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4年7月5日的黄昏时分,湖南岳阳市华容县团洲乡团北村,那曾被誉为“湖南第一险”的团洲垸洞庭湖一线堤防,宛如一道脆弱的防线,在无情的洪水面前显得力不从心。大堤瞬间被撕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超过200米的裂缝,如同猛兽张开的巨口,吞噬着垸区的每一寸土地。水势汹涌,垸区瞬间被淹没,迫使当地紧急转移群众共计575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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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洲垸位于洞庭湖与藕池河交汇处的地理要冲,其东南北三面皆被湖水环绕,如同孤悬于波涛之中的孤岛。这里,是自然的狂野与人力的顽强抗争之地。然而,历史的记忆总是那么残酷,早在1996年,团洲垸就曾遭遇过决堤的灾难。那时,决堤口宽达460多米,5500多户家庭受灾,无数村民的房屋在洪水的咆哮中轰然倒塌,更有14条生命被无情地夺走。

彭金平今年已经60岁了,他的家在团西村,距离决堤口约12公里;据她所述,7月5日傍晚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村里急促的通知——溃垸了,所有人必须撤离。尽管我们村与决堤口之间有着近十公里的缓冲地带,但危险的阴影已经悄然而至。我刻不容缓地开始整理家中的物品,日常用品、米面油、换洗衣物和铺盖一一被我打包。
夜幕下,整个村庄都陷入了紧张的搬迁之中。那些住在高楼的人们,将物品一件件转移到楼上的安全地带;而我们这些住在平房里的,则开车或者肩扛手提,将家中的宝贝运送到堤对面的小树林里,那是我们临时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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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个夜晚,救援队的车队如潮水般涌来,将原本通往小树林的堤坝路堵得水泄不通。我们的搬迁变得异常艰难,仿佛与时间和洪水赛跑。从家中将物品搬到堤下,再从堤下搬到堤上等待过车,最后全部运送到小树林中,这一连串的动作我们重复了无数次,直到凌晨一点多,我才终于停下来。饥饿和疲惫让我无力再动,那些沉重的冰箱、洗衣机,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留在原地。

6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堤上时,我看到的是一片汪洋。村子里的水在清晨5点35分便开始上涨,淹没了我们的田野。我站在堤上,看着那片曾经孕育着希望和丰收的土地,如今却被洪水无情地吞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我种植的20多亩黄豆,那是五月播种的希望啊,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洪水淹没。我还养了鸭子、鸡、鹅一共20多只,那些陪伴我度过无数个日夜的生灵,如今也生死未卜。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但我却流不出来,只有无尽的哀伤和无奈。

但是,我并未选择去安置点居住。我的家就在这里,哪怕只有泡面和白菜为伴,我也愿意守在这里。安置点虽然能为我提供暂时的庇护,但那里终究不是我的家。在这里,我能亲眼看到我的房子、我的家,即使它们已经遭受了洪水的侵袭。门窗被洪水撑开,墙体也岌岌可危,可是我依然要亲自守护着它们。因为我知道,一旦房子倒塌,那就意味着我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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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1996年的那场洪水,它比这次更加猛烈。那时候我们村的房子全部倒了,但那时我还有能力和年轻去重建。然而现在,我已经快60岁了,身患甲状腺癌,还有两个孙子需要抚养。两次洪水如同两把无情的剑,将我一生的积累化为乌有。我拿什么去重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