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船长与船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姐,给我两百块钱,我要买练习册。”弟弟又来要钱了,我叹了口气,给他转了钱过去。可不到半个小时,就看见他的朋友圈发了个视频,打开播放,看到他跟几个同学在吃饭唱歌,玩得不亦乐乎。

我当即给母亲发了消息过去,抱怨弟弟的所作所为,母亲却还替他说话:“哎呀,两百块钱算什么,他马上要高考了,学习学累了放松一下没什么,你别这么较真。”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了这个栽。

弟弟马上要高考了,可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隔三岔五地管我要钱,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努力学习,知道的都明白他整天跟同学混日子。我虽然生气,但爸妈的意思很明白,说弟弟还小,让我多帮衬点,那我就也不说啥了,倒要看看他能考出个什么成绩。

弟弟高考当天,正好也是我的生日,爸妈和一众亲戚都去陪弟弟考试了,我仍跟往常一样在公司上班。都到了这个份上,父亲还斥责我:“弟弟高考还去工作,到底哪个重要。”可是还有谁关心我呢。

下班后,我一个人缩在出租屋里,只买了个蛋糕庆祝自己的生日。父亲怕弟弟考试期间营养跟不上,特意在饭店给他订了一大桌子的菜,他们还发了个合影到朋友圈。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那天晚上,母亲还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还很激动,以为是给我庆祝生日的,可刚接通,母亲便说:“你弟弟高考完了,还估了分,大概有600分,现在他想要换手机,到时候你带他去买个新的。”母亲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我出钱给他买。

我差点笑出来,弟弟模拟考的分数只有200多,怎么能考到600分,糊弄人也该讲求实际吧。可爸妈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是弟弟说出来的话,不管多么荒谬,都会确信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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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买手机的事情,我想等周末再说,弟弟却等不及,隔天就坐车来到了市里,我还在工作,实在没时间,就塞给他3000块钱,让他自己去买。弟弟冷笑着说:“我考了600多分,你就让我买个3000的手机,合适吗?”

“哎,成绩还没出呢,怎么就600多了,那你要多少钱?”我苦笑着问。“给我5000。”弟弟直勾勾地盯着我说。我摇摇头,给母亲打去了电话,母亲非但没有帮我说话,反而还恶狠狠地说:“他考得这么好,要买5000的手机就买呗,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有那么多的钱,只能跟同事借了2000,凑足了5000块,交给弟弟。他拿了钱,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直接就离开了。同事不明就里,还在那里夸:“你弟弟成绩真好,600分能去好多有名的大学了。”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弟弟仗着自己估计的600分,开始在家里横行霸道,5000多的新手机买了不到三天,又让他给卖了,拿着卖得的钱跑到外地去旅游,父亲看不下去,说了他几句,他连桌子都给掀了,大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有一天深夜,母亲又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她是来要钱的,结果刚接通母亲就哭诉:“哎呀,你弟弟太过分了,刚才跟我吵架,什么脏话都往出说,我太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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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就是这样子,她找我只有两件事,一个是要钱,一个是诉苦,明知道弟弟这个样子,却还是一味地纵容他,我当即怒斥母亲:“你知道他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这么惯着他。”母亲又是那一套说辞:“他不是考得好吗?惯着点也没啥。”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跟母亲没什么道理可讲,就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行了,他不是说600分吗?等成绩出来你看看,他要是上了400分,我立刻回老家,把拖拉机给吃了,说到做到。”

成绩出来了,既不是600分也不是400分,只有297分,连300分都没有到。看到这个消息,我瞬间觉得很解气,当初爸妈这么惯着弟弟,现在知道结果了吧,可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弟弟是爸妈的心头肉,又是我的家人,这个结果谁都接受不了。

母亲在家痛哭了一场,父亲也给我打电话痛诉弟弟的不是。就连老家的邻居都打来电话说:“哎呀,你家里乱成一团了,弟弟也不知道去哪了,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样。”我也担心弟弟想不开,真出了什么事情。

我立刻给弟弟打了电话过去,他接通后,却还跟没事人似的问:“咋啦,给我打电话干啥。”我耐着性子问他:“你去哪里了?怎么跟爸妈吵架还不回家。”弟弟云淡风轻地说:“跟我同学在外面玩呢,没事,你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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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更让我气愤无比,我怒气冲冲地说:“你估分600,却连300分都没考上,还在这里嚣张什么?”弟弟连爸妈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瞧得起我这个姐姐,他当即怒骂:“你也知道是估分,那凭什么就得跟实际分数一样,我就是考100分你要管不着。”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愣在原地,被气得发抖,真有一种把手机给摔碎的冲动。随后又给爸妈打电话,帮弟弟给他们报个平安。顺便劝他们说:“不要管那么多了,往后就当没他这个儿子。”母亲竟还反驳我:“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他可是你的弟弟啊。”我被气笑了,直接挂断了电话,从前我还在犹豫,不知何去何从,现在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远嫁,离家里越远越好。

我没有再给爸妈打电话,也没再搭理弟弟,谁给我发消息,我都不管。那几天真是清静,没有老家那些破事打扰,我觉得心情舒畅,连空气都是香甜的。只是好景不长,突然之间,母亲开始连着给我打电话。

一开始我是不愿接的,可她一个接一个地打了几十通电话。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接通后满腹怨气地问:“妈,你这是干啥。”母亲笑着说:“你赶紧回老家一趟,找你有事。”不光是母亲,父亲也打电话来让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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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爸妈意见很大,但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接连打电话催我回家肯定有事情,我也不能不管,只好硬着头皮回去了。我想,大概是商量弟弟的前途问题,毕竟他这个分数,实在是不出彩。

当时我还在想,大舅现在做装修也不赚钱,实在不行,让弟弟跟着大舅去做装修也好。估计爸妈会让他复读,可以他的学习态度,复读十次也没什么效果。或许也可以去读大学,只是专业要好好选。

想来想去,我也不知该怎么办,还是决定等回去再说。母亲催得很急,当晚我就跟公司请假,打算熬个夜过去。坐在车上的时候,我的心情突然很好,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很重要。

从小到大,爸妈对弟弟都比对我要好,而且经常当着大家的面夸弟弟聪明。到了现在呢,弟弟高考的分数这么低,又不断地惹爸妈高兴,我便觉得,自己的作用更大了,我想,现在爸妈应该醒悟,谁才是能靠得住的那个人。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中途又找了辆出租车,半夜十点多的时候终于到村口了。我早就跟爸妈说了回来的事情,可他们谁也没来接我,就让我一个人在漆黑的村路里待着。我壮着胆子打开手电筒走路,生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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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儿,迎面过来一个大爷,我还有些胆怯,他却立刻拉住了我说:“哎呀,你怎么回来了。”我抬头一看,竟是大伯,心里的惊慌瞬间一扫而空。“大伯,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呀。”我笑着说。

“天热,睡不着,想起地里还有活没干完,去看看,刚回来。”大伯解释完,看了看我,随后又说:“你这次回来,要先准备20万。”当时就给我吓了一跳,慌忙说道:“我哪有20万,为啥管我要这些钱。”

大伯叹口气说:“你弟弟处对象了,他考得不好,他那个小女朋友考得更差,俩人一商量,干脆结婚算了,你爸妈高兴坏了,人家要彩礼20万,估计这钱还是要你拿。”听大伯这么说,我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大伯赶紧扶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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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我也不用回家了,这种家也没啥可回的。大伯用三轮车,把我拉去了镇子上的旅馆。坐着大伯的三轮,我这心里五味杂陈,原本还对爸妈抱有一线希望,现在看来,我还是远嫁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