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80年,中国举行了抗美援朝30周年的纪念活动,朝鲜领导人金日成前来参加。在与邓小平的会谈中,黄继光、邱少云、赖永泽、柴云振等志愿军英雄人物的事迹再次涌现于人们的脑海中......

金日成说道:“除了牺牲的两位英雄,赖永泽已找到,而柴云振却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在哪里,我至今仍惦记着他呀!”邓小平当即指示:“只要柴云振同志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大海捞针,也要给他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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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党和国家还能记得我!”

1984年9月,四川日报上刊登着一则寻人启事:“1951年,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中......奋勇杀敌......与部队失联......请速联系。”柴兵荣看着报纸上所描述的这位英雄柴云正,除了名字中的“振”和父亲的“正”不同,其他事迹基本相同,就连文中所提到的伤口都与父亲一模一样。

柴兵荣知道父亲曾参加过抗美援朝,而且职位与报上描述的也相匹配,他激动地拿着报纸回了家,将这则消息告诉了父亲柴云振:“爸,这是不是在找你呢?”父亲淡淡地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说道:“人家找的是战斗英雄,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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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兵荣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他继续追问:“这个朴达峰阻击战你参加没?”柴云振点了点头:“我就是在这场战役中受的伤,那场战斗,我的一个班和全连的战友全都打光了,就剩我一个......”还没等父亲说完,柴兵荣激动地说道:“就是你就是你,你看打仗的地方,就是你!”

柴云振连连摆手:“不是我,不要给国家增添负担!”父亲的描述与报道几乎一模一样,柴兵荣不相信世界有如此凑巧之事。他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万一人家找的就是你呢,你知道了也不吭一声,岂不是让人干着急。要不写封信给人家说说,也让人家多一条线索嘛!”

柴云振连连拒绝,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记得,贸然相认岂不是给国家惹麻烦。柴兵荣仍不死心:“你不是天天想见战友吗?去看看老战友老首长也是好的呀!”柴云振突然沉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独自一人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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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柴云振彻夜未眠,多年来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也渐渐地重现眼前。几日来家人都劝说着柴云振,但是他却仍不动声色,无奈,柴兵荣退了一步:“即使报纸上要找的人不是您,那您也多少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如果能如实禀告,对组织也是有所帮助的对吧?”

柴云振一直将党性原则看得比命还重要,儿子的这一番话也正抓住了柴云振的软肋,他也终于松了口。父子二人将家里的肥猪卖掉,东拼西凑凑到了往返路费,乘坐上了开往武汉的列车。来到湖北孝感部队驻地,柴兵荣如实禀告了情况:“我父亲叫柴云振,曾参加过朴达峰战斗,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卫兵赶忙向领导报告了这一情况,政治部的温处长在得到消息后连忙将其安排进招待所,与其见面。一见柴云振,温处长就激动地与他握手,发现他断掉的食指,温处长问道:“老同志,你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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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指是在朴达峰战斗中被敌人咬断的。”温处长虽然没见过他,但是对于柴云振的事迹,他也听了不少,此番询问,不过是为了更加确定他的身份。随后,他又与柴云振确认了一些其他信息,基本全能对上。

他又询问柴云振:“你还有其他地方受过伤吗?”柴云振拨开头发:“在战场曾被一个黑人鬼子用石子将我打昏死过,头上也有伤。”温处长上前查看,20几个米粒般长度的伤疤映入眼帘,让人触目惊心。

柴云振的伤痕与温处长所掌握的情况基本都吻合,但为了更稳妥,温处长找来了当初将受伤的柴云振从阵地一路背回的孙洪发前来确认。经过一番交谈,终于确定了柴云振就是他们辛苦寻找的民族英雄。

部队又将原部队尚在的干部们全请来,见到这些老战友们,柴云振激动地走上前,一个个叫着他们的名字。老首长们看着柴云振手上及头上的伤痕,30多年前的记忆重现眼前,他们询问着那场战争中的细节,柴云振全都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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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确认,众人不再有疑问,对于名字不同的疑惑,当时给他填名字的山东人董贵成也做了声明:因为山东和四川口音不同,加上战斗紧张,在提交人员名册时匆匆忙忙,才犯下了这个错误。之后,柴云正也将“柴云振”这个名字一直用了下去。

老师长哽咽着握着柴云振的手:“云振啊!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柴云振老泪纵横,三十多年来,他再一次回到自己魂牵梦绕的部队,心情无比激动:“想不到大家还都记得我,党和国家还能记得我!”10月的那一天,部队张灯结彩、空前的热闹,所有士兵们都带着崇敬的心情迎接着老英雄的回归。

颁奖台上,柴云振穿着一身整洁的军装,庄严地站在台上,中央军委领导专门赶来将“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的勋章佩戴在了柴云振胸前。这份荣誉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早已颁给了柴云振,却因一字之差迟到了这么久。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柴云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人人瞩目的英雄,他拘谨地挪步至话筒前,回忆起了自己心中那段埋藏已久的生死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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