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有虚构,请别过分解读!所有作品皆今日头条原创首发,抄袭、搬运、洗稿者可耻!)

文/

白鹭湖姑娘

素材/

李文瑞

老一辈人总是说多子多福,但这句话在我父母身上没体现出来。

可能是父母想生个闺女吧,结果母亲一口气生了我们哥4个,为了给儿子们娶妻安家,父母“

起五更、睡半夜

”辛苦劳作,先后把大哥、二哥安顿好后,又接着忙三哥和我。

我们哥4个文化程度都不高,眼看在农村靠种地致富困难,于是我和三哥先后学了木匠手艺,为了多挣点钱盖房,我们俩去了北京搞装潢。

因为离家太远,农忙也回不来,所以家里那8亩多地全靠年近六旬的父母耕种,怕他们忙不过来,我们就寄钱回来,让雇人干活。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他们就不能伸手帮帮忙?

唉,哪有那好事啊?大哥二哥分家后只能忙他们自己的小家庭,就因为母亲没办法帮他们两家带孩子,两个嫂子看到我父母都爱搭不理的。

其实他们也不想一想,我和三哥没成家,父母这辈子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怎么可能定下来心带孙子?这种无奈,只有经历过的人有体会。

我和三哥是把钱寄回来了,可钱一旦到了父母手里,他们怎么可能舍得花出去?因此,4亩多水稻稻把都是老两口用板车从地里一点点拉上去,驾着家里那头大牯牛拉石磙人工脱粒,连雇小四轮车打场的钱,他们都舍不得花,攒着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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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水稻,家里还有3亩棉花地。在农村种过地的人都知道,棉花虽然比水稻值钱,但投进去的劳力太多,从温床育苗,到幼苗防治病虫害,再到采摘、翻晒,历时时间长,工序繁琐。

尤其是防治红蜘蛛时候,天气越热,打农药效果才越好,结果有天父亲顶着烈日上午10点多出去,一直到12点多没回来,母亲不放心到地里一看,发现父亲歪躺在河沟边上,旁边放着大半桶没打完的农药……

父亲又热又累,应该也是农药中毒了,一句话没留,撒手人寰。

父亲去世时才59岁,好在已经有3个孙子孙女了,也是三代以上的人。望着坟头插着的红白色“丧棒”,我心里难受极了!可怜的父亲一天福都没享,一直累到死。

料理完父亲的丧事,我们哥4个坐在一块商量,接下来剩母亲一个,该怎么办?让母亲不种地肯定不可能,最后权衡再三,决定留下2亩地口粮田,其余的让大哥二哥两家暂时分了代种,犁田打耙的活也就让他们俩顺带着做,我和三哥接着北上打工。

其实父亲去世前三哥对象找好了,是放了炮竹订了亲的,但春节回来时三哥去女方拜年,因为酒买的牌子档次不够,遭到几个小舅子嫌弃。

其实那时候就是女方在找麻烦呢,果然,当三哥想接未婚妻到我们家过几天时,那女孩说啥也不来,最后他们家单方提出把亲事退了。

那段时间三哥很失落,母亲心里也难过,其实也是的,虽然三哥的几间瓦房盖好了,可屋子里空空如也,还欠着外债,家里一个老妈,还有一个未成家的我,日子确实不好过。

我安慰三哥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

但三哥那时候钻牛角尖,觉得主要是面子上过不去,男人被女人踹了,都是因为穷的缘故。

好在一年后三哥在家具厂跟一个外县女孩相知相识,但对方希望他做上门女婿。

三哥本来就不想回村,所以为了爱情就爽快答应了。只是母亲不称心,觉得“倒插门”难听,更怕三哥日后到老丈人家受气。

但三哥毅然决然的“嫁”了,没要家里的一砖一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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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结婚后就很少回来了,毕竟老婆孩子在那边是一家人,偶尔寄点零花钱给我母亲,好像还瞒着三嫂。

三哥走了,家里的三间瓦房归了我,同时欠的外债也是我一手承担下来。我经过两年时间,总算把债扒拉平了,而母亲就不断托人,四处给我介绍对象。

可能是从小奶水喝的少缘故吧,我是哥4个中个头最小的那一个,身高只有1米64,用“干巴黑瘦”形容比较贴切。

因此,我从24岁就开始相亲,直到27岁还是光棍一条,母亲暗自着急,只要遇到关系不错的亲戚,就会央求道:“费心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吧,给我家小四子介绍介绍。”

感觉那时候母亲就像“祥林嫂”,见到人说不到三句话,就会扯到找儿媳妇的事,像着了魔一般。

这些亲戚中有的还好,礼貌性的敷衍一下,说肯定留心听着,有的则不行,就像我亲二舅妈那样,她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出头”,人太老实了不讨女孩喜欢。

这不由让我想起来这句话: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可老话又讲:

