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上吊线是我们村独有的邪术,可让造孽的人转移灾祸。

于是姐姐的命被爹娘卖了。

那男人要让姐姐做替死鬼。

姐姐杀死买她命的人,以为这样她就能活。

但哥哥又闯了祸事,他在路边欺负村妇,导致村妇惨死。

爹娘用这邪术把祸事转移给姐姐,让姐姐替哥哥去死。

姐姐真的被哥哥掐死,上吊线消失了。

但是为什么我的脖子上也出现了上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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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姐姐躺在床上,突然哭喊着救命,身上无端冒出青紫的伤口,额头处一下一下往外冒出更多的血,好像是有人在拿着凶器一下一下殴打姐姐一样。

姐姐抱着头,躲避对面的殴打,可是姐姐的面前空无一人。

我娘一盆水浇了下去,姐姐似乎疼得更厉害了,身上开始到处流着血。

她的脖子上露出一条红线,隐隐约约地闪着红光。

娘指着那条红线,“这上吊线是不是代表灾事已经转移到丫头身上了。”

爹点点头,“上吊线遇水则显现,看这样子,约莫是成了。”

上吊线,即夺命红线,是我们村独有的邪术。用这种邪术的人,多半是造了孽,想把这祸端转移给别人。

而被转移的人脖子上就会出现上吊线。有上吊线之人会重演祸事,然后再被掐死,用邪术的人灾事就会了结,上吊线也会随之消失。

莫名长出上吊线的人,就是邪术控制下的替死鬼。

村里人生女儿多的常高价卖掉自己的女儿,随便她们被安排给别人抵挡祸事。

而姐姐的命被爹娘卖给了村里的刘二狗。

刘二狗失手打死了人,着急用邪术转移祸事,爹娘趁势把姐姐卖了个好价钱。

姐姐就要代替刘二狗去死了。

爹欣喜地吩咐娘:“上吊线已经成了,赶紧叫二狗过来吧。”

娘喜气洋洋地去找刘二狗了。

因为如果姐姐死了,那他们的儿子,也就是哥哥的彩礼钱就有着落了。

他们满面春风,根本不在乎姐姐的痛苦。

姐姐抽出最后一丝力气跟我说:“二丫,我不想死。我听人说了,杀死真正惹事的人,也能平了灾事。所以,我要杀了刘二狗,上吊线会消失,我也不会死。”

“姐姐,你现在这样,你要怎么杀他啊?”

“他一会儿不是要过来掐死我吗?我只能趁机赌一把了。”

姐姐让我帮她拿一把刀。

我偷偷照做。

姐姐抱住刀看了会,藏于枕头下。

刘二狗过来后,他忽视躲在角落的我,狂热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姐姐。

“哟,这就死了?”

姐姐濒死的模样,让他很开心。

他片刻不缓地逼近姐姐,弯腰的同时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姐姐的脖子。

姐姐被掐得青筋爆出,刘二狗看姐姐就快要没气了,表情愈发兴奋。

就在这时,姐姐颤颤巍巍地拿出那把藏好的刀,一刀刺中刘二狗的胸口。

“你敢……”

刘二狗话没说完,姐姐就拔出刀,粘稠的血液飞溅。

刘二狗“噗通”倒下。

人不动了,眼睛却没闭上。

姐姐大口大口喘气,脖子上的红线逐渐淡下去。

上吊线消失了。

姐姐是不是不用死了?

2.

刘二狗死透了,姐姐身上的伤痕、血口全都随之消失。

姐姐不用替刘二狗去死了。

姐姐松一口气,感叹:“我终于能活了。”

我也为姐姐高兴。

但姐姐坏了爹娘的赚钱大计,爹娘会不会打姐姐?

我担心起来。

爹娘听到动静后冲进来,看到刘二狗尸体是毫无反应。

我甚至看到爹微微扯起嘴角,好像在暗自庆幸。

我定是眼花了。

娘突然责怪姐姐:“你以为你杀了刘二狗就能活吗?我本来觉得让你这样死挺对不住你。没想到你这么狠,你真是死有余辜。”

说完,娘生气地离开了,爹也跟着娘。

姐姐抱住我,眼泪砸到我手上:“二丫,我、我还会死吗?”

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姐姐别死。

几日后,我和姐姐明白娘的话了。

清早,姐姐无端扭动身子,嘴里发出哀嚎。

我怕极了,想抓住姐姐的手,却被她挣开了。

她对着空气苦苦挣扎,哭喊:“救命!救命!”

我急了,“姐姐,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爹娘和哥哥赶过来,娘早有准备,一盆冷水泼向姐姐。

姐姐的身子扭动得更甚,脖子上又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

是上吊线!

我震惊:刘二狗不是死了吗?

3.

