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秀芝，今年54岁。那天发生在儿子家厨房里的一幕，至今想起来还让我心有余悸。
前天上午，我正在儿子家小住。儿子周明和儿媳妇张晓雯都出去上班了，我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我的亲家母赵阿姨。
“小明他妈啊，你在忙什么呢？”赵阿姨寒暄道。
“哦，我在周明家做饭呢。”我一边切菜一边回答。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对了，我听说现在年轻人工资涨得挺快的，周明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啊？”赵阿姨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问题可不好回答。不过，既然是亲家母问起，我也不好隐瞒，就准备如实相告。
“周明现在一个月能拿……”我刚要说出“一万五”这个数字，厨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妈，水电费单子来了，这个月又涨价了，我们得赶紧交一下。”儿媳妇张晓雯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到晓雯站在门口，眼睛不停地眨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异常。我一下子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赶紧对着电话说：“哎呀，对不起，晓雯她妈，家里突然有点事，我们改天再聊吧。”
挂断电话后，厨房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晓雯低着头，似乎在躲避我的目光。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疑惑：为什么晓雯不想让我说出周明的真实收入？这对小夫妻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看着晓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决定主动打破沉默：“晓雯啊，有什么事吗？”
晓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低下了头：“没……没什么，妈。我就是想提醒您，现在物价涨得厉害，我们家里也不宽裕，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最好别提周明的收入，尤其是我爸妈。”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充满疑问，但也没有多问。看着晓雯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个家里似乎隐藏着我不知道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些年来的种种往事。
我出生在1970年，正赶上改革开放的大潮。80年代，我在乡下的中学读书，亲眼目睹了农村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90年代，我进入县城一家纺织厂工作，认识了我现在的老伴。结婚后，我们很快就有了周明这个独生子。
周明从小就聪明伶俐，我和他爸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好在周明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顺利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在省城一家科技公司工作，成为一名技术人员，工作稳定，每个月能拿到一万五的工资，在我们这些做父母的眼里，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2020年，周明在公司认识了张晓雯。晓雯是个漂亮的姑娘，性格温柔，我和老伴都很喜欢她。两个年轻人很快坠入爱河，第二年就谈起了婚事。
记得商量彩礼的时候，晓雯的父母提出要18万。这个数字把我们吓了一跳，但看在儿子喜欢的份上，我们咬牙答应了下来。为了凑这笔钱，我和老伴把多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跟亲戚借了一部分。
结婚那天，我看到晓雯的嫁妆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和一些日用品，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我安慰自己，只要两个孩子幸福就好。
婚后，周明和晓雯租了一套小两居，开始了新的生活。起初，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但渐渐地，我发现事情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周明和晓雯在卧室里小声争执。
“晓雯，你爸妈又问我要钱了。我们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多余的钱给他们啊？”周明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我知道，可是我弟弟马上要上幼儿园了，他们实在是没办法……”晓雯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是我们自己还有房贷要还啊！再说，我们也有孩子，还想要二胎，你爸妈怎么不为我们的孩子想想呢？”周明有些激动。
“你别这么说……他们也是没办法……”晓雯小声啜泣着。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晓雯还有一个弟弟，是在她23岁的时候出生的，今年才六岁，想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那以后，我开始留意观察晓雯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总是很节俭，买东西时总是挑最便宜的，有时候连自己想吃的水果都舍不得买。每到月底，她就会变得特别紧张，经常对着手机发呆，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直到那天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情，我才真正明白了这个家庭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周明出门上班，单独找晓雯谈了谈。
“晓雯啊，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轻声问道。
晓雯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
她哽咽着告诉我，她的父母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一直想要个儿子。晓雯出生后，他们本想再生，但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没能如愿。直到2018年，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生下了小儿子。
“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我爸妈都已经快50岁了。我妈生下了弟弟，也伤了身子，工作丢了，我爸收入根本不够养家糊口，所以……”晓雯擦了擦眼泪，“所以他们就把希望都寄托在我和周明身上了。”
我听着晓雯的话，心里既心疼又无奈。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面临过类似的困境。但那时候的社会环境不一样，家庭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晓雯，你们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实话呢？我和你公公也许能帮上忙啊。”我轻声问道。
晓雯摇了摇头：“妈，我们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再说，周明的同事告诉我们，现在很多人都会报低收入，这样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听了，心里一阵酸楚。这对年轻人，为了维持家庭的平衡，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傻孩子，”我拍了拍晓雯的手，“你们有什么难处，就应该跟我们说啊。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外人。”
晓雯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妈，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爱周明，也理解他的压力。再说了，我实在是不明白我爸妈怎么想的，难道生儿子就那么重要吗？我就那么没用吗？”
看着晓雯痛苦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经历。那时候，我刚嫁到李家，也曾经因为婆媳关系而苦恼不已。但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些，我才更能理解晓雯现在的处境。
“晓雯，你听我说，”我握住她的手，“你现在的处境，我都理解。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晓雯惊讶地看着我：“妈，您……您不生气吗？”
我笑了笑：“傻孩子，我为什么要生气呢？你们有难处，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应该帮忙吗？”
说着，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样吧，我留下来帮你们照顾孩子。这样你们就能省下很多钱，也能减轻一些经济压力。”
晓雯听了，眼泪又涌了出来：“妈，您太好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我轻轻抱住晓雯：“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感谢。以后你就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妈吧，有什么难处都跟我说，好吗？”
晓雯在我怀里点点头，泣不成声。
对于晓雯，我深感同情，她是个好孩子，也想做孝敬的女儿，可是亲家老两口重男轻女的思想太严重，一大把年纪了还拼二胎，只怕会害人害己，而我也只能尽可能多帮着点儿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