丫丫葫芦中间细,不是勒的~就是这个种

啊,我很难改变自己。

其实有没有对象我自己并不在意,只是每年春节期间在母亲眼皮底下晃悠,她着急啊,因此,每年只要元宵节一过,我就赶紧走,省得母亲焦虑,“眼不见心不烦”吧。

我那时候就是这么考虑的:长相一般就用财力来凑,只要经济条件跟得上,肯定有女孩喜欢的。

所以我自己给自己鼓劲,甚至想再攒一笔钱,添置些木匠家什,自己从老家带几个年轻人干,那么我不就成了小老板了嘛。

就在我想大干一场时,一件糟心的事发生了,有天大哥打电话来,说母亲背豆秸时绊倒,大腿骨摔断了!他们已经把母亲送到县医院,通知我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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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大哥二哥之所以让我回去,既是母亲跟前没人伺候,更主要的是怕医药费花多了,没钱垫。

我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找老板支工资,好在老板比较通情达理,一下子给了我6千,临走还嘱咐说,把家里安排好后尽快回京,因为下半年接的活多,比较忙。

我坐车直奔县城医院,在二楼一间病房看到母亲,只见她腿上打着沉重的“石膏裤”,半坐半躺在床上,披头散发,一脸憔悴。

我简单问了大哥有关母亲的情况,大哥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说:“越忙越给人添乱!为了那一捆破豆秸,把腿摔断了!这下好了,自己不能动弹,还耽误别人干活!家里正忙呢。”

母亲被大哥呲哒得不敢吱声,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无助的望望我,又讨好般的对大哥说:“大强,家里忙你就回去吧,小四子回来就好了,过几天我就让大夫给我办出院手续,……”

不等母亲把话说完,大哥又噼里啪啦一通吼:“你讲的轻巧!还过几天就出院?你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你大腿骨断了,将来能不能走路还是个事呢。”

母亲听到这,神情一下子暗淡下来,我看见她眼里噙着泪,但又忍着不敢让泪珠滚落出来,怕我们看见,怕同病房的人看见。

事已至此,光抱怨有什么用呢?所以我让大哥赶紧坐最后一班汽车回去,我知道他归心似箭,因为水稻是收割完了,紧接着就要犁田种油菜,庄稼一耽误就是一季啊!

大哥胡乱的拎着一个包,逃也似的跑了,连医院的开水间在哪个方向,母亲目前需要注意些什么,他都没来得及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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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刚走,母亲就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我“控诉”,诉说着这几天在医院的遭遇,说着大哥二哥“两个和尚抬水吃”的推诿。

说到最后,母亲流着泪说:“其实住院费都是我自己拿的,那张4千多块钱的存折都交给他们了,但还是那么不耐烦。”

接着,母亲幽幽说道:“你大嫂二嫂自始至终没踏进医院半步啊,我虽然没给他们照顾孩子,但她们俩坐几个月子,哪一次不是我伺候、洗屎端尿?换作是关系不错的邻居,也该能来看看吧?”

母亲把我当一口“泔水缸”,一个劲的倒苦水,我听的心烦意乱,只好安慰道:“你别怪他们了,不是正农忙嘛,我回来就行了。”

可伺候一个不能动弹的骨伤病人,那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同病房的人都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夸我孝顺、心细、脾气好。

半个月后在我母亲的一再请求下,替她办了出院手续,不过中途还要过来复查,取钉,我回京变得遥遥无期。

眼看我挣不了钱,母亲比我还着急,她催促我道:“你还是该走就走吧,做到年也能挣不少,不能总守着我啊,日子还得过呢。”

我重重的叹口气,道:“我走了,谁能照顾你啊?好不容易做的手术,万一错位了,就站不起来了,那就真成了残废人了!”

母亲听到这,又开始抹眼泪了,说自己成了儿子们的包袱,咋不一下子摔死呢,等等丧气话。

我只好安慰说,反正没几个月就要过年了,等过完春节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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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伺候母亲的同时,我把家里的二亩多地也犁过来种上油菜和小麦,总之不能抛荒啊。

看到我在地里干活,只要遇到村里熟人,大家都会关心的问道,你妈咋样啦?你哪天回北京啊,等等。他们之中大部分确实出于关心,但有少数就是八卦,农村任何年代不缺这样的人。

有天我去村里的小卖铺买些生活用品。

农村的小卖铺就像老舍笔下的《茶馆》,是村里那帮闲人聚集的地方,更像一座“情报机构”,方圆几里地有个风吹草动,那儿全知道。

老远我就看到一帮老头老太太背对着外边,跟里面人够话讲。

果然,我听到瘪嘴二奶奶大着嗓门问:“菊英,你婆婆腿摔断了,你和你大嫂应该要去伺候吧,指望小四子一个大小伙子,也不方便啊。”

菊英是我二嫂的名字,村里有名的“小辣椒”,连强势的大嫂都不是她的对手。也只有这个瘪嘴二奶奶“

聋子不怕雷

”,敢问这样的话,估计也没好话等着二奶奶。

果然,我听到里面传开二嫂的说话声:“笑话!凭啥我去伺候她呀?她生我养我了吗?给我看过孩子吗?她摔跤又不是替我们家干活,还不是为了她的宝贝老儿子嘛,活该!我才不同情她呢。”

