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我24岁,跟我爸妈在柳林镇开副食店。那时,大型连锁超市还没出现,镇上开副食店的也没几家,我们店的生意特别好,货柜的商品经常卖空。

货物卖空后,我会开上一辆小型货车,去到二十公里以外的县城补货。

7月25日那天上午,下了一场大雨,泥土铺就的公路没干,还很湿滑。中午吃过午饭后,我妈看到好几个货柜都快卖空了,就让我赶紧开车去城里补货。

我爸看着屋外泥泞不堪的道路,就皱了皱眉道,“进城的路不好走,今天还是别去了!”

“今天不去什么时候去?明天逢场,我们卖什么啊?”我妈白了我爸一眼,又提醒我道,“开慢点儿就是了!”

我点点头,“嗯,我都是老司机了,我会注意安全的,不用担心!”

我爸听了这话,这才没有多说。然而,越担心什么,越要来什么——

当天下午2点的样子,我开着买来的二手货车,往县城进发,行至李家崖时,货车的刹车忽然失灵。为了躲避走在公路中间的两个行人,我将车子开进了路边的一块山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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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因此发生侧翻,我虽然捡回了半条命,双腿却受了重伤,一时间站都站不起来。

当我咬着牙、忍着痛从车窗里爬出来时,发现那两个行人早跑得无影无踪了,而我也因为失血过多,倒在了路边。

还好,我平日里积善行德,命不该绝!几分钟后,一辆客车经过李家崖,恰好,开车的司机是我的初中同学王凯辉。他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倒在路边,已经奄奄一息的我,于是他跟着几名热心的乘客,将我抬上车,紧急送往县医院抢救。

事后,王凯辉又回到镇上,通知了我爸妈。当天晚上,大概7点20的样子,我爸妈匆匆赶到了县人民医院。

一进到病房,看到我双腿打着绷带,脸上还破了相,我妈就哭个不停。

我爸则一直在旁边埋怨我妈,“死老婆子,你一天就知道挣钱!我说今天不让小伟进城,你非要让他进城!你看现在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了?”

“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小伟,都是妈的错,呜呜——”

“没事的,妈,医生说我吉人天相,死不了的!”我笑着将二老安慰一番,又说自己身体好,一定会很快康复的。只是那辆货车,可能要报废了。

由于我双腿不能动,根本无法下床活动,就需要一个人陪在病床边照料我。我爸就主动请缨,留在了病房内,我妈担心副食店关门后,别人会抢走我们的生意,因此她一个人先回镇上,继续经营副食店。至于补货的问题,只有暂时请人代劳了。

7月26日下午,我们家亲戚听说我受伤住院后,就买了些水果,来医院看望了我。

那时,通讯还不发达,没有网络,就连公用电话都很少见,我就纳闷了:这些亲戚是怎么知道我受伤住院的消息的?

事后才得知,7月26日上午逢场的时候,我二叔去镇上赶场,顺便去我妈的副食店打了酱油。我妈深怕我们家的亲戚不知道我受伤住院了,就让二叔给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传消息,目的就是希望他们能去医院看我,给我心灵上的慰藉。

那天上午,未婚妻小蓝去副食店帮忙时,也得知了我受伤住院的消息。

我们镇每逢尾数是3、6、9的日子逢场,只要逢场,到我们店买东西的顾客都是人山人海的,我和我爸妈经常忙不过来;在我和小蓝订婚了之后,我妈就让小蓝逢场天来帮我们,每个月给她200元的工钱。

那时,小蓝跟她父母住在乡下,没有工作,她对于这200元的工资,也是乐此不疲的。只要到了逢场天,她都会早早来到我们店里帮忙。

我们原计划在当年的10月18日这天结婚,然而因为这场变故,小蓝的内心和思想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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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7月26日那天下午,大概5点的样子,小蓝和她母亲江嬢也来到了医院。

看到二人,我热泪盈眶地问道,“小蓝,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我们当然得来看看。”江嬢皱着眉,盯着我的双腿问道,“你这两条腿——都受伤了?”

“是啊!都受伤了。”我点点头,又笑了笑道,“还好运气不错,把命捡回来了!”

“那现在不能走路了?”小蓝的眉毛也拧了起来,我还以为她是心疼我呢,事后才明白,她是担心我今后残废了,让她照顾一辈子勒!

