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南京陷落,美国人乔治·菲奇目睹了日军在城中的暴行,写下了一份泣血的日记。以下是他亲笔写下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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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菲奇

12月12日,星期天。我作为难民区总干事在办公室整日忙个不停。过去两天飞机经常光临,不过现在没有人注意它们,炮火也很猛烈。日军说攻占南京他们自己损失了40000人,实际上这个数字夸大了。

普遍的骚乱从今天午后开始了,溃败的守军士兵从南面过来拥入城区,有许多经过安全区,但他们行为良好,很守纪律。唐生智将军请求我们协助安排与日军休战,施佩林先生答应打白旗送信,但为时已晚了。唐将军于当晚乘船逃走,消息很快传出,全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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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智

恐慌的情绪在败兵中传开了,他们出城向下关和江边逃去时,随地丢弃的步枪、弹药、皮带、军装、车辆以及各种各样的辎重绵延了好几里地。卡车和小轿车翻倒后挤成一堆,着火燃烧着;城门处有更多的小轿车被挤压起火。这场景犹如一场可怕的燔祭,尸体堆积逾英尺,现场犹如人间地狱。

由于城门在战前被封闭,出现了令人极度恐慌的一幕:那些胆大的人和士兵们爬上城墙,用绳索、绑腿和皮带,有的甚至把衣服撕成布条,将自己垂下城墙,许多人被摔死。不过,比较起来,江上的情景更令人伤心,有一队大帆船显然难以承受大批急于逃往江北的人群而倾覆沉没,数千人淹死。

还有好几千人试图用江边的木材制筏,结果遭到同样的命运。另有数千人得以逃离,但其中许多人可能会在一日或两日后遇到日机的轰炸。有三个团的一小群残余官兵渡过长江上游三里的三汊河,企图攻击正从该方向过来的日军,但终因寡不敌众,几近全军覆没,好像只有一个人活着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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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沦陷

南京曾经度过的那些愉快、平静而有秩序的时光,曾经拥有的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就此结束了,日军进城后带来的是恐怖、破坏与死亡。

12月13日上午,日军首先出现在了安全区。我与委员会两位同事开车出去,正好在安全区南门碰见一支小分队。他们当时未显露敌意,可是很快他们就枪杀了20个逃窜的难民。看到这种情形,我们赶忙在总部帮助那些没能逃走,只有到难民区寻求庇护的士兵们解除武装。

为了让他们安心缴械,我们向他们保证,只要放下武器,日军将予以宽大。但这是一个愚蠢的许诺。他们以后的遭遇表明,他们即使战死,也要比被抓去枪毙、刀砍或供刺杀练习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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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守军被俘

日军的坦克、步兵、大炮、卡车都陆续进城了,大规模的恐怖也开始了。在接下来的10天里,残暴和恐怖与日俱增。飞机散发的传单遍布全城,宣称日本人是中国人唯一的真朋友并愿意保护良民,当然这只不过是他们惯用的宣传手法。

为了显示他们的“真诚”,他们恣意强暴、劫掠与杀戮。成群的人被从难民营拉出去,我们当时还以为是去当劳工,但他们从此便杳无音信,不知存亡。一位日军大佐带着属员来到我的办公室,花了一个小时打听“6000名已解除武装的士兵”在哪里。那天日军来了四趟,试图抢走我们的车辆。

在同一时间,其他日本兵在别处成功盗走我们的三辆车。在索恩的住宅,他们扯掉美国国旗并扔到地上,随后打破一扇窗户以便逃跑,所有这一切,都完成于索恩到汤普生博士Thompson)家的五分钟之内。在鼓楼医院,日军从护士那里夺走手表和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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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菲奇的安全区建设报告

由于杀人后尸体过多,城门一带臭气熏天,到处都是大嚼尸体的野狗。当晚我们开会时传来消息,日军从离我们总部很近的一所难民营中拉走1300名男子准备全部枪毙。我们知道其中有许多是前士兵,但拉贝就在那天下午还得到一个日本军官保全他们性命的许诺。现在一切很清楚,他们将要做什么。

我们心情沉重,那四个跋山涉水来自广东,昨天勉强把武器交给我的士兵,也在其中吗?那个来自北方、满身绷带的中士,那个在决定自己命运时用浑浊的眼光盯着我看的人,也在里面吗?我真是愚蠢,居然还跟他们说日本人会饶他们一命。

