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一篇旧文在互联网平台被热传,不少人读完都为之动容。

作者在文中写道,我是不会为“凄凄惨惨”流泪的,更不会为“星星心心”流泪,唯独为中国的命运,为中国的近代史,为中国当前的挣扎、奋斗与成就,我有流不完的悲痛泪,流不完的兴奋泪!

谈到中国未来,作者说,中国的前途不在台湾(什么叫做“台湾经验”?可笑!),中国的前途不在港澳,......中国的前途在中国大陆,在那11亿心含“鸦片战争”之耻,心含“八年抗战”之恨的中国人身上!.....他们为的是什么?没有别的:他们爱此“中华”,他们不能让“中华”再陨落!

文章预言,经过40年火浴的中国,已经走上复兴之路,除非是山崩地裂,这条路中国一定会继续走下去!......历史大趋势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我跟着它走,实在只是大潮流的跟屁虫。

这篇题为〈向建设中国的亿万同胞致敬〉的文章发表于33年前,原载于《海峡评论》1991年第2期,后被收入何新编著的《为中国声辩》。此文作者是台湾文学批评界先驱、英语教育改革者,已故台湾大学外文系教授颜元叔。

在1996年8月31日的美国华尔街日报上,曾这样描述颜元叔,台大教授颜元叔每天起床总要唱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在颜元叔眼里,那是抗日战争时期的游击老歌,是中国人爱国主义的象征。他当台大外文系系主任时,第一件事就是把中国文学列为必修科,在颜元叔看来,这是他主张“民族主义”的又一实例,不过他任满后,这一政策即被取消。

很多人感叹在当年推崇“台湾经验”的年代,他能目光如炬洞悉两岸未来,但对于他振聋发聩呐喊背后的心路历程,却很少引起注意。

2013年12月,在颜元叔教授病逝一周年之际,当年为《海峡评论》创刊时的编辑,国中老师蒋钦尧先生投书台湾媒体,分享了他因工作关系与颜教授互动的经历。

原来,颜元叔的父亲是黄埔一期生,曾参与北伐,颜父在大陆时的最后职位是参谋总长办公室主任。内战失败后,曾有人找颜父做官,老人家说,大陆都丢了,有什么脸出来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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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台时,颜父的部队解散,属下将部队一些米粮物资变卖,捧了一万多块硬币给颜父。颜父要他们将全部分给来台的其他部下,然后带着一家老小和传令兵到淡水河边开垦养猪。颜元叔说,他父亲一辈子清廉,最大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正正当当赚钱。

颜元叔曾提到,有一次他在香港和左派学生辩论,对方指责他是“资产阶级”,他反问对方,你们养过猪吗?你们会捉小猪吗?捉小猪要捉哪里?他说在场没人知道原来捉小猪要捉尾巴。他不欣赏自以为是的工农兵意识,同样的,他更反对岛内狭隘的乡土文学意识。

蒋钦尧老师在文中还记录了一段小插曲,当年创办《中外文学》时缺少资金;有块台大的地被“救国团”占了,颜元叔去把地要回来以筹资金,得罪当时“救国团”主任小蒋;他自知虽不至获罪,但与文学院长一职应无缘了。

颜元叔当年发表〈向建设中国的亿万同胞致敬〉一文,感动了大陆许多民众,文中把大陆同胞的牺牲奉献赋予了崇高的历史价值。在蒋钦尧老师看来,这样的文章不是神来之笔,那是历史的积淀,始自他父亲的从军;那一代中国人,怀抱强国梦想,在战役中冲锋陷阵。他们的共同目标是建设强大的中国。这样的中国梦,当同为颜教授与他父亲的梦。颜元叔先生对中国的复兴是有热烈期待的,因为这份期待让他和一些人有了摩擦。20年后看,颜先生的期待没有落空。

33年后,再回看〈向建设中国的亿万同胞致敬〉一文,除了感动于颜元叔教授的拳拳爱国心,殷殷报国情,祖国的发展与强大,也是对他一生追寻理想的最好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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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面对统派式微,自己观点难容于台湾主流媒体,颜元叔没有被暂时的挫败打倒,他曾说,要是看全局,把中国(大陆)纳进来,将来是属于我们的。21世纪是中国的。

颜元叔关注的是两岸中国人的整体命运,而不是拘泥在台湾的一时得失。同理,比起现今一些观察评论整日纠结所谓岛内民意变化,当把大陆亿万同胞追求家国团圆的民意纳进来,这样的民心所向才能真正代表两岸中国人的主流民意,这也是颜元叔的爱国精神对当前两岸关系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