那会儿,我爸去病房外活动筋骨了,病房内只有我和小蓝娘俩,我就骗小蓝道,“不只是现在,以后可能都没法走路了!以后还得靠你照顾我了哦!”

我开这句玩笑,主要是想看看小蓝的反应。没想到,她反应还挺大的,当即就沉着脸道,“啥,以后都没法走路了?”

“那不是要在床上待一辈子?”江嬢跟小蓝对望一眼后,竟是一脸的惊诧之情。

我想也没想就道,“反正不是床上,就是轮椅上吧!”

“哎,怎么会这样啊?”小蓝一难过,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江嬢随之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娃,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遭此噩运啊?”

“我——”我见二人如此难过,心里还有些愧疚的,赶紧说道,“嗨,我那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医生说了,我这双腿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放心吧,不会残废的!”

这个时候,我爸在外面溜达完,走进了病房,正好撞见小蓝在掉眼泪,他还以为她是在心疼我呢,赶紧安慰道,“小蓝,小伟没事的,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没事就好!”江嬢笑了笑,暗地里对小蓝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猝不及防地对我和我爸说道,“那个——小伟,亲家公,我们家老头子这几天也病了,我和小蓝还要赶着回去照顾他呢,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小伟,你安安心心养伤,我和小蓝过几天再来看你!”

“啊,这就走了?”我一脸失望地看着小蓝,还希望她多陪我一会儿了!如果她能留下来,替我爸来照顾我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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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小蓝也跟着点头道,“就是,我爸也病得不轻,叔叔,小伟,我先跟我妈回去了。”

说罢,母女二人就挥手跟我们作别。那样子,看似依依不舍,实则归心似箭。

我见小蓝迫不及待地转身,心情瞬间就像跌入了万丈深渊一样难受。

我爸好像还没看出端倪似的,继续面带微笑道,“那我送送你们!”

说罢,他将一些亲戚送给我的水果又递给江嬢道,“我借花献佛,看望亲家公的,望他早日康复!”

“那,那怎么好意思?”江嬢皮笑肉不笑地接过水果篮子,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这个时候,我的责任护士叶紫馨端着托盘,快步走进病房内来给我换药了。

叶紫馨身材高挑,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至于长相,我还无从得知,因为她每次进来给我输液,或是换药的时候,都是戴着口罩的。

“听说刚刚来看你的,有个是你老婆?”在换药的时候,叶紫馨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主动问我道。

我点点头,纳闷道:“老婆还谈不上!是未婚妻——你听谁说的?”

叶紫馨笑道:“你爸刚才在病房外转悠时,逢人便说:我的儿媳妇来照顾我儿子了,我现在可以轻松一下了!”

“啊——他真这么说过?这,这不是很打脸吗?”我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

叶紫馨笑道:“你这未婚妻虽然长得漂亮,但我看她的心思,可不简单啊!”

“连你也看出来了?”我说这话的同时,脑子里已经想起了曾经我跟小蓝手牵手一起漫步的画面,那时我们说过许多海誓山盟,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富贵贱,我们都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可我这还没怎么着了,仅仅是双腿受了重伤而已,她就摆出一副嫌弃、并让我自生自灭的样子。真是人心难测啊!

不久,我爸送走了小蓝她们,从外面回来了,他气冲冲地问我,“小兔崽子,你刚刚跟小蓝她们说了什么啊?她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也不多陪你一会儿?”

“我能说什么?我就跟她们开了个玩笑,说我双腿报废了,以后不能走路了,可能要让小蓝照顾我一辈子了!”我咂咂舌,道出实情。

我爸白了我一眼道,“你个猪脑子,这种玩笑能开吗?我看你是真想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我——我就随口说说,哪知她们那么大的反应?而且,我已经跟她们说明了,我是开玩笑的!哪知她们却当了真!”我竭力为自己辩白。

我爸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这么一搞,让别人如何看你?如何看待咱们一家?我真担心你把这桩婚事搞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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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如果这样就黄了,你这个儿媳妇,不要也罢!”让我爸爸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叶紫馨在给我换完药之后,直接给他丢出了这句话。

我爸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不由得笑了笑道,“让你见笑了。”

