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抗战,河北抗日军民共消灭日寇48.7万多,就歼敌数量而言,其他省份根本难以望其项背。
河北自古民风淳朴,重大义,轻生死。
战国时期,赵国独抗强秦60年,赵国败,楚、齐等所谓的强国,三年多时间,也就一败涂地了。
有人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如果没有赵佗率领60万大军远征岭南,估计刘邦、项羽什么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朝总人口才2000万,60万大军,意味着精锐尽出。
后来这支精锐之师平定岭南后,都留在当地,岭南各省尚武之风也由此而起。
西汉亡于赤眉军起义,童谣曰:“谐不谐,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刘秀悟出其中奥妙,在河北成其霸业。
巨鹿人张角发起的黄巾起义终结了东汉王朝。
三国时期,河北名将辈出,张飞、赵云、张郃……不胜枚举。
南北朝时期,河北汉人,无论男女,都是战神般的存在。
南北朝第一猛将高敖曹;让北魏冯太后寝食难安的女将李雍容。还有那个让人喷饭的,“诈作赵郡鹿,犹胜常山粟”的历史典故。无不诉说着河北人的忠勇。
唐朝,河北就是大唐王朝的噩梦。
唐朝初年,河北名将刘黑闼,几乎将《隋唐演义》里的名将打了一遍。
罗士信,罗艺,李玄通都挺能打的,刘黑闼抓了他们之后,直接砍了脑袋。
徐茂公、薛万均、薛万彻等人,好像名气不太大,剃光头发和胡子,脸上擦上胭脂,头盔上戴上花,穿上女人的衣服,给李世民送了回去。
洺水之战中,刘黑闼不在军中,他手下的士兵自发组织起来,挡住了李世民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还差点儿把当时这位秦王殿下给生擒活捉了。
唐玄宗时,河北爆发了安史之乱,自此河北就成割据之势,只是名誉上还属大唐王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河北这些彪乎乎的哥们儿在那顶着,什么突厥,匈奴,柔然、靺鞨等等的游牧骑兵,都难越雷池半步,长城都不用修了。
北宋因为没能收复燕云十六州,便被认为是战斗力孱弱,其实在无险可守的华北大平原上,能与辽国对峙一百多年,而寸土不丢,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况且辽国的战斗力也不弱。
辽国灭国后,耶律大石带着200多残兵远赴西域,愣是击败了横行欧亚的塞尔住帝国。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导致元朝灭亡的红巾军起义,也是在河北爆发的,红巾军在南皮歼灭元朝宣慰使董抟霄及所部60万人,在大都附近枣林庄,又消灭元军60多万人。
河北名将关铎,率领6万燕赵雄兵,攻占元军重兵把守的云州,焚毁元上都,攻占应昌路(鲁王城),辽阳,击杀懿州路总管吕震。两次辽阳之战,歼灭元军100多万。
关铎受封为辽阳行省平章(宰相)。要知道元朝虽然疆土辽阔,可只划分为10个行省,其中辽阳行省面积最大。关铎因此成为数千年来,唯一享此殊荣的汉人。
由于龙凤朝江南行省左丞相老朱,囚禁了龙凤朝的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致使红巾军合围大都的计划失败。关铎和他的义军滞留在东北,关铎也成为瓜尔佳氏的始祖。
明代燕王朱棣从河北起兵,率领十万燕赵子弟,血战三年,成功夺取皇位。
至此,河北的军事价值才被统治者肯定,明清两代都定都河北,设直隶省,拱卫京畿。
清代八大总督,以直隶总督为首。
民国政府显然没有吸取历史的教训,定都南京。从而揭开了军阀混战的序幕。
在以后的十几年里,无论各地军阀们打得多么头破血流,挑战直系军阀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但直系屡战屡胜,颇有独孤求败的感觉。
直到1926年, 在北伐军,张作霖、冯玉祥、阎锡山等四路夹击下,直系终于一败涂地。
打胜仗了,本来该是各路好汉“排排坐,吃果果”,没想到被张作霖独吞了胜利果实,几乎占领了整个直隶。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北伐军是南方部队,漫长的补给线极易被切断,另外北方的寒冷天气,也让士兵吃足了苦头。
冯玉祥本来是直系中的后起之秀,他手下的五虎将和13太保,河北人就占了12个。
