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被李家买进来的冲喜夫人。

李大郎身子差,卧床不起,命不久矣。

当天与我拜堂的是李家二郎。

可是也没人跟我说,与我洞房的也是李家二郎啊?

李云渡: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1

父亲上山不慎跌落山崖,为了救治花光了家中钱财。

眼见家里就要揭不起锅了,隔壁二婶子与我说,镇上的李家娶冲喜新娘,光聘礼就有百两银子,还有布匹与一石粮食。

即使那李大郎病入膏肓就快要死了,还是有许多人家的姑娘都削尖了脑袋想进去,奈何李老夫人眼光高,周边的村子挑了个遍都没瞧上。

二婶子让我去碰碰运气。

万一呢?

我回头看了眼院里拾柴的阿弟与叹气的母亲,父亲躺在床上整日以汤药滋养,马上到了种苗的日子,这么拖下去可不行。

若是有了这聘礼,家里的困境就能解决了。

罢了罢了,给谁当媳妇不是当。

2

我自小生得貌美,整日土里劳作身上的皮肤依旧肤如凝脂,珠圆玉润,村里人都说,我是下凡讨命的妖精。

镇上李家是这方圆百里的富贵人家,李大人之前在州里做过官,李二郎又是军营里打仗的,只是那李家大郎身子骨实在是差,将养到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

从日出走到日暮,终于是看到了李家宅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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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大户人家,连门口都有人站着。

在我之前,各样的姑娘们排了个长队,出来的人唉声叹气的,显然是没选上。

我挺起胸脯,来之前特意换上了母亲为我缝制的及笄新衣,绑了新的发带,我对自己有信心,是能选上的。

3

李家的宅子是我家的好几倍,高墙绿瓦的,领头人走在我前头,我看着周围的景色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以前和父亲打野猪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

“姑娘莫怕,待会见了老夫人记得要行礼。”

我一头雾水,“大娘,什么是行礼?”

“就是,要问夫人好。”

我瞬间就懂了,二婶子路过我家时都要问一句吃了没,话变了,道理没变。

老夫人是个很严肃的老太太,杵着拐杖,她围着我上下打量了两圈,最后扭头跟带我进来的那个大娘说,“好好好,这身段,这模样,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夫人好眼光。”

我心中忐忑,扣着手指头无措地站着。

我……

好像还没问吃了没。

4

聘礼是由好几个人抬进我家的。

母亲哭成泪人,阿弟抱着我不肯放手,就连床上的父亲也啊啊地叫着。

“母亲不必伤心,这是我的福气。”

“阿春,在那样的大户,听话才能活着。”

二婶子趁机来要了点粮食,我大方给了,要不是她跟我说,我还不知道有这种好事。

虽然,我可能一嫁进去就成了寡妇。

寡妇的日子不好过,有克夫的名声,

还有很可能跟着殉葬。

村头的张寡妇就过得艰难,不过没关系,李家给了我家这么多东西,我给李家当牛做马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5

李家大郎真真是病得厉害,躺在床上枯瘦如柴,浑身上下只剩下骨头了,勉强睁着眼睛看着我,连话都说不出。

李家在挂红绸,李老夫人让我给大郎喂药。

我一手将大郎挽在臂弯里,像小时候母亲喂我吃药那样:“大郎,我是你媳妇,咱们把药喝了,晚上好洞房!”

李家大郎好像不配合,我找来了汤勺将大郎的嘴撬开,黑乎乎的汤汁顺着汤勺滑进喉咙,我手快地将大郎嘴闭上,给他顺胸口,动作迅速又熟练,一碗汤药让大郎喝了个干净。

李老夫人看得呆在原地:“这,你这…”

“父亲重伤在床,我与母亲就是这般喂的,小时候阿弟不乖,也是这般喂的,”

“老夫人莫怪。”

李大郎消瘦,我常年劳作又跟着父亲打猎,力气自然比他大,他怎么挣,也挣不过我,喂药喂得顺利。

李家的红绸也挂好了。我穿上新娘子的衣裳,摸了摸这身上的红衣裳,头上钗了一根金色珠钗,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今天的我真好看。

可惜母亲没在。

6

李大郎起不来,我以为是公鸡跟我拜堂。

以前村里就有这规矩的,公鸡代替。

可跟我拜堂的不是公鸡,是李二郎。

他的手掌倒欠很厚,把我的手牵得紧紧的,跨过火盆,我麻木地跟着李二郎的动作跪,母亲没教过,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意思出丑。

