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书店举行的“明亮的对话”辩论活动,有两场非常有趣,主题也有接近性。
一场是在七夕节。书店外的小舞台,被临时租给一个交友网站搞线下活动,他们设备先进,游戏设置也很精巧,但是参与者不多。
而在书店和咖啡吧台中间的过道,几十个人正在辩论“一个人可以养老吗?”两边的活动构成某种有趣的互文。
我注意到,正方(认为一个人当然可以养老)包括支持正方但没下场辩论的,以年轻女性为主。
她们的重点不是参加“辩论赛”,而是在表达自我。我观战的那一会儿,反方(认为一个人不可以养老,所以……)表现更成熟,更有逻辑,但是正方似乎更“热切”。
第二场是昨天的,“我们是否还需要生小孩”,我在河南老家,据说反方(认为不需要生小孩)一辩、二辩、三辩全都是年轻女性。
我猜,她们未必都是坚定的不生育者,而是主张“可以不生”“不需要”,也就是一种真正的生育自由。
上野千鹤子在一篇文章中谈到,所谓生育自由,就是女性生育的自由——生与不生的权利掌握在女性手里。也许在这样的辩论中很明晰地表达了出来(可惜没在现场)。
这两个辩论都成为女性表达的舞台。其实内在逻辑是一样的:女性正在准备“一个人养老”,掌握是否生育的主动权——她们做好了准备,“一个人”。
作为男性,不得不为她们赞叹,并且感受到一种力量。
其实不光是和自身处境有关的话题,即便是看上去乏味、枯燥的公共议题,参与讨论的女性也比男性多。
前不久参加《故国曾在:我的巴勒斯坦人生》讨论会,不管是参加者还是发言的人,女性都比男性多。
2019年的时候,我有一次在新山书屋的二楼喝咖啡,那里靠窗位置有一排座位,一共17个位子,全部坐满,有16个是女生——那个男生是来陪女友自习的。
当然,这不足以得出过于乐观的结论。书店和公共空间女生更多,也许反映出她们在城市感受到的压力更多,她们必须关注“自我成长”。
男人们去哪里了?这当然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更多是在玩游戏或者打麻将,这背后更传统也更有权力感的社会生活。
但是,至少在成都,女性正积极地投身于公共生活,这是一个事实。她们是热心提问,参与辩论,并且试图在公共空间构建一种新的伦理。
女性不但更有爱心,更关注他人的痛苦,也更有行动力,大多数时候,她们也更勇敢。在公共空间,她们更容易找到同类,构建一种新的团结——甚至不需要男性参与。
作为男性,认识到这一点,感受当然是复杂的。但是这也是一个机会,你可以重新学习,至少获得一个反思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