直隶的名将太多,冯玉祥感觉自己很难出人头地。于是就去了陕西,混了个西北军的名头。
西北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当地的小军阀们也不太认可这个外来户,所以冯玉祥是抱着打回老家去的目的,参加北伐的。
阎锡山谨小慎微,“阎老西”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
只有张作霖,依托东北,进可攻,退可守,武器装备也是各军阀中最精良的。
此时的张作霖壮的厉害,可要彻底消灭那路军阀,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把他们逐出直隶省,还是很有把握的。
其实张作霖也是太贪了,不懂得自己吃肉,给别人留口汤的道理。
没尝到甜头的几路军阀,凑到一起一商量,再次组成北伐军,这次他们要打的目标是张作霖。
这回老张终于领教到被群殴的感觉了,这仗打了两年时间,张作霖兵败,退回东北。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被日本人给炸死了。
日本不想让张作霖回东北,20万东北军撤回关外,日本人啥也不用想了。
日军想把东北军留在关内打内战,其实也帮了忙的。
蒋介石,阎锡山,冯玉祥三打一,张作霖指定不是对手。
日军认为蒋介石的实力最强,于是出兵济南,打算和蒋介石的部队硬杠一下。这样张作霖的压力就会小许多。
可不料蒋总裁脑路清奇,鬼子杀了6000多济南百姓,他竟下达了放弃济南的命令。改道去打张作霖。
张作霖认为日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所以没加提防,这才在皇姑屯着了日本人的道。
东北军顺利地撤回关外,在兵力上远胜日本关东军,因此日军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防止东北军再次入关。国民政府作出了一个极端错误决定,于1928年9月18日肢解了直隶省。
在长城以南,太行山中线以东,黄河故道以北,设河北省,省会北平,全省共130个县,面积11万平方公里,总人口2846.65万人。归属冯玉祥管辖。
直隶省长城以北,东部设热河省,省会承德,下辖40个县,面积18万平方公里,人口562.37万人。属张学良管辖。
以西设察哈尔省,面积28万平方公里左右,省会万全县,全省人口197.71万人。属于冯玉祥管辖。
另外又在长城以北,察哈尔省以西设绥远省,省会归绥(呼和浩特)面积32万平方公里,下辖21个县,人口187.78万。
当时长城以北的东北地区,面积最大的是黑龙江省,73万平方公里,总人口344万。
这样的安排战略意图很明确,张学良的东北军想要入关,无论是向南还是向西进攻,首先面对的都是冯玉祥的部队。即使东北军勉强打赢了,也是两败俱伤。再也无力发起新的进攻。
为了制约冯玉祥,蒋介石任命了阎锡山的两个亲信,商震和徐永昌管理河北的政务。
另外陕西等地也是冯玉祥的势力范围,把阎锡山的地盘都包围其中。
冯玉祥就像个包子皮,张学良和阎锡山不甘受其束缚,而老蒋的目的,更是司马昭之心。
直隶省被肢解不到一个月,华北平原烽烟再起,各路军阀杀得不可开交。
1928年年底,隔岸观火的张学良宣布易帜,东北军从此加入到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旗下,军阀之间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冯玉祥,阎锡山和李宗仁联合起兵反蒋,各方参战总兵力达到130万。
1930年9月18日,距离直隶省被肢解两周年之际,张学良率领15万精兵入关,成为蒋介石大获全胜的关键。
这一仗冯玉祥败得最惨,三十几万大军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宋哲元的22,000来人,被编为第29军,下辖两个师,第三十七师长冯治安、第三十八师长张自忠。
宋哲元的第29军,被张学良安排在北平驻防。
此时的张学良手握重兵,在关内意气风发,全不知危险已经慢慢靠近。
1931年9月18日,距离直隶省被肢解三周年之际,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爆发。
都说东北军不抵抗,丢了东北,这多少有些冤枉他们了。
东北军当时拥有总兵力30万人左右,其中有一半在关内打内战。
汤玉麟带领4万人驻守热河。
