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一位朋友在微信群转发了一条新闻,附了一句:这个事情居然热度这么低?

这位朋友不是做新闻的,只是曾经与媒体有缘,但他的诧异和不解,相信可以代表很多人。他转发的新闻,是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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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比他稍早一些看到这条新闻,是在昨天晚上,洗完澡拿起手机,突然看到一条数字新闻:50人遇难15人失踪。

当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哪里又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事故或自然灾害?

作为曾经的媒体人、半个新闻人,我已经对这些死亡数字形成了职业记忆。按照相关规定,造成三十人以上死亡的,就已经是特别重大事故。点开一看,却不是刚刚发生的,是前不久“格美”台风导致的强降雨,这应该归于自然灾害了。

在我的印象中,近些年即使是沿海地区,因为台风遇难的人数,也很少有达到这个级别的。去检索了下,看到2019年台风“利奇马”,导致浙江永嘉县18人遇难,14人失联,当时造成的舆论影响还是很大的。

湖南虽然不在沿海地区,却遭受如此重大的伤亡,为什么?细看新闻,其实灾害倒不是在“风”,而是“雨”。严格地说,这其实是一场特大暴雨灾害,导致资兴市山体滑坡19513处,塌方45629处,1714户11869间房屋倒塌。

以上是灾害的基本情况。

为了印证开头朋友的那句话,以及个人的感觉,我去浏览了几个平台的热搜榜,都没有看到这条新闻;点开十来个微信群,也没见什么人讨论这个事情;我又去翻了翻朋友圈,也没能看到。就好似一切都岁月静好。

我去微博搜了下“资兴市 暴雨”,引入眼帘的是南方日报转发的央视新闻通稿,是昨天晚上9点50分发的,截至8月20上午11时许,共有5个转发、18个点赞,以及看似7条实则一条没有的留言区,点开显示“博主已开启防火墙,部分内容暂不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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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仅仅像是一个普通的数字新闻,只是固定的、必要的流程的一部分。

相比一场特大暴雨造成数十人死亡,我更诧异的是,这样的新闻,这么大的风雨,居然已经不能在舆论场泛起多大涟漪?

当然,即使看到这样的新闻,也不能做些什么,这就是媒体和自媒体的日常状态。每个职业人,无论是在编的还是在野的,似乎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知道“边界”在哪里。渐渐地,就成了好似人们都不关心这类新闻的样子。

我讨厌这种状态,于是略带负气地跟那位朋友说,我来写一篇。

即使是自然灾害,有没有一些可以总结的教训呢?

我觉得不仅有,恐怕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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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近2万处山体滑坡、4万多处塌房,当地的地质、生态环境,是不是存在一些问题,有没有需要改善的地方,或者在管理护理和预警上有改进的空间?这就可能需要环保领域的专家、媒体、机构去调研,然后建言献策。

再比如,1万多间房屋倒塌,这可能是造成大量伤亡的关键原因,那么在房屋结构、抗灾性,乃至村庄的选址等方面,是不是也可以有更好的规划?我相信不只是资兴市,很多有类似居住环境的地方村民,都关心这样的议题。

毕竟,生死事大。

把每一个人当人,让每一条生命都精贵起来,是以人为本的精要所在,即所谓“人民至上”。而一个社会要使这套叙事自恰,新闻当有足够的人性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