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70后在农村出生的姑娘,因为我出生时母亲难产,医生说她从此后就不能再生育,于是,我这个丫头就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在那年代的农村,没有谁家不想生个儿子的,但身体不允许了,父母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当然,虽然心里想个儿子,但真的只有一个女儿了,父母心里其实也没有对我有任何的歧视。相反,想到这一辈子就只有我这个女儿了,反倒对我多了更多的容忍。

从我开始懂事起,父母似乎就有意无意地把我当儿子养,别人家的女儿都穿小裙子梳小辫子,只有我留着短寸头,身上的衣服也是中性更倾向于男孩的格式,很少有什么花色。

而我受到了什么委屈时,父母并不会第一时间哄我,反倒是让我要更坚强。如果是受了男孩子的欺侮,他们甚至还会”鼓励“我去找回场子。

我就那么慢慢长大,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一副男人婆的做派。五六岁的时候,村里的人家几乎都被我”得罪过“,要不就是去摘别人家的黄瓜,要不就是爬人家的果树。

什么桃子梨子桔子之类,还没成熟就被我盯上,只要瞧准别人疏忽,我就会去弄点到手上,也不管那些水果成熟与否,反正只要能拿到手里玩一阵就很满足了。

也因为这样,我的童年时期,几乎就是在乡亲们告状上门中度过的,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在我父母面前说我的坏话。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当然,父母也不是那么完全放纵我,对于“偷”更是深恶痛绝,我也因此受过好几次“黄鳝下面“。

但毕竟骨子里顽皮的性格在那里,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父母的鞭策,顶多是让我记住不能偷别人的东西,但绝对不能让我就此金盆洗手。

所以到后来,我就不偷了,爬到人家树上之后,会在树上大声嚷嚷几句,故意把别人招来,然后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水果摘走。

在我心里,主人不知道就去摘那就是偷,我这种做法就不算了,毕竟我已经“通知”了主人不是。

这样一来,大人们对我的做法也是哭笑不得,毕竟也就那么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大人也真不好做得太过分。

当然,我们当地并没有大肆种果树的做法,顶多也就是屋前屋后一两颗零星树而已,看你调皮却又不是特别让人讨厌,大人们也就咋咋呼呼逗我玩一下就过去了。

对孩子们来说,一年里有大部分时间是凑在一起玩的,我们村口河边就有一大片草地,孩子们最喜欢在草地上玩闹。如果是雨雪天,那就去某家大堂屋里玩游戏。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慢慢长大之后就得上学了,但上学之后,虽然在学校有老师管着不能那么无法无天,但只要放学离开老师的视野,我们又是天高任鸟飞的无拘无束,反正就是怎么热闹怎么玩。

那年代孩子们的玩闹都是随心所欲的,家长大人基本都不会管你们。农村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玩来玩去其实也就那几样,男孩子们就是打仗、斗纸板、玩泥巴之类,女孩子就喜欢跳绳、恰子、买房间一些的文静游戏。

我虽然是个丫头,但从来不跟女孩子们恰子买房间,更愿意和男孩子们冲锋陷阵。加上我不怕脏不服输的性格,很快就征服了绝大多数男孩,成了那一群小伙伴里的孩子王。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我家邻居春叔的儿子小冬。小冬比我小了两岁,家里还有个弟弟,等我慢慢长大时,小冬就一直是我的跟屁虫。

春叔夫妻对我这个邻家侄女很看重,据他们自己说,他们只有两个儿子,很是眼热别人家的女儿。

实际上也是如此,春叔夫妻不但对我那么好,村里其他人家的女儿,他们也从来不会大声呵斥,当然,对我就更好要好一些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因为小时候受过春叔的恩惠,我虽然还小,但也知道要“投桃报李”,小冬就成了我照顾的对象,在孩子们一起玩闹时,我就经常罩着他。而他从会说话开始,嘴里每天都要叫上百声的“姐姐”。

而且小冬的性格也很顽皮,虽然有我这个大姐罩着,但最喜欢的还是跟着男孩子们玩,可个子又比较矮小,经常被人欺侮得哭鼻子。

但小冬不怕,只要他干嚎几声,我就会替他出头,不管欺侮他的是男是女,反正就是冲上去揍一顿再说。

到我后来稍微大点,自己受了别人的气还有时候能容忍,可只要看到小冬被欺侮,绝对是不管不顾地要打人的。

雨雪天孩子们不能出门玩,小春家的大堂屋也是我们玩得最多的场所,但毕竟也是面积有限,只能玩一些相对文静点的游戏。

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武则天做皇帝的事,好长一段时间里,我就迷上了当女皇。而小冬就是当仁不让的小太监,负责服侍女皇的起居,更多还是给孩子们传达女皇我的旨意。

比我小两岁的小冬,那时候对“太监”这个身份一点也不排斥,反倒能扯虎皮当大旗让他风光无限,对我的安排也就没有任何的不满。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一转眼我上五年级了,随着年龄的增加,我身上曾经的那些暴躁减少了许多。加上学习成绩很不错,老师也经常和蔼地劝我,女孩子要文静一点,我骨子里被压抑了许多年的女子温柔就开始冒头。

虽然有点像个姑娘家了,但也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没有人惹我,一旦我受到什么冒犯,那种不管不顾的“惯性”还是让我收不住手。