而当时东北三省的面积有100多万平方公里,要十几万群龙无首的东北军,来保证寸土必争,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东北军应该受到诟病的,是他们没能抓住时机,趁日军立足未稳,及时的发动反击,而是任由东北三省沦落日寇之手。
当时形势还是很好的,马占山率领2万多人奋起抵抗,还有4万多东北军入关与张学良会合。
滞留在关外的几万东北军,也没有投敌,他们溃散以后,形成大大小小的抗日武装。
在战争初期,东北各地的抗日义勇军风起云涌,其中战斗力最强的,还是溃散的东北军。
这些抗日武装的命名很怪,比较出名的“屠旅长”、“王参谋长”、“赵团长”、“王营”、“李营”、“刘连”、“郭连”等等,对付这类武装,日本人即使打起精神,也难免要吃亏。
据统计,从“屠旅长”到“王疙瘩排”,原东北军残部有107支。
日军在“九一八事变”中战死6541人,都是马占山,“屠旅长”等东北军残部击毙的。
另外日军还宣布有10620名士兵失踪。
这些失踪的日本兵就要归功于东北40多万抗日义勇军了。
1932年1月初,报号“老梯子”的高振鹏,在五台子全歼日军不破直治大尉的骑兵中队,抓了7个俘虏。
报号“老北风”的张海天,牛刀小试就活捉了13名日军顾问,随后在光天化日下杀进奉天城,上百日军横尸街头。
没过多久,张海天又到日军东塔机场逛了逛,顺带着把停在机场的14架日军飞机,烧得面目全非,全部报废。
辑安县外岔沟的地主侯福才,100多鬼子住进他家宅院,并欺负了他的妻女。
老地主反锁大门,把平时舍不得用的灯油,洒满每个角落,愣是将一个偌大的宅院烧成白地。住在院里的鬼子,一个也没跑出来。
宁安县南湖头村农民张翔,家人被鬼子杀光了,这人是个天生的杀手,不但枪法好,而且很有心计。
他独来独往,出手从来不留活口。
最出名的一次,是鬼子有个观光团,到镜泊湖去旅游。
张翔在山路上布置下重重机关,最后连带鬼子的护卫队,五辆车都坠入悬崖,130多人无一生还。
惨重的伤亡,使得日军士气极为低落。
1933年3月,日军第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回仙台,当地人夹道欢迎他“凯旋”。
多门二郎躲在车里流泪,直言“凯旋”的代价难以承受。
如果东北军趁此机会发起反攻,收复失地并无稽之谈。可惜他们坐失良机。
到1932年7月,40多万东北抗日义勇军,就只剩下不到10万人了。抗日的主战场,从此也从东北转向河北。
其实“九一八事变”之前,在老家颐养天年的国民党元老刘之洁,就致信国民政府,坦言肢解直隶省是个错误选择,日俄等国可能因此损害中国的利益。
但这封信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九一八事变”三个月后,日本关东军就厚颜无耻的宣布:热河省与旧东北三省有不可分割之关系。
而张学良、冯玉祥,阎锡山在这件事上尽释前嫌,他们联名通电:河北省对热河、察哈尔,拥有毋庸置疑的管辖权。
主政热河省的汤玉麟,也没有对通电提出异议。
毋庸置疑,说到全民抗日,河北(包括热河和察哈尔)的表现,远胜东北三省。
热河并没有完全成为河北和东北之间的缓冲区,从迁安县的红峪口到山海关之间的长城有260多里,长城北侧是辽宁,南侧属河北,这段距离虽不长,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
东北通往华北的传统路径只有四条,位于滦平县的古北口,迁西县的喜峰口,从这两个关口出关后,道路在承德汇合,继续北上至赤峰,从这里向东可以直接进入东北的平原地区。
喜峰口古称卢龙道,东汉末年曹操征辽东,走的就是这条路。
第3条路就是迁安县的冷口关了,距离山海关200里,其实无论是河北还是山东,老百姓闯关东走的大都是冷口关。
冷口关原名清风明月关,康熙感觉这个名字不爽,把个挺文艺范儿的雄关,改得令人不寒而栗。
当年皇太极兵围北京城,走的就是冷口关。
后来四野先遣兵团入关,走的也是这条路,主打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最出名的当然就属山海关了,大名鼎鼎的辽西走廊,其实就是一条滨海大道,特别适合大兵团作战,尤其是铁路修通以后,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冷口关和山海关都位于河北境内,日军想切断河北与东北的联系,首先要占领这两个关口。
1931年10月10日,日军空袭秦皇岛,并派遣海军陆战队在秦皇岛登陆。
秦皇岛风景优美,当时有12个国家在这里设有居民区,而且有驻军。
登陆后的日军不敢去骚扰各国驻军,只能向西攻击当地民团守卫的榆关。
战斗非常激烈,日军战死100多人,却始终难以突破防御。
