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家好,我叫刘永凯,今年25岁,是X乡永兴村人。1977年的那个春天,我正值壮年,父母为我高高兴兴操办了一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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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头,我们村适龄男女大多数是由家长们做主择偶,我也不例外。父母给我定了隔壁Y村汪家的大女儿汪爱珠为正娶的亲事对象。爱珠是个温柔大方的好姑娘,我们家境小康,也算门当户对。为此,我可是翘首以盼多时了。

初春三月一个晴朗的午后,我戴着新买的毡帽,身穿一袭中式长衫,怀里揣着见面礼,肩上扛着大红喜烛,踌躇满志地来到汪家的土坯小院。一进院门,就见一潭清泉流水叮咚作响,周围绿树草香,枝头几声燕语报春的喳喳欢鸣,空气里弥漫着阵阵花香,祥和而宁静。

这时,一对青春漂亮的姐妹迎了出来,长女爱珠身穿青衣,眉目如画,温文尔雅;而小女儿爱花年纪比姐姐小几岁,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淡雅的小旗袍,皓腕纤细,清秀可人,是极了会让人一见倾心的美人胚子。

看着如此标致的两姐妹,我不禁有些心跳加速了。待我与爱珠见过礼,交谈几句后,便感觉她冷冰冰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拘谨和勉强。直到汪家人摆上下午茶点心,气氛才渐渐活跃起来。

我讲起我们家的基本情况,争着说些风凉话逗她开心。可爱珠只是笑笑,并未在意我的幽默。我有些困惑,难道我这段时间准备的相亲话语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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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爱珠的母亲小声向她耳语几句,她神色便严肃起来,一改刚才的温柔,直言不讳:"永凯哥,我很尊重父母的安排,可我个人是不想这门亲事了。你我都还年轻,不如趁早打住,我会一门心思去上学深造。"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如遭雷击,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接口。但见她脸色麻木,显然已是决定,我只得使劲压下心头那股无名怒火,强自镇定问她:"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只淡淡道:"这里头自有我的苦衷,就不多解释了。我已是下定决心,你也不必再说了。"

我一怔,这位清冷的大家闺秀如此固执,令我大为无语。"你真是认真的?"我追问一句。爱珠点点头,眼光直视我,面无表情,毫无一丝回旋的余地。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我万分难过,遭此羞辱,我强忍内心的屈辱,勉强保持最后的理智和淡定。当下,我站起身背过身去,缓缓深呼吸着,企图平复翻涌心头的无限失落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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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我转过身来,再次向爱珠鞠了个躬,硬是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勉强强压了下去。我的嗓音有些哽咽:"那好吧,你既已作出决定,我也不便勉强。只是辜负了双方父母的一片殷勤,我们终归有些缘分尚未了结。珍重,珍重!"说罢,我转身快步离去,逃也般逃出了汪家的小院。

离院数十步外,我听到身后传来汪妈的大嗓门:"永凯啊,你且慢走!你且回来......"然而我眼前豁然一黑,早已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了。

回到家中,迎接我的是一脸诧异和失望的父老乡亲。我一个没忍住,禁不住泪如雨下,痛彻心扉,泣不成声。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整日整夜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痛苦和郁闷之中,以致憔悴不堪。

半个多月后,我渐渐走出阴霾,父母见我如此,也不再勉强,将门亲一事搁置不提。我时常独自出外,漫步在青山绿野之间,感怀大自然的雄奇壮阔,在劳作的间隙里冥思苦想人生。我深刻体会到,一切皆是虚幻无常,生命苦短,遇事万不可执迷太甚。我决心展开新的征程,在青春年华有为有为,乘风破浪尽自己的虽小而美的一点理想。

转眼入夏,华灯初上时分,我时常一个人坐在小河边,聆听水哗的潺潺细语,看天边云卷云舒,看夕阳西下,染红了夜阁,红霞铺就层层波动的涟漪。我会痴痴地咏诗吟唱,在虚无缥缈的月色中汲取寥寥几缕灵感,暂时忘记尘世那番人间疾苦,以怡情养性。

