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是中国古代,经西北河西走廊,出西亚,与西方开展商贸与文化交流,形成的一条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大动脉。远古先民费尽移山心力,打通嘉峪关、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乌孜别里山口、昆仑山口,一道道天然屏障,将一条条羊肠小道连接在一起,形成了后来的丝绸之路。这条路,在嫘祖发明丝绸之前是否就存在,这需要进一步研究,但这条路一定不是专门为了丝绸贸易而开辟的,一定是沿途先民为了方便生产生活生存,早就在通行的基础上,不断拓宽加固完善,最终成为东西方文化与经济交流的大动脉。1877年,德国人斐迪南.冯.李希霍芬在他的著作中提出了丝绸之路这一概念,美国人比尔.波特把这条路叫做“疯子才走的路”。
对于丝绸之路,历史学家们普遍关注的是它的经济与文化功能,近代有的学者开始关注青铜冶炼铸造技术,与这条商易和文化交流大动脉之间的关系,青铜冶炼铸造技术,沿丝绸之路西来的观点由此形成,并得到许多专家学者的认同。
随着近代考古发现的不断丰富,形成时间在5000年以上,含有青铜文化元素的中国古老遗址不断呈现在人们面前。这些遗址与中亚苏美尔文明发现的青铜器,形成年代大至相同,中国青铜冶炼铸造技术西来说,遭到严重挑战。甘肃临洮马家窑出土的单刃青铜刀,被考古界视为“中华第一刀”,距今五千多年。同样出土青铜刀的中亚两河流域苏美尔文明,与马家窑相距大约6500公里,与陕西临潼姜寨遗址相距大约7000公里。如此遥远的距离,在山水阻隔,语言不通的远古时期,东、西方开展文化交流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中西方出土铜文化元素远古遗址概览
这些远古遗址,基本上都分布在中国的北方,东边和南边都是无边的大海,西边是青藏高原,往北是荒无人烟的冻土地带,的确只有西北是一个可以勉强进出东方的缺口,可是,就这缺口也是关隘重重,山水阻隔,黄沙漫漫,烈焰灼烤的沙漠和戈壁。
如果说远古时期,冶铜技术能从西方传到中国,那么,数学、哲学、文字等也有可能同时传播到中国,不可能单独只传播青铜冶炼和铸造技术,然而,西方其它文明如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并未出现在中国远古青铜冶炼和铸造区域。
三星堆与殷墟大致同时期,三星堆没有出土甲骨文,说明殷商文明并没有影响到古蜀王国。从三星堆到殷墟,全程高速1322公里,相距一千多公里的殷商都影响不到古蜀,与苏美尔文明大致处于相同时期的姜寨、大汶口、红山遗址等,受七八千公里外的苏美尔文明影响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人类文明可能互相影响,但最初的形成,更多的是独立发展。同处青铜时代的释迦牟尼、孔子、苏格拉底就是这样。释迦牟尼创立佛教,孔子创立儒家学说,苏格拉底创立古典哲学。释迦牟尼去逝时,孔子8岁,孔子去逝10年后苏格拉底出生,这三位古代文化巨人,谁也没有学习谁,他们学习的老师,都是他们身边的这个世界。这三位文化巨人,在大致相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地域,创立了完全不同的文化。
青铜冶炼与铸造技术,会不会也是这样,在中亚、西亚、东方、西方、古蜀、中原,遍地开花,同时发展起来?如果是这样,西蜀洪雅、峨眉、峨边、沙湾、金口河等地冶铜遗址最初的冶炼者们,很有可能就是本地人,就是三星堆人,就是古蜀人。按照这一逻辑,三星堆、金沙遗址的青铜原料来源西蜀,也就有了更大的可能性。
按青铜冶炼铸造技术西来说,在铸造“中华第一刀”的五千多年前,青铜冶炼与铸造技术在丝绸之路上,缓慢向东传播,出了河西走廊,青铜冶炼铸造技术一下子以扇形走向,在关中平原、黄河中下游、四川盆地、中原地区爆炸式井喷发展起来。然而,从马家窑、姜寨到三星堆、殷墟,青铜冶炼铸造技术的传播,仅数百公里,竟耗时上千年,在远古时期,文明的传播,比我们想象的要慢得多!
青铜冶炼与铸造技术所到之处,社会发展突飞猛进。冶铜技术的传播路径就是青铜古道,青铜古道是丝绸之路的基础,中国每一处冶铜遗址,都是青铜古道的终点,同时,又是中国青铜文明的起点。东到大海,西至青藏高原,青铜古道就象人体的毛细血管,遍布中华大地,古老的中华民族,以青铜为载体的政治、军事、经济活动,在这些细密的毛细血管中流动、循环、外溢。
遍布中华大地的青铜古道,连接着远古王城,连接着四羊方尊、青铜神树、人面大鼎等每一件青铜器,以及制作、使用这些青铜器的每一个先民,连接着海昏侯墓成吨成吨的铜币,连接着手持商王钺、越王剑、吕不韦戈的远古千军万马。
青铜古道是中华民族通向文明、通向辉煌的金光大道!
(文章作者/图片:李永政 编辑:唐从祥 注: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