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贵余（沃德研究院研究员）
最近，美国宣布向台湾出售大量“巡飞弹药”（ loitering munitions），也就是自杀式无人机，包括“弹簧刀300”（Switchblade 300）无人机和“ALTIUS 600M”无人机。一旦台海发生武装冲突，这些弹药可用于袭击靠近台湾岛的中国大陆登陆艇以及大陆的岸上目标，更可用于摧毁在台湾海峡行驶的大陆舰船。这是美国实施针对中国的“地狱景象”(Hellscape)作战计划的一部分。
美向台出售“巡飞弹药”
6月18日，美军国防安全合作局（Defense Security Cooperation Agency, DSCA）宣布，美国国务院已批准两项对台军售计划，包括720套“弹簧刀300”（Switchblade 300）无人机和291套“ALTIUS 600M”无人机系统，系统包含配套弹药、备件、控制系统、培训服务以及后勤和部署支援等，总价约为3.6万美元。
美国政府虽然没有正式承认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但保留向台湾出售武器以及与台湾当局合作的权利。在美国看来，驻美国的台北经济文化代表处(TERCO)承担着台湾“驻美国大使馆”的作用，成为购买美国自杀式无人机的实体。根据美国国防安全合作局的数据，“弹簧刀”无人机的交易价值为6020万美元，包括720套“弹簧刀300”无人机系统，整个系统包括弹药和火控系统等，而且这款无人机还将包括“反人员和反装甲”能力的版本。
整个“弹簧刀300”交易方案还包括一线备件包；操作员手册；操作员和维护培训；后勤和现场支援；批次验收测试（LAT）；美国政府技术援助，包括工程服务、项目管理、现场勘测、设施、后勤和维护评估；质量保证和拆解处理团队；现场服务代表；运输；以及后勤和项目支持的其他相关要素。
而ALTIUS 600M无人机的拟议销售价格估计为3亿美元，美国国防安全合作局指出，整套销售方案包括以下内容:291套ALTIUS 600M-V系统，包括带有可扩展弹头和光电/红外(EO/IR)摄像机的无人驾驶飞行器巡飞弹；ALTIUS 600惰性训练无人机；气动集成发射系统(PILS)；气动集成发射系统运输拖车；地面控制系统；相关支持，包括备件；电池充电器；操作员和维护培训；操作、维护和培训手册；技术手册；后勤和现场支援；测试；技术援助，包括工程服务；项目管理；现场调查；设施、后勤和维护评估；质量保证和拆解处理团队支持；现场服务代表支持；运输；以及后勤和项目支持的其他相关要素。
需要强调的是，目前仍然是预期销售。如果台湾当局真的想采购这些武器弹药，在正式合同签署之前，这两项交易方案的内容及其最终成本可能会发生重大变化。
“弹簧刀300”和ALTIUS 600M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巡飞弹。
5.5磅重的“弹簧刀300”通常被预先安装在独立的发射管中，该发射管可以被塞在背包中，并可以由单人通过手持控制器来使用。另外，还有可使用安装在车辆上或者船只上的多管发射器，每一枚巡飞弹都有一个与 40 毫米手榴弹大小的弹头。“弹簧刀300”的体积小，意味着它是一个相对短程和低续航能力的系统。基本版本的最大射程约为6英里(10公里)，但新版本可以扩展到近19英里(30公里)。总续航时间大约为15-20分钟，这取决于它的配置。不过，“弹簧刀300”是一个高度自动化的系统。
ALTIUS 600M是一款体积更大、射程更远、具有集群能力的无人机，但其确切规格尚不清楚。基本型的ALTIUS 600无人驾驶飞机（600M型巡飞弹型就是由此衍生而来）重达27磅，最大航程为276英里(约440公里)，可以在高空停留至少4个小时。根据对更强大的ALTIUS 700M的了解，600M可能会牺牲射程和性能来优化其破坏能力，但仍将比“弹簧刀300”具有更大的射程和续航能力。
ALTIUS 600M不是便携式系统，可以安装在卡车和其他地面车辆上，也可以装载在直升机上。
在美国陆军测试期间，一辆配备有两个气动集成发射系统发射管的4×4越野车部署了一架标准的ALTIUS 600无人机
“巡飞弹药”进入作战主流
美国向台湾出售“弹簧刀300”和ALTISU 600M凸显了各种级别的自杀式无人机和其他无人驾驶航空系统构成的切实威胁，由于乌克兰冲突的持续进行，这些系统现在已完全进入作战主流。台湾当局非常清楚这一现实，所以已经在岛内开始自行研发巡飞弹药。
无人机可谓价廉物美，但破坏力强大，而且可以在战场附近生产，各方面的成本比传统的武器系统要低得多。无人机本质上是可消耗的技术，相对于其总成本而言，可能会造成与成本完全不成比例的损害。
这两款无人机都已经用于乌克兰战场，而且这种相对廉价的自杀无人机将让台湾在未来台海冲突中拥有攻击中国大陆军队的额外能力。特别注意的是，这些巡飞弹药可用于攻击台湾海峡中的军舰，尤其是靠近台湾岛的中国大陆登陆艇，以应对两栖进攻。ALTIUS 600M还可以用于在台湾海峡的大部分区域部署弹性网状传感器网络，这可以极大地提高其他台湾武器的瞄准效率，并提高整体态势感知能力。
事实上，台湾军队已经定期进行训练，使用反坦克导弹和其他武器，在沿海防御作战中，打击来自大陆的登陆艇和两栖装甲车。巡飞弹药将显著延长可以攻击这些目标的射程，并且可以以间接方式进行攻击。另外，台湾军队还可以使用自杀式无人机，特别是“弹簧刀”系列无人机，在岛上发生的任何后续战斗中攻击大陆军队。
