问短。
谢大娘说,“她上面只有个大哥。”
我妈皱了皱眉:“大哥结婚了没?”
谢大娘继续笑着:“结了!完全不用担心!”
“那还好。”我妈点点头,抢过我手里的照片看了几眼,又眉开眼笑道,“这姑娘是真俊啊!比前几次那几个都好看。”
“要不好看我也不会介绍给晓峰了。”谢大娘眉飞色舞,又道,“我已经给这梁姑娘看了晓峰的照片了,只要晓峰没意见,明天就可以去她家坐坐。正好明天星期天,她们不上班。”
“正好我明天也不上班呢!”我美滋滋的,心想:既然人家让去她们家里见面,那这事儿就有很大希望!于是当天晚上,我就把自己捯饬了一番。
次日一早,我更是顾不得天热,穿上了衬衣,扎上了领带。
我们家距离梁玉凤所在的六村一队还有七八公里的距离,那时还没有小汽车,自行车是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早上7点40的样子,我吃了早饭,就骑上自行车去找谢大娘了。
我妈其实也想跟去凑凑热闹的,但是自行车搭两个人很费力,所以我就只搭了谢大娘,好让她帮我牵线搭桥。
那天,我骑车到镇上,买了一大包瓜子水果糖,还有两瓶好酒,才带着谢大娘去了梁玉凤家里。她父母,还有她两个堂妹都在她家里,她们看到我手里提的东西,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尤其是梁玉凤的二堂妹梁锦秋,当时她还只有13岁,吃了我买的糖后,就笑眯眯地感激我道,“姐夫,你买的糖真好吃。”
第一次见面,她就叫我姐夫,可见我在她心中的分量!我听了这话,心中比吃了蜜还甜。当然,我心里也更加坚定:这桩姻缘八九不离十会成,以后我跟她们,就是一家人了。
果然,在跟梁玉凤看了几次电影后,她就同意正式跟我处对象了。
大约一个月后,我带梁玉凤去县城看了一次电影。也就在那天,我们在招待所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在那里,我初次尝到了爱情的甜蜜......
89年6月,我和梁玉凤相识一年后,正式结为夫妻。为了方便我们上下班,我在镇上租了两间房子,一间我们住,一间让她堂妹梁锦秋住。那时,她已经在镇初级中学念初一了,因为学校里住宿条件不好,所以我顺便就给她也租了一间。
这可把梁锦秋高兴坏了,逢人便说大姐夫如何对她好了。
那个时候,供销社还会发一些粮票和肉票,为了给她们两姐妹改善伙食,我经常在晚上八九点,就是她们下班或是放学之后,弄上两菜一汤,让他们美美地吃上一顿。
1990年4月,梁玉凤为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爸妈认为我们老赵家后继有人了,高兴得不行,当即拿了2000元给她表示奖励。
我为了让梁玉凤照顾好孩子,更是让她辞了工,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太太。从此之后的一日三餐,我基本都是送到梁玉凤手里的,她的衣服裤子,基本也都是我在洗。也是从那时起,梁玉凤过上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这让梁锦秋看了都羡慕不已,她经常托着腮帮望着我出神道,“以后我能找到姐夫这样的男人,那我就幸福了。”而我也总是笑着安慰她,“一定会的。”
随着儿子的出生,家里各项开支剧增,而我每月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已经不够开销了。
1991年9月,儿子赵磊已经一岁多了,我妈为了帮我减轻负担,就主动对我和梁玉凤说,“晓峰,玉凤,如今我和你爸年纪大了,干的农活也少了,在家里闲着没什么事,你们可以把磊磊交给他们带,你们好好去搞你们的工作。等到磊磊6岁了,可以上一年级了,我们再把他送到你们身边;平日里只要你们有空,回来看看他就可以了。”
我想到有孙子给两个老人作伴,他们也不会孤单,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那个时候,供销社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我看到周围一些人的改变,也在寻求新的出路。而那时的梁玉凤,已经休息了好几年,让她去找工作,她总是推三阻四的说,“现在好多厂都要求文凭了,我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连厂区的大门都进不到。县城的工作岗位倒是挺多的,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就要分隔两地了。如果你愿意让我去县城打工,那你给我拿点儿钱,我马上就去县城找房子、找工作。”