我们曾经满怀信心地认为并期望,这些人能够在日军的许诺下继续活下去。我们也曾经满怀信心地认为并期望,随着日军的到来,至少在某种程度上秩序会得以重建。我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亲眼目睹当代无与伦比的残暴和野蛮,这1300名男子都被拉去江边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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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的败兵

我们建立了25所难民营,难民人数从200人至1.2万人不等。仅金陵大学校园一处就有将近3万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专门收容妇女和儿童,人数从3000人激增至9000人之多,甚至连空地都塞满了。

从14日上午开始,就有许多妇女惨遭日军糟蹋的报告。据我们所知,100多名妇女被士兵抓走,其中七人是从金陵大学图书馆抓走的。但在家中遭强暴的妇女肯定会数倍于此。我们派出的50名警员也被抓走了,里格斯曾经抗议,但得到的是士兵粗暴的回应,并且两次遭到一位军官的殴打。

下午4时委员会工作人员开会时,我们能听到附近行刑队的枪声。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恐怖的一天,而对于那些难民来说,则是惨不堪言的一天。这一天至少有100多名妇女被日军糟蹋,有1000多个男人被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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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菲奇救下的妇女和男人

12月17日,星期五。屠杀、抢劫、强暴继续在横行,且愈演愈烈,不见减少。粗略估计,至少每天有千名女人(包括老妇人和幼女)被强暴。有一个可怜的女人被强暴了37次,另一妇女有一个5个月大的婴儿,在日本兵糟蹋她时,为了让婴儿停止哭闹,日本兵将其活活闷死。抵抗就意味着挨刺刀,医院迅速住满日军残忍和兽性发作的牺牲品。威尔逊,我们唯一的医生,尽管手肿得很厉害,但仍不得不工作到夜晚。

当天晚上,蛮狠的日本兵从金陵大学抢走了12个姑娘,有两个妇女在林查理的家中遭到日军强暴。医生威尔逊报告,有个5岁男孩被刺刀戳伤五处,有一刀刺中腹部;一名男子身受18处刀伤;一个妇女的脸部被砍伤17处,腿上也有几处刀伤。下午有四五百名惊恐万状的妇女拥进我们总部,晚上在露天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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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中的姑娘

12月19日,星期天。我们中有两人跑到布拉迪(Brady)博士家(他不在家),赶走两个企图糟蹋妇女的家伙,并把此处所有妇女都转移到金陵大学。我也曾到我们使馆的道格拉斯·简金斯(Douglas Jen-kins)家,国旗仍在,但他的家仆死在停车房,另一仆人死在床下,都是惨死,屋内混乱不堪。

街上仍有许多尸体,就我们所知全是平民。斯迈思和我带上记有55起新增暴行案例的清单再次拜访日本大使馆,并且告诉田中(Tanaka)和福井(Fukui)先生这些糟糕的情况,他们保证将“尽最大努力”,并希望情况“迅速”好转。但显然他们对军方的影响很小乃至没有,而军事当局对士兵毫不约束。

日本人封锁一切煤、米供应。日本士兵今天越墙进入我们这里,乘我们外出试图偷车。傍晚时,在街上听到了大约100次枪声,在离总部几百米远的一个水塘里,有50具被残杀后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老百姓的,双手被绑在背后,有一个人的头被完全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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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菲奇与他救下的难民

日军真是地狱里的魔鬼,他们的残忍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暴行每天都在上演,甚至持续了两个多月还没有停止。

这场屠杀有至少三十万人遇害,妇女们更是遭受了百般凌辱和蹂躏,这就所谓“正义”的日本兵。他们的残忍连同为盟友的德国大使也看不下去了,德国大使和记者评价他们:“日本兵是长着两只脚的野兽!”

唐生智将军对不起南京百姓,无论他有什么理由,他都不该抛下数十万军民逃走,他可以避免这种惨剧的,至少可以减轻这种惨剧,他要为这三十万惨死的军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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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菲奇的日记

历史不远,乔治·菲奇的日记读了依然令人触目惊心,这桩历史惨案犹在昨日,每个中国人都不该忘记这段屈辱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