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万历年间,浙江钱塘县有两位颇有财富的乡绅。其一名叫朱子贵,正妻去世多年,新娶的小妾名叫喻巧儿,年方二十二岁,来自扬州,姿容秀丽,风姿绰约。另一位乡绅名叫龙天定,同样失去正妻后,娶了一位名叫玉香的小妾,年方二十二岁,苏州人,貌美如花,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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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户人家住在浙江驿前的繁华地段,彼此相邻。朱子贵和龙天定虽识字不多,却喜欢装作有文化的人。朱子贵尤好南风,养了一位貌美的小厮,名叫张扬,年仅十九,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朱子贵常携张扬与龙天定一起饮酒作乐,龙天定也有意亲近张扬,但朱子贵看得很紧,龙天定一直无从下手。

西湖边新建了一个放生池,方圆数里,堤岸环绕,风景秀丽,游人如织。每年四月初八佛浴之日,满城居民皆来游玩,热闹非凡。张扬也想去凑热闹,对朱子贵说道:“明天是四月初八,西湖热闹非凡,不如今天雇船,明早早去。”

朱子贵立即派仆人去涌金门叫船,让船在附近候着。龙天定得知后,也想同行。小妾玉香提议:“我们出五两银子,买些螺蛳之类的小吃带去。”龙天定同意,嘱咐她先与朱家二娘喻巧儿商议。

玉香走到后园,敲小角门,一个丫鬟开门。喻巧儿听说是龙家二娘,连忙迎接。玉香说明来意,喻巧儿笑道:“好啊,我们一起去,我也去买些零嘴,再准备些酒菜,到时候痛痛快快玩一回。”喻巧儿留玉香吃了午饭,把事情告诉朱子贵,他连声称好。

次日一早,两家人一同上船。喻巧儿和玉香坐一桌,三个男人坐另一桌,很快来到放生池边。堤岸上人山人海,男男女女络绎不绝。五人乘船来到湖心亭,上岸登楼,景色宜人。

朱子贵时不时偷看龙天定的小妾玉香,龙天定也不停偷看朱子贵的小妾喻巧儿。两个女人早已察觉,却装作不知,还故意摆出各种姿态。这次游玩后,喻巧儿和玉香几乎每天相聚,像亲姐妹一般,两家人来往无所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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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朱子贵在书房看书,让张扬服侍,不经意间提起龙天定的小妾玉香如何美貌动人,让他日思夜想。张扬笑道:“想得到玉香并不难,只要你舍得巧儿,我包你得偿所愿。”

朱子贵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拿巧儿跟他换?”

张扬笑道:“龙天定一直想要我,我爱的是你,才没让他得逞。只要我把他引来,你悄悄溜进他家,必能成事。”

朱子贵摇头道:“这可不是儿戏,她是女人,若不肯大喊起来怎么办?”

张扬道:“既然你胆小,那就别想了。”

朱子贵思索片刻,问:“就算你能把他引来,我怎么到他房里去?”

张扬道:“他家看门的老李年纪大,眼耳不灵。你先躲在龙家门前,等我把龙天定叫出来,说你出去喝酒不回,我把他带到书房。你看到他离开,赶紧溜进他的卧室,灯亮着就吹灭。”

朱子贵大笑道:“好计,好计,可万一被她认出来咋办?”

张扬道:“她不过是青楼女子,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认出来了又如何?”

朱子贵道:“好,我告诉巧儿,今晚和你在书房歇息。”

入夜后,朱子贵和张扬来到龙家大门前,轻敲几下。老李问是谁,张扬道:“是我,张扬,我要见你家主人。”老李答:“老爷已睡。”张扬道:“进去告诉他,我有要紧话说。”

老李开门进去通报,朱子贵趁机溜了进去,找个隐蔽角落躲了起来。不久,老李出来道:“老爷来了。”龙天定随张扬到朱家书房。老李走后,朱子贵从暗处走出。

当走到龙家后院时,一个丫鬟提着灯迎面走来,朱子贵用袖子遮住脸,不慌不忙往里走。小丫鬟没在意,走过去。到卧室,房间点着灯,有人躺在床帐里,朱子贵赶紧吹灭灯,关上房门走过去。