但毕竟是十来岁的女孩子了,也知道女孩子要漂漂亮亮温柔如水,父母只有我这个女儿,自然也舍得把我打扮一番。在同伴眼里,我确实也是大家公认的“美女”。

小冬只比我小了两岁,我上五年级时,他也上三年级了,不过男孩子要调皮很多,也还是经常被人欺侮。

可如今我们都上学了,在学校的时候我还能像以前那么罩着他,可放学了就各有各的作业,也更喜欢找同年级的人玩,对他的照顾就有所疏忽。

那一天,我放学后在同学家里做完作业玩了一阵才回家,走到门口竟然没有听到小冬叫姐姐的声音,只有他家小子在奶声奶气地和我打招呼,心里就有点纳闷,今天这小子是不是又到哪里野去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放下书包就习惯性地朝春叔家跑,因为听到他家的堂屋里有玩闹声,我便以一种“视察”的心态去看个热闹。毕竟我都十二三岁了,已经不怎么在乎和小屁孩们玩闹。

可刚刚走到堂屋左边的走廊时就听到小冬在那里大声吆喝:臭小美我才不要呢,我长大后要娶老婆的话,肯定就娶娟姐,除了娟姐我谁都不娶。

我一听就恼火了,一直以来,小冬就是我眼里的“跟屁虫”,可以说是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想不到竟然背地里要娶我当老婆,这还得了?这不是翻天了么。

我心里的无名火起,脚下加速朝堂屋跑去,嘴里还在大声吆喝:好你个臭小冬,真的是鬼小神通大,竟然想娶我当老婆,你看我不抽了你的筋。

话音刚落,我就已经到了堂屋里,里面七八个孩子席地而坐,只有小冬站在中间,还真有点小男人的味道。

但看到我走过来,我清楚地发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嘴里说我是说着玩的,脚下却不敢停留,直接就朝右边的走廊跑去,那边就是春叔的家,走廊的尽头就是一张木门。

小冬像只小老鼠一般钻进了自己家,啪地一声把门关上,还从里面闩上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恨得牙痒痒的,哪里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要知道他才十来岁啊,脑子里就想着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长大了还得了?

于是,我走过去踢了一脚门,里面没有动静。但这根本难不住我,对春叔家的门道我几乎比小冬还熟悉,马上就想到绕到前面去堵门。

于是从院子里出来,蹑手蹑脚跑到了前门,只看到小冬从门口冲出去,一溜烟朝田塅中间跑去,这才恨恨不平地放弃继续追赶。

那天晚上,直到天黑了小冬也不敢回来,后来春叔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才“请我”出面在路口吆喝了几句,说不再追究他了,他才偷偷摸摸回来。

但经过这次折腾后,我和小冬之间似乎有了点隔阂。虽然他见到我时还是会叫一声姐,但声音也比以前小了一半,而我也不再那么大大方方地答应,甚至心里似乎还有点怕他似的。

当然,岁月不会因为我们心里那点隔阂而停滞不前。我们继续长大,初中毕业的时候,我考上了中专,三年后回到老家,成了一个光荣的老师。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而昔日的跟屁虫小冬,长大后就有了蜕变的感觉,以前黑瘦矮小的身材,不但皮肤白皙了很多,身高也达到了一米八,初中毕业考上了县一中,还成了学校的篮球队长。

小冬的成绩也挺出色,高考时因为有体育生加分,顺利考上了省城的师大。到他毕业时,我已经是工作两三年的老师了。

当时的我已经自考拿到了大专文凭,也顺利调到了镇上的中学。因为这两年来一直忙着考试提升,也就没有心情、甚至没有时间去谈恋爱。

小冬毕业竟然分到了我们镇中学,就这样,我们这两个做了十几年邻居的人,长大后竟然又成了同事。

成为同事后,大家一起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我总会故意说起一些他小时候的糗事。

有一次,我又当着大伙的面数落小冬:我罩了你十几年,虽然现在长大了,你的个子也比我大,但只要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姐姐我继续罩着你。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如今的小冬可没有小时候那么怕我了,我的调侃马上就招来他的反驳:既然你还记得小时候罩着我,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说过的那句话?

瞬间,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涌到眼前,即使大大咧咧惯了的我也不由得红了脸。

同事们看到这一幕,也非常好奇小冬当时说了什么话,但我哪里说得出口啊。

还是小冬不羞不躁地向大家坦白:自己十岁那年,就当着所有小伙伴的面说,长大后要娶娟姐当老婆的……

此话一出,办公室顿时哄堂大笑,我抓起手里的书就朝小冬砸过去。那家伙却腆着脸继续说,而看热闹嫌事大的同事们也起哄了:在一起,在一起……

其实,自从我们真的长大之后,我对小冬的观感就有了变化,只是真要和他谈恋爱,心里还是有一个障碍:那就是他比我小两岁。

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后来在正式向我表白的时候竟然说: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你还只比我大两岁呢,我就当抱一块银砖回家好了。

于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们恋爱了,第二年就走进了结婚的殿堂。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我们都已人过中年,但爱情的幸福似乎从未远离我们。夫妻间偶尔调情说笑时,我还是会嗔怪丈夫,你小子从小就对我居心不良,但也会哀叹自己立场不坚定,最终还是未能逃脱他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