“放心吧,我不会笑你们的。”说着,叶紫馨又端着托盘,不徐不疾地走了出去。

那几天天热,医院里又不好洗澡。我爸守了我四天后,我还不能出院,而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发臭了。

于是,当天下午,在我妈进城来给他送换洗的衣服时,他说道,“这里干什么都不方便,我早就想回家去洗个澡了,你下午回去的时候,能不能给小蓝带个话,让她明天来帮忙照顾一下小伟,我最迟后天早上就回来。”

我爸这么做的用意,其实是想弥补一下我和小蓝的感情。而我妈当天下午,也去了小蓝家。

只是,次日上午,却是她一个人落寞地来到了病房,告诉我爸一个不好的消息道,“听小蓝妈说,她去棉纺厂上班了!以后也不会来店里帮我们忙了。今天还是我在这里照顾儿子,你回家去洗澡吧!”

“既然她上班去了,那我还是不回去了!”我爸听得这话,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随便在城里找个澡堂子,把澡洗了,把衣服换了就是。”

“那你快去吧!”我妈摆摆手,示意我爸赶紧去洗澡。

我爸走后不久,江嬢又提着一袋水果走进了病房内。

我妈还以为她是特意来看我的,不由得就笑嘻嘻地说道,“哎哟,亲家母,你怎么来了?”

“亲家,你怎么在这里啊?”看到我妈时,江嬢还有些意外。

我妈就解释道:“小伟他爸去洗澡了,我替他守会儿!”

“那,那副食店今天关门了?”

“今天冷场,关半天也没事!下午我回去就开门。”

“哦,那还好!”江嬢点点头,欲言又止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跟小伟说的——”

“什么事啊?”我看到江嬢难为情的表情,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她挤牙膏似的,从嘴里挤出下面这些话后,我还是彻底被惊住了,只听她道,“我们家小蓝说,她才小学文化,又是农村人,配不上小伟,所以,这桩亲事,还只有——只有退了,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说着,江嬢把我和小蓝定亲时,我给她买的三金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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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都已经定了,咋,咋突然就要退了呢?亲家,你们,你们这是咋想的啊?”我妈听得这个“晴天霹雳”,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江嬢故作难受地叹了口气道,“我们也劝说过小蓝——可,可她说,她现在还小,才19岁,她还想奋斗几年再作打算,她不想耽误了小伟!”

说着,江嬢将三金盒子放到我的病床上道,“小伟,实在是对不住了!”

既然人家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

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只有小学文化,年纪小啊,都是小蓝找的借口而已。

她肯定是怕我双腿残废了,要她一辈子照顾我,而嫌弃我了吧?

所以,当我妈还哭着脸,拉着江嬢的手,请小蓝再考虑考虑时,我很是难过地点头道,“好吧,人各有志——妈,你不要再说了!我们应该尊重小蓝的决定!”

“亲家,不好意思,我家老头子的病还没好勒,我还得赶紧回去照顾他,我先走一步!”江嬢深怕我妈再纠缠她,赶紧借着这个机会,匆匆离开了病房。

我妈等她一走,就看着那三金盒子啜泣了起来,“哎,小伟,都怪我不好啊!我那天若不急着让你进城补货,你也不会遭此噩运,小蓝也不会跟你退婚了!天啦,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这可能就是命哦!”跟我同一病房的刘大爷也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恰好这个时候,我爸洗完澡,换完衣回来了,得知小蓝跟我退婚的消息后,他也是一脸悲伤,不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不就退个婚吗,你们至于这样唉声叹气,要死不活的样子吗?难道天底下,就一个小蓝吗?”当病房里的气息就要窒息时,叶紫馨又端着个托盘,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病房内。

很显然,她已经听说了我被退婚的消息。

我听她说得这话,也是精神为之一振道,“没错,又不是离开了她张小蓝,我这辈子就没法活了!爸,妈,你们别难过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通过这件事,我也看清了张小蓝一家的为人!我觉得她现在跟我退婚,也是一件好事!”

