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单单，我在抖音上看G大跳蚤市场开了，你知道在哪吗？”
“姐，你就走东门直接进，往南面一直走就能看见，真不好意思，我今没在家。”
挂了骊姐的电话，我是感叹不已，因为接电话时，我正在G大的隔壁K大跳蚤市场逛游呢，但我没给骊姐说实情，因为有难言之隐。
我家住的城中村就在这两所大学中间，而这两所大学所在地也基本上是我们村的。十几年前我上大学时，母亲刚好应聘在K大后勤打扫卫生，一放假我也经常帮母亲一起打扫，那时穿过我们村通往K大有一扇小门，无论是学生进出校门，还是我们村民去学校都特别方便。闲暇时间，村民都会两两三三去K大散步，许多村民都感叹：“现在社会就是好，你看人家这两所大学盖到咱这儿，咱没事了就来溜达，环境又美，和逛免费公园一样，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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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上两所大学坐落在我村两边，确实带来了许多好处。除了带来经济收入，人文精神方面影响也尤为突出，我刚结婚那几年，经常和丈夫去K大打羽毛，去图书馆读书。每年六月份最喜欢逛大学生跳蚤市场，在长长的地摊上我们不仅会淘一些物美价廉的生活用品，还会买到许多旧书，便宜又实惠。后来有了孩子，也经常带孩子去K大转悠，K大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河道穿校而过，学校利用这天然的河道设计了湿地公园，石子路石拱桥，荷花池柳树林，假山瀑布长廊，环境非常优美，特别是在秋天带孩子赏荷花，捡落叶，听虫鸣，那简直是如画般的美好。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进这两所大学就变得插翅难进了，年轻的时候还能混个学生脸偶尔进去，现在40+的脸装不了嫩不说，关键现在进校门要刷学生卡，所以好多年都没有再进过这两所大学。虽然知道今年六月毕业季的跳蚤市场开了，但也只能望梅止渴，知道而已，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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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丈夫打电话说西隔壁的G大今年让进去呢，让我带孩子进去逛逛看能淘到什么东西。因为去年丈夫和一个熟人进的学校，回来淘了个健身器材，乐器尤克里里，两本书，收获颇丰呢！所以今年他没空去，撺掇我和女儿去，也罢，试试运气。下午七点多我和女儿信步走近G大门口，女儿：“妈，我们咋进去啊，人家平时不是不让进吗？”女儿有些担心，我也是忐忑，结果走到门口，看到一群一群的人鱼贯而入，明显有校外的人，而且有几个也带的孩子，不管了，我们随着人群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进去后我和女儿都松了一口气，怀着愉悦的心情找跳蚤市场。先是被一阵动感的音乐吸引，寻了过去，原来在体育场正在举办某个系的毕业典礼，我和女儿驻足观赏了一会，就出来继续找跳蚤市场。学校太大，打听了一个学生后，我们就很快找到了摆摊的地方。
一堆一堆的人，一片一片的摊位，热闹非凡，我和女儿挨个转悠，一家一家地看，倒也不是有多么想买东西，就是好奇，大学生们都卖些什么。发现女生摊位前一般人比较多，而女生一般卖的大多数是化妆品、饰品、包包甚至衣服鞋子，生活上的小物件等。这些东西对于中年的我来说没有太多吸引力，而女儿正在上中学也不太感兴趣，我们母女都是走马观花，临回家时，终于在为数不多的卖书摊位上五元钱买了一本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手捧而归，归途我一直给女儿倒出我的困惑：“现在大学生都卖些啥呀，怎么和我们那时候卖的不一样。快二十年前我们基本上卖的都是课本或带不走的被褥，其它生活用品都会打包运回家，当年文学类的书我是一本都舍不得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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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G大的跳蚤市场逛完没几天，丈夫又打听到东隔壁的K大跳蚤市场也开了，他自己要加班没时间去，又怂恿我带孩子去，这次带的小女儿和爷爷去的。我以为今年G大这边放开了，K大这边也放开了，所以进大门时明显很放松，结果爷爷和小女儿进了门，我在后面被当了下来，非要刷卡进门，本来还想辩驳：前边我爸领孩子进去都没要卡，怎么隔了几个人就要刷卡了?后面的一群人都被挡下来了，算了算了划不来和人家掰扯，结果没两分钟孩子爷爷给我招手让我过去进门，等我进了门，才知道我们村的一个人在门口做保安，刚才只认识我爸不认识我，所以给挡了下来，唉，原来还是要看脸呢，不管了反正进来了，K大的跳蚤市场第一天开，逛的人特别多，明显好多都是校外的人，这是怎么进来的？都是刷卡进来的？这卡都是怎么办的，真是有些无语。
转吧，转了好几个摊位，女生摊位前依旧火爆，有物品多的摊位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男生基本上卖的是电子产品或运动类的，来往的人群手拿水桶、衣架、书架、化妆品，真的是应有尽有。可我左看右看，真不知道买啥，真不会买啥，有些东西都不知道是干啥用的。后来还是在两个男生的摊位上买了三本书《徐霞客游记》《四书五经》《洛克菲勒写给儿子的信》，我向父亲自嘲：“在这我只会买书。”
逛游期间丈夫打电话说他忙完了也过来逛逛，“今年K大还是不让进，刚才是因为有熟人才进来的。”丈夫说他碰碰运气，结果：“师傅，让我进去一下，我和一个老师约好了，有事。”“不行，没有卡就是不能进去。”丈夫给我打着电话边和门卫的保安瞎掰扯想进来，可是皆不可通行，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我、女儿和父亲在校园里游逛，时不时忆起在这所校园里曾经度过的美好时光，一晃快二十年了，学校越来越新，记忆却越来越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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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书让我满载而归，要上晚自习的大女儿没能去K大的跳蚤市场，回家后就说考完试，她和同学们一起去，我很是抱歉地说：“人家K大这边不让进，进去就得刷卡，我是看你爷的面子才进去的。”结果我的一番话并没有吓退女儿，两天后考完试，女儿和其他两个同学去G大逛跳蚤市场，结果人家回来买了不少小物件，我急忙问：“你们是插翅飞进去的？”“妈，你想多了，我们是翻墙进去翻墙出来的，老刺激了。”我一副难言的表情瞅了女儿半天，最后只能点头：“佩服佩服!”哭笑不得。
两所大学不同的开放姿态，让我不由地和丈夫讨论起来，若干年后人口减少，大学地之大，哪有那么多学生，这许多资源都空置下来不是浪费吗，即使现在人口红利还在，难道就应该闭门锁校，难道就不应该辐射影响周边地域人们人文精神的影响吗？清华大学老校长梅贻琦还曾说过：“所谓大学者，非大楼之谓也，乃大师之谓也。”大学之大，在于精神之大。
作者 | 追寻非晚 | 陕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