我成了李家的媳妇。

这身衣裳勒得我难受,一到大郎房里我就将衣服脱得只剩了一件,床上的大郎也换了红色的衣裳,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我睡在他旁边跟他说话:“大郎,我是你媳妇了。”

“大郎,我身子好得很,村里人都说,我是能生儿子的。”

“大郎,我想给你留个后。”

我又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好起来,我才能给你生儿子。”

不知李大郎是不是听见了,眼睛眨巴着想要表达什么,我将他扶起来坐着,靠在我的肩膀上:“谢…谢谢。”

7

李大郎当晚就能坐起来,开口说了几句话,李老夫人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拐杖指着我说我是个福星。

可惜,天一亮,李大郎就去了。

我这新妇,当了一天就成了寡妇。

红绸挂了一天,就扯下来变成了白布,东西准备得很齐全。

我跪着守灵的时候,我又见到了李二郎。

他是从戎的,常年打打杀杀,整个人的气质有些可怕,一股肃杀之气,我下意识离他远了些。

“怕我?”

李二郎开口道。

我转头一想,我是他嫂子,我怕他干什么?

“不怕,是怕挤着你。”

“我大哥死了,你恐怕也得跟着去。”

我低头不语,是有殉葬的说法的。

“只是可惜了。”

我也觉得可惜,我这副身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守灵的这几天,我吃得很多,李家的伙食很好,顿顿有肉,晌午还有点心,茶水也是随时烧好的。

我这辈子从没享过这种福,恨不得一天吃八顿。

按理说,守灵期间是不能吃肉的,但老夫人心善,允我躲在厨房里吃。

兴许是我只能享这几天的福了。

我躲在灶台后面,啃着手上的鸡腿,啃着啃着我就哭了,我粗鲁地将眼泪抹去,鸡腿这么好吃的东西,哭什么,只是这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也不知道父亲好了没,母亲和阿弟能不能吃上饭。

8

今天是李大郎下葬的日子,纸钱撒了一地,我走在最前头,给他哭丧。

我哭得伤心,旁人看了都感动得落泪,我抬手抹眼泪,早知道,我就再摸摸阿弟的头了。

黄土一铲一铲地将李大郎盖住,我跪在一旁,想着我一会是埋左边还是埋右边,左边吧,左边迎风口,为大郎挡住些风雨,他在地下帮我保佑我阿弟出人头地。

大郎埋完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扭头对挥土的李二郎说:“把我埋在大郎左边吧。”

却不曾想李二郎轻笑:“这么着急死?”

“我家那粮食和银两不就白花了?”

9

我又被带回了李家,我还是李家的大媳妇,老夫人伤心,李二郎让我多和老夫人说说话。

我将我与父亲围猎野猪的事迹讲给老夫人听,没想到李大人竟是被野猪撞死的,这下老夫人更伤心了。

李二郎叫我关在房里反省,我自知自己做错了事,乖乖地在房里打盹。

晚上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天热了起来,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被子都没盖,横竖没人会进来的。

“扣扣扣——”

我将耳朵抵在门上,“谁啊?”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我心里一笑,想不到看上去严肃凶狠的李二郎也会说这种玩笑话。

“二郎,有事?”

我将李二郎当成了晚辈,李二郎看我一眼耳根子就红了:“嫂子,我能进来吗?”

我侧身让他进来,这间房只有我住,宽敞得很。

“我床铺被泼了水,睡不了人了。”

我没想那么多,往里面挤了挤:“睡吧。”

李大郎二十出头,李二郎虽进过军营,却也才十八九岁。

我是把他当弟弟看的,可是当晚上他压在我身上时,我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10

“嫂嫂…你好香啊…”

从前村里也有这种的,后面被人知道了,妇人被沉了塘,男的笑笑也就过去了。

我一惊,推搡着李二郎:“二郎,我是你嫂子,你哥刚埋!”

“和你拜堂的是我,谁说你是嫁给我大哥的。”

“我还给你哥守灵哭丧,我肯定是你嫂子。”

“碑上没写你的名。”

我都要哭了,这不是欺负我不识字么?

“二郎…你”

“我叫李云渡,别叫二郎了,我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