“确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后呀,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叶紫馨走到我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啥,她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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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没听清,赶紧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说以后打针换药,都由我来!”看到我爸妈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叶紫馨赶紧变了话风。

我那颗小心肝,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腿上的伤也渐渐好了起来。

半个月后,我爸开始为我办出院手续。

在叶紫馨为我拔掉手上的留置针那一刻,我满是感激地说道,“叶护士,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你真要谢我的话——等你两腿能走路了,就来这里找我,然后请我去看电影吧!”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紫馨难得一见的摘下了她脸上的口罩。

那时我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白衣天使。

太好看了,太漂亮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会主动让我带她去看电影!

我以为我又听错了,赶紧再次确认道,“你,你说什么?你让我请你看电影吗?”

“没错!这次你没有听错!是我想让你请我去看电影!”叶紫馨莞尔一笑,露出甜甜的笑容。

看到她这副笑容,还有这张脸,我忽然想起: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便又问她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确实见过!至于是在哪里,你自己先想想吧!实在想不起来的话,等你请我看电影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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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咱们一言为定!”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只得跟叶紫馨作了一个约定。

回到家后,我每天都积极做一些康复训练,目的就是为了尽快站到叶紫馨面前,尽快揭开那个谜底。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我终于痊愈了!于是在10月19日这天,我穿上崭新的西装和皮鞋,捧上鲜花去医院找了叶紫馨。

恰好那天,她在早上9点下了夜班,准备回家休息。我知道她很辛苦,就让她先回家休息几个小时,等到下午3点,我再请她去看电影。

叶紫馨也不推辞,就让我自己先在城里找个地方休息,等到下午2点50的时候,一起在电影院门口见面。

在见到叶紫馨后,我又迫不及待问她,“我们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啊?”

叶紫馨说:“6年之前,我13岁的时候,跟爷爷一起去柳林镇赶场——那天,爷爷卖了一只鸡,收到了一百元假钞不说,还给别人倒找了几十元真钱。当他带着我,拿着那张假钱去你们副食店给我买吃的时候,你告诉他:那张钱是假的!”

经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1992年6月23日,我18岁生日那天,恰好我们镇逢场,我在副食店卖东西时,确实收到过一个大爷给的100元假钱。当我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他,并让他重新给我换张钱时,他老泪纵横地告诉我,“我的零钱都找给那个给我假钱的人了,我身上只有几毛钱了啊!”

说着,大爷把裤兜和那几毛钱翻出来让我看。

我见那大爷穿着破旧,他身边的小女孩也是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那时一动恻隐之心,便给那大爷数了一百元零钱,悄悄塞给他道,“那只鸡算是我买的,那些零食算是我送的,你不要让我爸妈还有别的顾客看见了,不然我这个好人就不好做了!你赶紧带上你孙女走吧。”

“那,那怎么行啊小伙子?”那大爷坚持不要我的钱,我就把钱塞进了那个小女孩的手里道,“小妹妹,不能让你爷爷难过了,快跟他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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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点点头,拽着她爷爷离开了我们副食店。

从此后,那位大爷经常跑到我们副食店来,不是给我送南瓜,就是给送玉米,反正只要他们家有的,他都要给我们家送点儿。

到了1993年4月,也不知何故,那位大爷再没有出现在我们副食店。

后来经叶紫馨提起这事,我才得知,那位大爷就是她的爷爷,而叶爷爷因为生病,在1993年3月底就离开了人世。

叶爷爷走了之后,叶紫馨也随父母到了县城生活,此后她考上了卫校,毕业后就来医院做了护士。

在我住进医院的第一天,她就认出了我,但因为时间有点儿久了,她也不敢确认我就是当年送给她爷爷钱和零食的那个好心小伙,后来,她每次给我换药的时候,都要偷听我和我爸聊天。也就是在这个当头,她得知我们在柳林镇开副食店,我也是因为进城补货时受的伤,于是她也就确认了,我就是当年那个恩人!

而当她看到江嬢来医院帮小蓝退婚后,也是发自内心地对我说了一句:“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并发现叶紫馨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后,我开心地拉起她的手道,“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在6年前就种下了。”

“是啊,爷爷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勒!可惜爷爷看不到了。”叶紫馨微微笑了笑后,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安慰她道:“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看到的!”

后面的事,不用我说,大家也猜到了:我跟叶紫馨顺利结婚,并幸福地生活到了现在。

至于张小蓝,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听他们村的人说起:她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早在2012年的时候,她还跟前夫离了婚。至于她如今有没有再婚,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