我那时的生活虽然已经到了捉襟现肘的地步,但我又不想丢掉“铁饭碗”,更不愿意让如花似玉的老婆一个人去县城打工,于是我强忍辛酸,一边工作,一边偷偷给报社寄稿,希望挣些稿费,贴补家用。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写的小说和故事,还有一些诗歌,不时被报社录用,我也隔三差五地收到一些稿费。不过这些稿费并不高,基本都是5元10元的。
梁玉凤得知我每个月还能收到稿费后,就不时问我要钱,不是买衣服,就是给她父母看病抓药。我当时手里并没有余钱,但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基本是有求必应。
起初,梁玉凤要钱还是5块,10块的要,后来,她越来越不满足,要钱的金额,也直接来了个大跨越。
我记得那天是91年的12月26日,一大早起来,我正准备去供销社上班,梁玉凤忽然伸手对我说道,“赵晓峰,给我拿200块钱,我今天要去县城一趟。”
“你要这么多钱去县城干嘛?”我瞪大眼睛看着梁玉凤,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那时候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200块呢!她居然狮子大开口,问我要那么多。
我万万没有想到,梁玉凤比我还要震惊:“要过年了,我得去买件新衣服啊!还有,你不给你老丈人买两瓶好酒吗?不该给你丈母娘也买件衣服吗?我哥每年过年不仅给我爸妈买了一大堆礼物,还要给我两个堂妹买礼物呢!平日里都没让你拿钱给她们买礼物,就是想到你挣钱不容易,可要过年了,你必须得为他们准备点儿礼物啊!”
“这不还有一段时间才过年吗?怎么这么早就买过年礼物了?而且我工资刚用完,哪拿得出这么多钱啊?”我想了想,只得忍下气来,和颜悦色的解释道。
梁玉凤却是不依不饶,剜了我一眼就道:“你不是还有稿费吗?你不会背着我存私房钱吧?”
“我的稿费都用来贴补家用了,我哪能存私房钱?你每个月从我这里拿走的钱也不少,我根本就存不了钱啊!何来私房钱之说?你,你简直太不理解人了。”我气得青筋爆绽。
梁玉凤却是跟没事人一般,不由得双手插着腰就道,“我不管!以前跟我一起上班那个万芳你还记得吧?她现在跟我一样没上班了,而人家男人每个月却给她四五百的零花钱。你看看你给了我多少?你连这点儿钱都给不起的话,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
说着,梁玉凤从卧室拿出一个包袱,准备回娘家,她仿佛早就料到了我不会给她拿钱似的。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加上往日积怨已久的情绪也爆发了,就指着她鼻子大骂道,“你这两年吃我的用我的,你还不知足?你个没良心的,你觉得没法跟我过的话你就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好,赵晓峰,这是你让我走的!以后可别后悔!”为了显示自己的委屈,梁玉凤甩门而去的时候,还不忘抹了伤心的眼泪。
几把
我望着她的背影,那一刻既感到愤怒又感到陌生,所以,我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又是去拦她又是向她认错,而是任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我寻思着:她最多去娘家住上几天,等气消了,念起我的好了,肯定就会回来;当然,若是我及时去岳父母家找她,并向她认个错的话,她肯定当天下午就会跟我回镇上的。但是我转念一想:我何错之有?在那个困难时期,我让她节约点儿用钱难道不好吗?
所以,梁玉凤离家出走的前三天,我都没有去找她的意思。
直到第四天,我的气消了,又想到她是儿子的母亲,这才买了些礼物,厚着脸皮去了岳父母家里,向梁玉凤认了错,然后把她接回了镇上。我没想到的是,从那之后,梁玉凤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隔三差五地找各种理由和借口跟我吵架。正是她的无理取闹,搞得我92年那年的新年都没过安稳。
我记得那年2月12月,也就是大年初九,大概7点,我起床煮早饭的时候,竟惊诧地发现,梁玉凤不见了!与她一同不见的,还有她的衣服和一些贵重物品。
我起初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看到梁玉凤留在饭桌上的一个信封,我才知道:她离我而去了!
