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看《海猫》,迷上仲村亨,再刷的时候,对结局依然意难平。可也许,这又是最好的结局。

熏是一个城市女孩,爱好文学,偶遇邦一,又因自己不会拒绝,催赶着恋爱,而后嫁给了这个渔夫。

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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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一是一个不知道如何去爱的男人,一个被千百年来男权思想掌控的男人,一个身为长子又堪为村庄领袖的男人,他的爱如此苍白与无力,心又是如此脆弱与坚持。他的苟且偷欢是邦一对既定身份的反叛,日夜操劳疲累身心,不得不从出轨的刺激快感中寻找生存的价值。
然而他只是一个粗线条的男人,以为占有女人的身体便得到了她的心,以为自顾自的交合便是夫妻感情持久的证明,因此只要有欲望,他不分场合、地点,不管小熏愿不愿意,只任自己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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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是生在现代化都市却继承了日本妇女隐忍的女人,是在城市与乡村、乡土与远方、爱情与婚姻中品尝巨大落差的女人。她的反叛来自于对现实的失望,来自于对真爱的渴望。
曾美好的婚姻如同死亡,墓穴中的爱情窒息难耐。例行的交欢,交流的丧失,竟还不如弟弟阿武与应昭女郎的裸逐相拥,充满爱意的拥抱,往往比婚内强暴圣洁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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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熏见到了丈夫的弟弟广次,一个文质彬彬,爱好画画的男人。广次亦是对她一见钟情,他爱上熏清澈而深邃的眼睛,痴迷身披白色婚纱的她又不能有所动。万般爱慕全化作画笔间的深情流淌,他把对熏的爱意都画在了圣母画像上。

窒息的生活,终于让熏去了函馆找广次,拥有了一生只一次的爱恋。导演布局很精妙,每次邦一和熏的交合,只有占有和粗鲁,而熏与广次的唯一一次,唯美哀伤且细致体贴——两者的对比,无疑让人在观看时,不免有所偏爱。影片中,薰在数次交欢中只笑了一次,这一次就是和广次一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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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生下广次的孩子,之后被丈夫囚禁,广次去营救——那场雨中戏是矛盾爆发的最高峰。这样的情,不被世俗所容忍。最后,熏跳崖自尽,广次紧随其后,两人如同两只海猫翩翩飞去,恍如梁祝浪漫伤情的化蝶飞舞。只剩下落寞的邦一独跪崖前,大雨瓢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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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后,才知道,海猫翱翔于近海上空的黑尾鸥,是自由而又充满眷顾的矛盾体。一面天高任鸟飞纵情飞翔,一面眷眷情深固守乡土,就如薰的处境。

爱情因邂逅而产生,可谓一见钟情,可谓浪漫至极,然尘埃落定的现实之光却刺眼难奈。该怎样去证明一段爱的存在,是新婚之夜的宽衣解带,还是夫妻棚屋内的法定偷欢?这是没有快感的媾和,是一相情愿和曲意逢迎的交战。一个转身,不见夫君爱抚之后的温存,反是你离去匆匆的背影。

爱在平淡中销蚀,爱在漠视中老去。劳作与隐忍,交替着函馆不变的春夏与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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