娘揽过哥哥,满脸含笑:“儿子,这下有人替你死了。我和你爹本来还担心没有人替你承担灾祸,现在可好了,你姐杀了刘二狗,正好让她替你去死。”

原来这是爹娘帮哥哥转移祸事才有的上吊线。

我愤怒地看向哥哥,他一脸得逞,不见对姐姐的愧疚。

我才知道,那日爹和哥哥去镇上买东西,路边偶遇一个村妇,哥哥便欺负了她,导致村妇惨死。

自那以后,入夜哥哥的房门便不断有敲门声。

爹娘害怕是冤魂找哥哥索命,想找人转移祸事,正好姐姐杀了刘二狗保住了命,他们继续用了姐姐。

爹娘请来道士,那道士让我爹取来姐姐的一把头发,缠在红绳上,然后烧三根香,待香燃一半时,把那红绳在香上绕三圈。

并且让哥哥在香前复述所做错事。

如此,算是做完法事。

道士还说,若姐姐有灾事之状,就要朝她泼一盆水,她脖子上显出像上吊后留下的红痕,哥哥的祸事便转移完成了。

道士还要爹娘掐死姐姐,给冤魂出气。

我害怕地看着转述道士话的爹娘。

他们真的要掐死姐姐吗?

我站在姐姐旁边,想要保护姐姐,但是爹提起我将我扔到墙角,凶恶地说:“别碍事!”

姐姐还在痛苦挣扎,娘推了哥哥一把:“事不宜迟,动手吧。”

哥哥听话得很,双手沿着上吊线狠狠掐住姐姐的脖子。

他嘴里念叨:“对不起啊,姐。我、我是我们家唯一的香火,我不能死啊。”

哥哥力气很大。

姐姐双腿不断蹬着床,哥哥一点不心软,越来越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

终于,姐姐没了力气。

姐姐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

爹娘一点不伤心,反而齐齐松了口气。

哥哥更是高兴地说:“我的灾事终于平了!”

他们逼着我一起把死透的姐姐扔到山林,甚至不愿意给姐姐下葬立墓碑。

晚上,我偷偷去找姐姐的尸体。

山林雾气中,姐姐皮肤洇出了水汽,水汽下还是一条隐隐约约的红线,闪着光。

我能清楚地辨认出,那不是哥哥掐出来的红痕。

那是,上吊线。

4.

正当我凑近想要看清楚时,姐姐的眼睛突然睁开,她瞳孔乌黑,似是看不见我。

她慢慢直起身子,此时上吊线散发着强烈又阴森的红光,衣袖外还露出新长出来的长长的红指甲,她一点一点往我家的方向飘去。

姐姐从我身前飘过,我看见她肚子竟然微微隆起。

第二天,哥哥就死在了家中。

他脖子往外流着血,是被人掐死的,指甲抠进了肉里。

掀开被子,床上的一摊水渍,应该是哥哥被吓尿了。

爹娘看到他们唯一的儿子没了,脸上终于有了人该有的感情,齐齐趴在床上痛哭流涕。

我跟娘说:“娘,你趴哥哥的尿上了。”

娘伸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滚!你哥都死了,你没点伤心的样子。”

伤心?

对我好的姐姐死了,可家里没有人为她伤心。

哥哥生前欺负我,我为什么为他伤心?

爹又赶快找来道士:“道长,大丫都死了,这灾事不都是平了吗?怎么我儿又死了?”

道士让爹娘带他去看姐姐的尸体。

姐姐仍然好好地躺在她被扔的地方,看不出昨晚诈尸的痕迹。

只是姐姐肚子大了,像是怀了五六月。

道士摸摸那肚子,肚子是虚软的,一按便塌了下去。

“这女娃的肚子大了,一按下去又是个空心的。”道士摇头,对爹娘说,“这女娃没有怀孕,但是被你儿子欺负的那女人怀孕了。照这情况来说,那女人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所以冤仇没有平息,她这胎死腹中的怨气便可杀了你儿子。”

娘着急地说道:“怎么会有个孩子呢,我儿子没有给我说过啊!”

“儿子啊,你怎么不说你还把人肚子搞大了!现在你命没了,你让娘怎么活啊。”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突然吼娘:“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回家哭去。”

转而,爹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问道长:“事已至此,那女人还会再来寻仇吗?”

道长说:“她胎死腹中的怨气并未消散,那女人的魂魄没有归宿,必定还会回来闹。”

爹急了:“道长,我家里大闺女和儿子都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人了!您一定要帮帮我,再想想法子。”

道士思考半天:也不是没有法子。现在你们得赶紧找到那女人的尸体,我把死婴的怨气打散和镇压起来。”

“可是那女人的尸体去哪里找呢?”爹满脸无奈,“她只是我儿子路边偶遇的村妇,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死的,上哪儿去找她的尸体?”

