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挥泪斩贵元,只用了不到24小时。尽管有种种不舍,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也只能如此。贵元可能委屈,可能不服,但也只能认命。
这个速度是空前的,如果我们这个社会都按这个速度处理各个领域的老淫棍,很可能掀起一场十八级地震。
网上流传一张图片:人大的一把手挎个背包,就在校园里当场宣布了对贵元的处理结果。而当时,贵元导师正与一名女学生一边散着步,一边深入探讨学术问题。
这个信息不知真假,但却是极为形象的隐喻。从中我们至少可以读出以下几层意味:
第一,王同学只是贵元导师众多目标中的一个,他有大把的女学生可供选择。
第二,贵元本人并没有把性骚扰女学生当回事,也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三,在更大的权力面前,贵元其实什么都不是,正如贵元眼中的王同学。
贵元被抛弃,只是因为他是可以被抛弃的。学校需要用这样的杀伐果断,与贵元这样的猥琐之徒做坚决切割,以彰显学校的清白。贵元必须成为祭品,扛下所有的一切。
只是,真的没有人怀疑程序公正吗?学校的通报中强调,“连夜展开调查”,“争取处理不过夜”,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让许多网友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是我们知道,找双方谈话了解情况需要时间,双方质证需要时间,收集证据需要时间,小组讨论需要时间,最终决定处理结果需要时间……正常流程下来,没有一周时间是搞不定的。这么快就出了结果,答案只有一个,学校早就掌握了情况,只待最后一记重锤落下。
有人会说,快也不行,慢也不行,怎么才好?其实谜底就在谜面中,这不是快和慢的问题,而是学校是否有直面真相的勇气。
王同学只有一个吗?贵元只有一个吗?学校的处置看似凌厉无比,实则慌得一匹,每个字都写满了求生欲。
这是一种新情况。以往高校此类丑闻的处理,往往是一慢二拖三装傻,最后大概率是不了了之。现在这个套路不好使了。在导师们不断的“调教”中,终究有学生学会了如何在污泥中长大:她们具备很强的反击意识,知道如何保存证据,如何梳理证据,以最适合传播的方式公之于众,呈现出炸裂式的效果,一击中的,不给对手留任何的反抗余地。
学校连夜调查,想必讨论了各种方案,然而最终发现无路可走,只能断尾求生。
绝地反击看上去很爽,但也是莫大的悲哀。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这应该普通家庭的孩子,从小在宠爱中长大,长得好看,学习又好,一路开挂读到博士。父母骄傲,亲戚朋友羡慕。她人生的81难都轻轻松松闯过去了,但最后的81难却死活过不去,而不过这81难,她此前的成功都将黯然失色。
权力威逼之下,她输不起,也赌不起。所以搂抱是默许的,亲吻是默许的,甚至摸胸都是默许的,只要不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老色鬼几乎可以为所欲为。父母眼中的公主,活得像个KTV的公主,堂堂的名校博士,却只能笑脸相迎。这巨大的反差,如同强力春药一样,让老同志血脉贲张,不惜赌上一切。只是不知道老父亲会不会心如刀割?
我很遗憾,朋友圈中有人将之理解成“半推半就”“没有谈到价钱”。这种污名化,真正比王导师长满老年斑的咸猪手更加伤人和恶心。拒绝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如果女博士当场翻脸,她甚至连举报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悄无声息地失去一切。
这其实就是多数普通人的境遇。无权无势无背景,又想有所作为,那么你的美貌就是一种危险,随时会被围猎。学校如此,社会如此,官场也如此。有人屈从认命,有人反抗,更多的人选择在巨大的屈辱中熬过那段至暗时刻。
我没有多少谴责王贵元的冲动。人性如此,当你有足够的权力和能量的时候,有多少人能经得住考验?我只是希望不要用一纸通报,就掩盖了所有的丑恶。巍巍乎大学,应该有内在的尊严,而不是“狼出没”的学术丛林。贵元的每一句淫言秽语,都是射向大学的肮脏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