玉香以为是丈夫回来了,说道:“你不是被那个小东西叫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朱子贵冷笑一声,掀开床帐扑了上去,玉香未能分辨出来。天微亮时,朱子贵赶紧起身,玉香说道:“你起这么早干嘛,再睡会吧。”朱子贵装着龙天定的声音道:“我去去就来。”

他走出龙家大门,没遇到人,到了街上,见自家大门还关着。不久门开,龙天定从里面探出头,见街上没人,才跳出来,朱子贵躲在角落里看得清楚。

朱子贵回到书房见张扬,张扬问事成否,他绘声绘色描述昨夜情形。龙天定回到家担心玉香问起昨夜事,没回卧房,玉香也未提昨夜事。

后来龙天定和张扬感情越来越深,几次在张扬面前提起喻巧儿貌美,若能欢会一夜,死也甘愿。张扬笑道:“不难,朱子贵在外有相好,常不回家,等他出门,我把你放进来,你假扮成他到房里睡。二娘若问,你说与我吵架,她必不会怀疑。”

龙天定大喜,直夸张扬聪明。次夜,朱子贵出门,张扬先把龙天定带到书房,嘱咐道:“事不宜迟,你快进去,灯亮就吹灭。”

龙天定问:“若巧儿认出我大叫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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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笑道:“黑灯瞎火,她怎知你是谁?就算出事,不过是睡了朋友的妾,也不是什么大事。”

龙天定大着胆子到后院,进房见灯亮,赶紧吹灭。巧儿在黑暗中问:“怎么到我房里来,不在书房陪你心爱的人了?”龙天定笑两声,搂住她,喻巧儿未能分辨。

鸡叫头遍,龙天定赶紧离开,回书房向张扬讲述昨夜事。张扬暗想:“这两个女人都错认丈夫,若露底,不过是换了姻缘。”

朱子贵怕被龙天定发现,龙天定也怕被朱子贵发现,两人心中有鬼,两个女人不知情。

三月后,朱子贵过生日,请戏班,设宴款待亲友。龙天定带玉香来喝酒看戏。看到一半,玉香到喻巧儿房里小解,朱子贵恰好进来,撞见玉香。他兴起,抱住玉香,玉香用力推开,不敢喊。朱子贵笑道:“好了两个月,让我抱抱怎了?”

玉香怒道:“你个无耻之徒,胡说什么,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朱子贵只好放开,她飞快跑下楼。

几天后,家里忙完,龙天定惦记巧儿,朱子贵也想玉香,又请张扬帮忙。朱子贵溜进玉香房,完事后问:“今夜你亲热,为什么上次在我家楼上不肯?”

玉香惊道:“这事我没跟人说,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是朱子贵?”玉香点灯一看,果真是朱子贵,怒道:“你敢冒充我丈夫,奸污我,等我丈夫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朱子贵赶紧堵住她嘴:“别喊,我就是你丈夫。”

玉香挣脱,抓住他耳朵,踢开房门跑到龙天定书房,边跑边喊:“快来捉奸,朱子贵在我房里。”

龙天定急忙起来,带家人过去。朱子贵早穿好衣服,挤到一边。龙天定问:“张扬,怎么回事?”

玉香哭诉:“朱子贵冒充你,趁你不在,把我奸污了。”

张扬道:“别嚷,这事闹大了,脸面都没了。”

玉香怒道:“你们俩串通一气,奸污我,不杀了你们就不算完。”说罢叫家人捉住朱子贵,送官。

官府派差役搜朱子贵家,却搜出龙天定情书,官判奸情属实,发配边疆。龙天定妾和家产都没收,流放千里外。玉香伤心病故,喻巧儿被遣回娘家。

张扬冒充状元,出入京城,娶了名门小姐,却因行迹败露被发配云南。朱子贵和龙天定相遇在路,悔不该冒险,终落这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