流弹落入附近的居民区,造成两名英国人死亡。居住在秦皇岛的外国人与日军交涉,10月13日,日军退出秦皇岛。
11月21日,日本海军炮轰山海关,随后两个日军大队,得意洋洋的出现在山海关和冷口关外。
按照惯例,守军听到炮声就逃之夭夭了,他们就可以顺利的接手山海关和冷口关。
可此时这两个关口上,聚集了大量的民团。
组建民团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土匪,武器装备非常落后,但是日军太轻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溃不成军,民团乘胜追击10多公里,形成一块战略缓冲区。
守关的民团吹嘘他们歼敌上千,这明显有吹牛的成分,日军一共出动也没1000人。
日军公布的是185人战死。
两次战斗都没占到便宜,日军暂缓对山海关、冷口关的进攻。
一来是这两个地方确实不好打,其次,关外出现了大量的民间抗日武装,日军在兵力使用上捉襟见肘。
河北人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1932年1月11日,以迁安县杨各庄、青山院、徐流营等三地民团为主,组成迁安县抗日义勇军第23路军,总司令刘振邦。
1月12日,日军兵分三路进攻热河,东北军继续执行不抵抗政策,陆续向关内撤退。
刘振邦率领抗日义勇军,从冷口出关,攻占军事要地永安堡。日军被迫停止进攻。
1月30日,国民政府下令,成立“北平政务委员会”,下辖河北、热河、察哈尔三省。等于又重新恢复了直隶省。
随即日军发表声明,不承认“北平政务委员会”。
3月23日,凯旋而归的抗日义勇军,突然遭到宋哲元29军的袭击,刘振邦等人被俘,押解到北平后不知所终。
截止到4月10日,“冀东抗日义勇军”已经由23路发展到58路,另外还有“丰宁抗日义勇军”第59路军,“围场抗日义勇军”第60路军。义勇军总兵力已经超过20万人。
6月1日,北平、天津、唐山、保定、高阳、蠡县、正定、蔚县、大名等地民众,相继成立民众抗日义勇军,赶赴冀东、热河。
截止到七月初,云集在前线的“河北抗日义勇军”总兵力已经超过50万人。
7月19日,日军动用两个师团,由锦州南下,进犯热河。被严阵以待的抗日义勇军击退。
12月8日,日本关东军使用铁甲列车,炮轰山海关,东北军何柱国部仓皇逃走。
抗日义勇军使用棺材装炸药,将万家村铁路桥炸毁,200多名日军被困在铁甲列车上进退失据,深夜的严寒更是让他们难以抵挡。于12月11日,向抗日义勇军投降。
义勇军的头领大多都是草莽英雄,不懂得优待俘虏。将投降的217名日军,尽数填进了石子河的冰窟窿。
此举让日本关东军丢尽了脸面。1933年1月1日,日军动用三个师团的兵力,对冀东各长城关口,实施猛烈攻击。
抗日军民奋起抵抗,震惊中外的“长城抗战”,拉开帷幕。
1月2日,日军动用海、陆、空三军,对山海关进行猛烈炮击,守军防御工事被摧毁殆尽。
3日早晨7点,侵华日军第八军团铃木旅团3000多人,在海陆空炮火掩护下,由6辆坦克做引导,向山海关发起地面进攻。
此时守卫山海关的是东北军第九旅626团一营,营长安德馨是保定人,他命令战士们“誓与山海关共存亡”。
下午2点,日军炸塌东南角城墙,蜂拥而入,片刻日军坦克从南门冲进城里。守城的东北军,随即与日寇展开惨烈的巷战。
三个小时后,山海关沦陷敌手。此战守军自营长安德馨以下阵亡413人,全营只剩下17人突出重围。
激战后的山海关
战后日军公布阵亡数字227人,受伤400多人。并坦言,如果没有绝对的火力优势,伤亡数字还会成倍增加。
在以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日军陷入和抗日义勇军的苦战中。
这是典型的游击战,没有一次成规模的战斗,但是小型的战斗,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
义勇军的战士们武器装备简陋,很多人还是使用大刀长矛之类的冷兵器,与武装到牙齿的日寇作战,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击毙一名日军,义勇军就要付出牺牲6人的代价。
义勇军凭借着顽强的精神,将日军牢牢拖住一个多月,寸步难行。
长城脚下,铺满了义勇军阵亡烈士的遗体。
2月18日,张学良抵达承德,与汤玉麟联合发表抗日通电。
两天后,国军第41军出古北口,在承德至围场之间布防。
2月23日,日军大举进攻避暑山庄附近的石嘴,东北军万福麟部顽强抵抗。日军弃尸百具仓皇撤走。
3月2日,东北军116师,与日军激战于冷口关外,由于双方火力悬殊,第116师被迫退守凌源。