射程更远的 ALTIUS 600M无人机可以用于打击更远的目标，实施潜在的压制性防御，而且通过打击雷达和通信阵列等关键系统，摧毁大型水面舰艇，使之失去战斗力。另外，台湾海峡外围岛屿上的台湾军队也可以使用自杀式无人机发动其他类型的骚扰性攻击，包括攻击中国大陆沿岸的某些地区，要知道，台湾的金门县距离大陆不到10英里（约16公里）。大陆军队要想击落所有这些无人机，就会从现有的武器库中消耗掉宝贵的防空武器。
地图显示了台湾控制的金门县(大陆海岸东北方)、澎湖县(台湾海峡东部)、东沙群岛(西南方)以及台湾岛本身，红色图标是中国大陆军队的一个基地
“弹簧刀300”和 ALTIUS 600M无人机都具有二次监视和侦察能力，后者在这方面的能力更加强大。这些无人机可以独立执行监视和侦察任务，也可以成群联网执行任务，这也可以有助于发现目标并提高整体态势感知能力。
创建巨大的网状网络群可以提供巨大的协同效应，特别是在瞄准和了解敌对者正在做什么以及在哪里做时，更为有效。这也使敌对者更不容易在情报方面蒙蔽对手。所以，台湾方面在未来更渴望获得这种能力。
对中国实施“地狱景象”战略
这次军售是美国主导的一项秘密计划的一部分，该计划旨在保护台湾岛免受中国大陆的武力进攻，利用大量无人驾驶航空系统、船只和水下航行器将岛屿周围空域和水域变成地狱，因而美国的这一计划被称为“地狱景象”计划。
美国军方认为，巡飞型武器和其他无人驾驶平台将在未来台海冲突中发挥重要作用，多年来，美国当局一直在推动这一计划，让台湾获得更多的低成本巡飞弹药和无人机，作为一项更大的不对称防御战略的一部分，通常被称为“豪猪策略”（porcupine strategy），包括在美国军方支持下进行的军事演习。大量相对廉价、高度自主的网络化无人机群可能会对未来任何台海冲突产生能够改变作战规则的重大影响。
而在过去的5到10年里，五角大楼内部关于如何利用大量无人驾驶航行器来防御台湾的想法已经演变为“地狱景象”的战略。行动的核心基本概念去年首次公开，美国军方确定，这些概念也可以在未来太平洋地区与中国发生的高端冲突中更广泛地应用。
2023年8月，现已退休的时任美国印度洋-太平注司令部司令、海军上将约翰·阿奎利诺（John Aquilino）在美国国防工业协会（NDIA）主办的一次会议上对与会者说：“在过去的5到10年里，美国印太司令部的各个部门一直在试验多种无人驾驶作战能力，这种能力是一种非对称优势。因此，我们正在研究的作战概念将有助于扩大我们在这一战区的优势……我们使用了一个术语，‘地狱景象’。”
今年5月底6月初，现任美印太司令部司令海军上将塞缪尔·帕帕罗(Samuel Paparo)在新加坡参加年度性香格里拉对话时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说：“他们(中国人)想(在台湾)向世界发动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战争，以便在世界采取一致行动之前，使之成为一个既成事实。我要做的是，确保从现在到2027年及以后，美国军队和盟国有能力获胜。”
美国印太司令部司令、海军上将帕帕罗在2024年香格里拉对话上发表讲话
近年来，美国和台湾当局都在警告说，中国人民解放军有信心在2027年甚至更早的时间成功地对台湾进行武装干预。
帕帕罗还口出狂言，美国有能力把台海变成地狱，让中国的军队痛苦一个月，这可以为美军赢得时间，做好其他作战准备。
值得注意的是，在未来的高端冲突中，在更广泛的范围内，1000枚巡飞弹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数字，因为美国的友军将不得不打击数以万计的中国目标。去年在谈论“地狱景象”计划时，阿奎利诺曾明确表示：“这是我的一个衡量标准：24小时内打击1000个目标。”
这些目标将包括空中、地面和海上越来越多的中国无人驾驶平台。美国军方声称，近年来，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直在对“巡飞弹药”和“集群技术”进行大量投资。
叠加在台湾地图上的无人机群概念渲染图
因此，美军认为，不仅要发展，而且要能够及时、经济地获取和部署大量巡飞弹药和其他能力，这对于实现“地狱景象”等作战概念至关重要。这是美国军方目前正在努力解决的问题，并试图通过“复制者”（Replicator）等项目转变模式，其目标是在未来两年内，帮助美国部队获得数千架新的低成本无人机和其他高度自主的无人驾驶平台。
的确，无人机是一种高消耗的技术产品，美军要生产数千架这种无人机，可能是远远不够的，真要与中国过招，美军必须要调整计划，一次又一次地扩大未来的相关规模，这也许就是美军为其取名“复制者”的由来。
目前，美国陆军计划购买自杀式无人机“弹簧刀600”（Switchblade 600）自杀式无人机，这是“弹簧刀300”的较大版本，是首批通过“复制者”计划获得特别关注的项目之一。
总之，美国向台湾出售“弹簧刀300”和ALTIUS 600M巡飞弹清楚地反映了全球更广泛的趋势，而自杀式无人机可能是创造“地狱景象”的重要贡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