时光缓缓流逝,季节轮回换过两载春华,走过一年四季的风吹雨打,我的伤心渐渐失去了最初时的剧痛感,开始上工务农,日子一如既往地走过来。然而心头,那个刚毅而纯真的邻家大姑娘依旧难以忘怀。

那年年初,我喝着渥堆里刚酿好的农家新米酒,望着笠泽的明月,心头忽有一股冲动,大概是酒思未了,我突然记起了那个往日青春倩影。我暗暗发愿,定要重返那小女儿爱花的身边,好好探究一番这对璧人才尽是三分缘分。

大约就在那个清明刚过的春日里,我终于有机会与汪家小女儿爱花再次相见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缕清风卷着村外芳草的馨香袭来,我意犹未尽地抽着旱烟,百无聊赖地在家中院落里溜达。忽然,我听到外头有人嘹亮的呼喊声:"救命啊!救命啊!"

我顿时惊醒过来,连忙推门而出,待看清楚来者,不禁吃了一惊:原来正是邻村的爱花,一袭粉色旗袍,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惊慌失措。

"怎么了这是?快说!"我急忙将她搀扶住。爱花满脸是汗,上气不接下气。

"我大嫂……我大嫂她……她怀了身孕,刚才在地里突然大出血,昏迷过去了!求你帮帮忙,快去叫人来救救她!"她噙着眼泪,语无伦次地吐出这番话来。

我当即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二话没说,随手取了把镰刀,拔腿就跟爱花向出事现场赶去。待我来到地头时,所见那番惨状吓了一大跳:爱珠躺在一滩殷红的鲜血里,低低呻吟着,面黄肌瘦,奄奄一息。我连忙背起她,焦急无比地向全村高喊:"大伙儿们快来人啊!爱珠出了大事!"

我奔跑着离开地头,路过田埂上时,爱花在我身旁小步疾走。好家伙,这确实是场临产意外,状态非常危急!我咬紧牙关,放缓脚步免受颠簸,一路加速赶往村里。眼见村舍近在咫尺,我使劲大吼:"有人在家吗?快来帮手!"

很快,便看到几位彪形大汉自院中急奔而出,当知情后,他们纷纷分头去通知全村的男男女女,有人去喊医生,有人去准备抬架,情况一度十分混乱。

我将爱珠平放在家中床上,旁若无人地不住大喘气粗气。一旁,爱花焦急地挽住我的臂膀,哽咽道:"永凯哥,你可得快想个法子救救我家大嫂!"

一阵恍惚过后,我定了定神,转身环视四周,对面容失意却依然晶莹剔透的爱花吩咐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请赵村医生来。你暂且照应照应你家人,等医生来了再作打算。"

赵医生到家后一番察看,沉吟半晌道:"情况极其危急!胎儿已经落了地,必须速速送往县城大医院救治,否则母子有无极大的生命危险!"

话音刚落,厅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无不闻者悲痛欲绝,大张旗鼓准备迎接新生命的一家人瞬间支离破碎,好不伤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料爱珠却突然恢复了一线意识,她用细如游丝的嗓音哀求我:"永凯弟弟,我可曾对不住你?你可怜可怜我吧,现在就我这条残命了……"

我突感五味杂陈,却没心思去细想,沉着脸对她一一点头。家珍不可失,她现在确实岌岌可危。于是我转身跟爱花说:"我们这就去赵村医那里取一辆独轮车来,一起赶往城里,不能再拖延了!"

转眼功夫,我和爱花已将独轮车推到了爱珠的家中,几名壮小伙随即七手八脚地将爱珠背了上去,接着我一把卸下轮子架杆,和三个弟兄一起四人举起独轮车,颤颤巍巍地沿街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