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一年正月十六,严党覆灭。

嘉靖四十四年七月,海瑞到北京户部上任,路上让马车停了一下,他走进六必居。

这家店因为被严嵩题写过店名,如今被锦衣卫和东厂列为重点对象。

马路对面的茶馆里有人监视,一眼便能看出是宫中的太监,横坐着的两人宽肩长腿,也能看出是锦衣卫的人!

海瑞买了十文钱的酱菜,然后海瑞问道:“听说贵店原来叫‘六心居’,为什么要改叫‘六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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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姓老板的脸色立刻变了,有些话实在不方便说,周围还有这么多耳目,老板很是尴尬。

海瑞继续说:“我头一次进京,问些风俗掌故而已,什么叫添乱?”

‘心’字改成‘必’字,这原意未必不好。只是无人把为什么要这样改说清楚,因此浮言四起。

掌柜,有纸笔请给我拿来,我替你把这个‘必’字做个注脚,正人心而靖浮言!你的生意便自然会好起来。

不一会宫里的嘉靖就知道,海瑞去六必居题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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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必居这件事,其实是严党和清流权力交接时,道长为了敲打清流,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嘉靖的心里

嘉靖对六必居海瑞题字事件,立刻做出了反应。他这么疑神疑鬼,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疑心更重。

其实嘉靖对“正人心而靖浮言”人心是否不正,都不关心。

重要的是,海瑞这个正人心的行为,到底是否是有预谋的,是否清流有组织的向自己发起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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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猜忌也让六必居把朝堂局势的发展,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海瑞一来到京城,做了一件犯忌讳的事,让道长怀疑朝局,是不是还在自己把控范围?

道长的权谋水平很高,之前他给裕王指定了清流为师傅,为他培养班底,给儿子留一个好名声。

当时的清流在严党的挤压下,自保困难,有了裕王护身,日子好过点。

之后严党倒台,道长开始针对裕王一系列行为,实际上都是敲打清流,而不是针对裕王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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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朝堂有事,嘉靖就要点裕王一下,搞得这个儿子郁闷。

嘉靖的用意,一方面是经常的提醒裕王,不要犯错;另一方面是敲打清流,你们如果没了裕王这张身份牌,啥也不是。

清流的心有余悸

道长这一波操作,先诛心清流,然后敲打清流。

此时吕芳和徐阶对六必居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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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柱将海瑞六必居的事情告诉了朱七,锦衣卫干了这么久,朱七警惕性是有的,自己去通知吕芳,让齐大柱将事情通知徐阁老。

消息传递完成了,博弈开始了 。

博弈发生的地方还是精舍,可是精舍里面站着的人,由严嵩换成了徐阶。

徐阁老前来报告的是严党抄家的结果,以及严党的钱财的分配计划。内心里其实是想试探六必居这事,嘉靖的态度的。

这个精舍里面的三个人——嘉靖、吕芳、徐阶都心知肚明,但人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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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听着分配方案,心中不爽,抄了几个有钱的大官,弄到最后就分给朕200多万两?

嘉靖心中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了

“给裕王看病的人进京了,给朕看病的人也进京了!在六必居给朕开单房的那个人是谁?

徐阶和 吕芳紧张起来,他们担心皇帝又要搞事情。

果不其然,嘉靖问道“徐阁老,君臣佐使,这副方子开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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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这件事是清流预谋的吧,裕王是“君主”,徐阶是“臣僚”,高拱、张居正之类的人是“僚佐”,而海瑞这个具体实施的人是“使者”。

徐阶不敢多说话,嘉靖还是要往裕王身上扯,他便跪下了。

嘉靖也不会放过吕芳,问这个人在哪个衙门?姓甚名谁?”

吕芳含糊其辞,说大概是海瑞,刚进京。

言下之意,这就是海瑞的个人行为,裕王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指使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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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芳回答“海瑞这么做是正人心而靖浮言。”

六必居事件与分钱的关系

嘉靖见此,知道只能放大招了:

“是他在替朕说话,还是你在替他说话,或是替朕的儿子说话?”

一切矛头都指向了裕王,清流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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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下了三道命令:

让裕王将海瑞所写的那些字,抄了,落款,再刻匾,挂到六必居;

将冯保贬到朝天观服苦役;

让陈洪在司礼监完成收权。

严党倒下后,清流独大,嘉靖怕裕王有所动作,威胁到他的皇权。

这三道命令的主要目的,是逼迫内阁退步,让内阁主动多分他点钱。

当内阁众人得知吕芳被贬出宫的事,立马齐聚一堂,主动退步,想方设法多给嘉靖分钱。

内阁的几个人,不得不压缩,兵部李春芳让戚继光停止进攻改为防守,省出50万,吏部停发官员俸禄,省出40万,赵贞吉户部则是,运筹60万。

为君父凑出了100多万两,这才让君父气顺了一点。

六必居事件,引发了这么一个结果,是海瑞一个小小的主事没有意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