在信里,梁玉凤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赵晓峰,我不想跟你过了,我要出去打工了!希望到时办离婚证的时候,你不要为难我。”
我看着那封信,泪流满面。直到那时,我依然不相信:梁玉凤就这样抛下我和儿子磊磊了。
我以为她故意留下那封信,又回到了岳父母家里;可我去到岳父母家找了一天一夜,最终才确信:梁玉凤是真的离开我了。
我担心她被人给拐骗了,回到镇上后还去派出所报了个案。
可派出所的同志后来一查才得知:梁玉凤跟着一个姓左的男人去了外省,后来我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那个男人正是梁玉凤的初恋。当初他去外省打工后,就跟梁玉凤断了联系。梁玉凤苦等两年没有结果后,才跟我相了亲。1992年过年的时候,那个男人回到阔别了五年的家乡,他不仅找到梁玉凤叙了旧,还告诉她:他在外面发财了。
梁玉凤正是听信了他的谗言,才毅然决然地抛下我和儿子,然后跟着他去了外省。
在外省待了一个多月后,梁玉凤就迫不及待地给我打了电话,坚定地表示要跟我离婚,问我什么时候能跟她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当我还有一丝犹豫,甚至还在劝她三思,千万不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时,她竟哭着向我乞求道,“赵晓峰,我跟你真的过不下去了,求求你放我一马,让我跟你离婚吧!如果你还念及旧情,如果你念在磊磊的份上,就请你尽快跟我去办离婚手续吧!”
她这么急着想跟我离婚,肯定是急着要跟另一个男人结婚吧?
我虽然伤心至极,但还是保持了理智,所以最终:我同意了梁玉凤的请求。
三天后,也就是在当年的3月17日这天,梁玉凤在供销社门口找到了我。跟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她的大哥。想必是她大哥怕我情绪失控打了她,所以才跟来的吧?
梁玉凤看到我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我们离婚之后,磊磊是你们赵家的,以后由你抚养,我不会出一分抚养费。以后如果我想见他了,你们不能阻拦,必须让我见到他。”
我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说道:“同意。”
“你娶我妹妹时给的彩礼钱,你不能要回,毕竟她为你生了个儿子,毕竟你们曾经也是夫妻。”梁伟深怕我问梁玉凤要些精神损失费之类的,又抱着膀子威胁了我一阵子。
我继续云淡风轻地笑着:“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小气的,我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来找你们的麻烦。”
梁玉凤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如此顺利地跟我办完了离婚手续;而我却是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她堂妹梁锦秋就大胆找到我道,“晓峰哥,我堂姐生在福中不知福,她今天跟你离婚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嫁给你,给你做老婆,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当时,梁锦秋17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了。但是,她都还未成年,就算我看上了她,她对我也是有意,我也不敢乱点头啊!毕竟,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再婚的话,就是二婚,就算她愿意,她父母肯定也不会点头的。而且,那时,我对梁家人已经失望透顶,我可不想再跟他们沾染上一点儿关系,所以我很是果断地拒绝了她道,“锦秋,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从今之后,我不打算再结婚了,你千万不要再有给我做老婆生儿子的想法了。”
说罢,我就匆匆离开了镇办事处。
当天下午,我爸妈才知道我和梁玉凤离婚的消息,他们又是抹泪又是骂我太蠢了,尤其是我妈,不住唉声叹气道,“她让你离婚你就离啊?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你怎么这么蠢呢?你就算要离,也要把我们双方父母拉到面前,好好说个所以然出来啊!”