爹焦头烂额,道士也一筹莫展,这时娘突然收起眼泪,说:“行了,我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儿。”

5.

爹疑惑地问娘:“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尸体是我埋的。我知道那女人死后,我便打听消息,找到她的尸体后我就买了,想替我儿赎罪。”

娘带着爹和道士去找尸体,我也跟上了。

小土堆里,爹和娘挖出了那个女人的尸体,她身上、脸上都是黄土。

娘说:“这个女人是上吊自尽的!怪我!没看出她怀有身孕,害了我儿!”

道士又燃三根香,让爹搬来哥哥的尸体,用桃木剑打哥哥肚子三下,然后拿出当时做哥哥法事的那根红绳放在那女人肚子上,接着以桃木剑之气画一道黄符贴上。

“好了,让这女人和你家大丫一起下葬把,切记用红棺,镇住怨气。”

姐姐被爹娘乱扔在山林的尸体,因为那个死去的孩子有了一棺材。

道士取来一杯水泼向姐姐的脖子,上面只剩哥哥生前掐死姐姐的红痕。

上吊线消失了。

道士说:“灾事平了。”

6.

爹娘把她们放在同一口红棺,姐姐隆起的肚子变得平坦,那个惨死的女人肚子上贴着黄符。

哥哥惹来的冤仇终于消了。

可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姐姐呢?

我心里难过。

爹娘却很高兴。

姐姐入土为安后,我家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失去唯一香火的爹娘,竟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爹让我搬进哥哥生前住的房间,那不仅最大,而且离他们房间最近。

娘则说外面危险,让我少出去,她刚死一儿一女,不想我再出事。

难道他们竟真的不介意我是个女孩了吗?

我不敢相信,但听他们的话。

这天夜里,外面妖风四起,风呼呼地响,大风吹得房门咣咣响。

我睡不安稳,睁眼竟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黄土上,周围的玉米须半米来高,盖过我的头顶。

我想起身动弹,但是我一下都动不了。

忽然像是有一撮头发滑过我的脸,然后再定睛一看,只有风吹着的玉米杆子。

然而下一秒,一把东西垂下来直接盖住我的脸,不是玉米须,是头发!

我看到一张黑发遮掩的阴沉沉的脸。

她近在咫尺,冰凉的鼻尖触碰到我的脸,让我浑身发冷。

这是人是鬼?

熟悉的红指甲顺着我的脖子掐在我的脸上。

难道她是姐姐吗?

正当我想忍住恐惧去看清眼前女人是谁时,我醒了。

我还在我家的床上。

我松口气:原来可怖的一切是我的梦。

可脸上突然传来的刺痛,这让我意识到:我的脸被指甲划破了。

房门敞开,而且我床上有散落的、玉米地里的黄土。

7.

紧接着,我又倒在床上,身子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

我为何会突然这样?

我这副样子就像,就像姐姐死前的样子。

想到这,我浑身发冷,汗毛直立。

死亡的阴影笼罩,我慌乱地想:我明明看见姐姐的上吊线消失了,哥哥也死了,难道这事还没有了结吗?我怎么会是此番模样?

身体控制不住地扭曲,还不断地传来疼痛,似乎有人压制着我,我控制不住地喊救命。

于是我伸手想要抓住压制我的人,可我伸手抓住的是空气,我面前没有一人。

我会想姐姐一样惨死吗?

我想活。

我不想做谁的替死鬼!

我努力保持清醒。

待疼痛平息许多后,我立马起身,腿发软得几乎走不动,我关好门,颤颤巍巍地倒一杯水,然后泼在脖子上。

我坐在镜子前,安静地等。

敲门声突然响起。

门外传来爹的声音:“二丫,我听到你屋里有动静,你没事吧?”

娘紧接着说:“二丫,快开门,让我看看你。”

我拿毛巾赶紧擦干脖子上的水,镇定了下,佯装无事地说:“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真的吗?”

“要不撞门进去?”

爹娘在门外商量。

等上吊线暂时消失,我主动开门。

爹盯着我:“二丫,刚才我好像听见了你喊救命。你真的没事?”

娘看向我的脖子,问:“真没事?”

我挤出笑:“爹、娘,我真没事。是不是哥哥姐姐走了,你们太伤心,听岔了?”

爹还不相信,绕着我走。

娘说:“二丫,你也知道,娘只有一个女儿了,你要好好活着。”

绕着我转完一圈的爹重新看我,附和娘:“没事就好。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我点头:“爹,娘,放心吧。”

爹娘走后,我关好门,才把水又泼在脖子上。

那条上吊线若隐若现地泛着红光。

我为什么会有上吊线?

谁给我下上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