日军随即对凌源发起猛攻,在付出重大伤亡后,于当天夜里攻占凌源。
3月3日,日军川原旅团装甲车队,攻击热河的门户平泉。
平泉守军看到坦克扬起的漫天灰尘,心生怯意,竟然弃城而走。
更令人无语的是,手握重兵的汤玉麟,看到日军兵临城下,竟然毫无斗志,也弃城逃走了。
日军仅凭147人,就占领了热河省省会承德。
守城的数万东北军阵前倒戈,投降做了伪军。
东北军的溃败,让驻守承德、围场一线的国军第41军陷入绝境。
孤军奋战的第41军且战且退,与日军血战六个昼夜,歼敌600多人,终于突出重围,在察哈尔省的沽源、独石口一线布防。
这也意味着,热河全境都被日军占领了。前后只用了5天时间。
5日,日军川源挺进队所属长濑大队,占领滦平县城。这也是河北丢失的第1座县城。
此战让东北军丢尽了颜面,张学良引咎辞职。
3月8日,国民政府正式宣布对汤玉麟“褫职查办。结果汤玉麟躲进察哈尔,受到冯玉祥的庇护,侥幸逃脱了惩罚。
国民政府亡羊补牢,命令东北军107师在黄土梁、青石梁、巴克什营、曹路口等地设防,国军第17军负责守卫古北口。
3月6日,日军第8师团在10辆装甲车的引导下,对古北口发起进攻。
严阵以待的守军,先是用地雷将敌人的装甲车悉数摧毁,然后从两侧山坡上,向猥集在公路上的敌军开火。日军尸横遍野,残部仓皇撤退。
同日,负责防守冷口关以西,至马兰峪长城各关口宋哲元第29军,奉命将阵地移交给商震的第32军。宋哲元所部移防喜峰口。
此时所有的战线,都集中在河北境内,这也是国民党军在抗战时期,打得最精彩的一仗,没有之一。
3月7日,商震率先反击反攻,一举收复冷口关。
同日,日军再次集结重兵猛攻古北口,负责两翼伏击的东北军不战而逃。
日军杀至古北口前。守军17军关麟征师,本着“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战术,向日军发起反冲锋,关麟征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士兵们前赴后继,奋勇争先,杀得日军落花流水,大败而归。
战斗中关麟征被手榴弹炸伤,但他强忍伤痛,端坐在马上,看着战士们将日寇逐出古北口。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喜峰口战斗,宋哲元的第29军,由于缺枪少弹,所以格外注重白刃战,战士们每人一把大砍刀,起风口成为日军的噩梦。
29军大刀队神出鬼没,杀得日军魂飞魄散。在战斗中,第29军共歼敌5000多人,史称“喜峰口大捷”。
著名的抗战歌曲《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也因此诞生。
日本《朝日新闻》哀叹:“皇军名誉尽丧于喜峰口外,而遭受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惨烈的战斗每天都在发生。
3月4日,日军攻占秦皇岛海阳镇。3月7日,商震命令32军一个师发起反攻,收复海阳镇。
3月24日,与日寇血战数日的中国军队,突然在全线发起反攻,一举收复了北戴河、山海关、湾子、黄土营、义院口等战略要地。
3月27日,日军眼看长城防线无法被突破,于是又集结兵力,向察哈尔方向发起进攻。
原国民政府丰宁县县长陈学裕投敌,致使出入察哈尔的大门顿开。
数日前在热河保卫战中,表现出色的国军41军,再次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第41军在日军完成合围前,主动撤出阵地。
撤退途中,有人谣传长城防线已经失守,第41军人心浮动,竟然主动放弃了军事重地多伦,继续向沽源一带撤退。
日军的战略意图非常明显,只要在攻取沽源后,就可以调头南下,距离长城独石口要塞只有40多公里。
为了加强长城防御,曾经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战的第19路军,北上抗日。
进入河北后,报名参军的青年络绎不绝。
仅在保定一地,第19路军旅长翁绍垣,就招收了4000多名新兵。
日军发现在察哈尔方向突破已无机会,于是于4月10日再次对长城各关口发起总攻,滦东五县于15日不幸全部沦陷。
18日,商震集结兵力于滦河西岸,发起反攻,于25日,失地全部收复。
参战的国军士气高涨,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反攻。
不料一个人的出现,让所有人的努力和牺牲都化为乌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