“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婚离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一家人?别人还以为我们有多对不起梁玉凤呢!”我爸也不住怪我自作主张,没有跟他们商量。
说实在的,我那时的内心,本来还是挺平静的,但听到他们的埋怨声后和叹气声后,我心里也不好受,搞得我每天上班也没多少心情。加上那段时间,供销社经济再次下滑,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拿到工资了。为了逼自己活出个人样来,也是为了换一个环境,那年的3月27日,我毅然决然地辞了职,然后去了县城找工作。
当时的中专文凭,虽然还有一席用武之地,但要想找个工资高,还比较稳定的工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最终,我经过慎重考虑,去一个私营企业找了个卖电器的销售工作,因为那时候个体经济突飞猛进,而人们对于各种电器的需求又是越来越大。
经过一个月时间的跟班学习后,我就开始自己接待顾客了,而老板看到我的努力,也同意我提前两个月参与分成销售。经过努力,我的工资由最初的240元,上升到后来的1240元!仅仅过了两年,我就在银行存下了万元存款。
那时,电器行业毅然以一个较好的势头向上发展,我看到了无限生机。那时我基本掌握了我们老板的供货渠道,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不进儿货,自己当老板,然后去开辟农村市场呢?
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有了这个想法后,我第二天就辞了工,然后进了些录音机,游戏机,收音机之类的小电器,再骑上我爸的摩托车,去到各个镇乡叫卖。由于我是直接去批发商那里拿的货,我的进货成本就便宜了不少,因此我卖的那些电器的价格,就比同行的便宜了不少。那时的顾客也喜欢货比三家,因此看到我的东西比别人的好,价格还如此便宜后,就都来照顾我的生意,我因此又发了一笔小财。
转眼到了96年秋季,儿子赵磊也6岁了,为了给他最好的教育,我把他弄到了县城,然后在城郊租了一套房子,让我妈专门照顾他。这个小祖宗在家里还挺乖的,但没想到他在学校里却不老实。这不,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跟班里一个小男生打架,为此,她们班主任老师特意给我妈带话:必须让赵磊父母去学校开个家长会,好好探讨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不然的话,就让我把赵磊领回家去教育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屁颠屁颠地找到赵磊的班主任老师。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小磊的班主任老师,竟是梁锦秋!就是当初那个说要嫁给我做老婆的女子!没想到几年时间不到,她已经成为县公立小学的一名人民教师了!
见到我的时候,梁锦秋一脸坏笑地问我,“晓峰哥,这下你落在我手里,跑不掉了吧?如果你再不同意跟我交往的话,我就天天让小磊请家长,天天让你来我办公室找我了哦!”
“都四年了,你,你还没嫁人啊?”我听到锦秋说出这句话时,那简直是又惊又喜啊。
说实在的,当初我跟梁玉凤离婚,心里没有一点儿波澜;但再次见到梁锦秋时,我却是心潮澎湃。尤其是当我听到她说她还在等我时,我更是喜出望外。所以,当她再次向我表明态度时,我再没有什么顾忌,开始大胆地追求她了。
1997年10月,我和梁锦秋喜结连理。为了跟她在一起,我在县城租了两个门面,干起了实体店生意,当然,我还是在卖电器,那时,实体店的电器行生意依然火爆,我小赚了一笔后,手机和互联网行业又兴起了,于是我又在县城开手机店,开网吧。经过十几年时间打拼,我不仅在县城买了房买了车,还在银行存下了七位数的存款。我和梁锦秋的感情,也因为我们儿女的到来而更加牢固。
起初,我的岳父母因为我跟梁玉凤的关系,还有些不待见我,但见到我后来的成就时,他们瞬间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就连前岳父见到我时,也是对我毕恭毕敬的。
在2000年之前,梁玉凤几乎没来看过儿子赵磊一眼;2003年,她大概是听到我有了出息之后,就隔三差五跑到县城来,说要见见孩子,培养一下感情。我念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倒也没有为难她;不过,儿子赵磊跟她没什么感情,基本跟她待不到两个小时,就会吵着让她送到我妈那里去。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后来梁玉凤看赵磊的次数,也渐渐变少了吧。
2024年5月9日,前岳父满八十,作为他后来的侄女婿,我也跟着梁锦秋去给他庆了生,我们给他封了个大礼包。他拿着那个大礼包,泪流满面,久久抓住我的手不放道,“晓峰,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婿,那该有多好啊!”
在那天,我也见到了满头银发的梁玉凤;我听锦秋说,她已经离了三次婚了,如今,不仅没有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还为了她后来所生的一对儿女四处奔波。而梁玉凤再次见到我时,也是一脸无地自容的样子;我看到她佝偻着的身子,竟是一阵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