本来我都快进到小卖铺的棚子里了,听到二嫂这么说话,要是换作其他人,肯定得争论一番,但我性格木讷,根本不敢跟二嫂“短兵相接”,再说了,我哪是她的对手?那不是自讨没趣嘛。

就这样,我只好认怂,悄悄的转身走了,啥也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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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小卖铺回来后,我心里一直不痛快,但又不能让母亲知道。眼看春节就要到了,过完年我到底怎么办?是留在家里照顾母亲?还是继续外出打工?一时间陷入两难。

那一晚我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二嫂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大嫂又能好到哪里去?大哥二哥都是“妻管严”,三哥当初挥一挥衣袖啥也没要做了“上门女婿”,今后很多事情也不能指望他呀?

而母亲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我,因为我没有束缚,无牵无挂。

所以我当即决定:春节后不走了!把家里那几亩地从大哥二哥那要回来,再喂两头肥猪,等母亲恢复好了,我再走也行。

我不出去打工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母亲替我发愁,村里那帮“管闲事”的大伯大妈们也在替我发愁。

有天我刚跟一帮“蹲墙根”的人打完招呼,没等我走远,身后传来一阵肆无忌惮大声说笑声,不知谁说了一句:“唉,本来都是往30岁上的大龄青年,这下回到村里,也挣不了钱,打光棍是定型了!”

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在他们心目里就是“跳梁小丑”般存在,但无可奈何,挣钱讨老婆重要,但照顾老母亲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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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那7、8亩责任田中,有1亩多地的“养老田”,不但离家近,还靠近机耕路旁边,土质好。唯一的缺点就是遭受鸡鹅鸭只的讨扰,不能种粮食作物,所以母亲每年只种一季棉花。

年前有次我去集镇旁边的村庄“打突击”做木匠活,路过一处葡萄园,于是就跟同伴好奇的想进去看看。

交谈中,葡萄园的主人对我说:“我种的葡萄是‘巨峰’,销路好的很,每年都是市里的商贩过来收购,只可惜我们这地少,要不我肯定种它个十亩八亩的。”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于是我就向他打听葡萄苗从哪采购的,需要注意些什么。

结果对方热情的介绍说,葡萄苗是从省农科院买的,而且购买200棵以上的有技术培训,还有跟踪指导。

我一听大喜过望,我也想种葡萄,更想扎根农村,趟出一条致富新路子。

等我把想法跟母亲一说,起初她不同意,说葡萄园种在家门口,将来挂果了,栓只老虎都看不住的。

我耐心的跟母亲解释,说一旦形成规模,村民们也会自觉的。

母亲最终拗不过我,还是同意了。于是我就用准备娶媳妇的钱,拿来投资种植葡萄,让钱生钱。

主意一定,即刻付之于行动,我怀揣3千多块钱,按集镇那户葡萄园主人提供的地址,开始了我的“葡萄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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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我把葡萄苗买回来,又按照老师的指导开始整地。

村里人又像看耍猴似的,看我栽葡萄。因为刚开春,农活还没正式出来,所以每天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围了一大群人。

为了不耽误地里收成,我把葡萄栽好后,又套种大豆。因为我没有其他爱好,所以只要有空,我就围着葡萄园转悠,施肥整叉,那一亩多地的葡萄苗,在我的用心呵护下,迎风生长,因为是早熟品种,所以第二年就开始挂果了。

于是我又开始置办水泥杆、铁丝,开始搭葡萄架。望着郁郁葱葱的一片,我想象着在葡萄架下过那种惬意生活的情景。

刚开始葡萄产量不高,所以我每天摘点,骑着三轮车送到集镇上卖,因为果子又大又好,每天一到菜市口,就让小摊贩们争先恐后的收购了,而且价钱还不低。

与其同时,在我精心的伺候下,母亲恢复的很好,虽然走路还一点瘸腿,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不仅如此,每到葡萄上市的季节,母亲让我在葡萄园旁边搭一间小棚子,她摆上桌子和杆秤,坐地销售,母亲成了我得力的帮手。

不到两年的时间,让我尝到甜头,后来我又用二亩多地水田,跟别人家换了路边的旱地,扩大葡萄规模。

老话讲:

万事开头难。

种葡萄也是如此,关键摸上路以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了,虽然零碎活多,可一想到每年收入,累并快乐着。

丰收的喜悦更让母亲替我婚事发愁,她常常自言自语的说:“这要是有个媳妇做帮手,该多好啊!”

而我自己却无所谓,忙得浑身起劲,我哪顾得上那个?所以我开玩笑的对母亲说:“妈,放心吧,‘

好饭不怕晚

’,该来的总会来的。”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我心里有了意中人了,因为经常跟镇上卖水果的打交道,我结识了一个叫水莲的女子。

水莲是个单亲妈妈,丈夫几年前因病去世,她独自带着女儿生活,为了不让女儿成为留守儿童,她在菜市口租下一间门面房,做水果零售生意。

每次我去送葡萄的时候,看她一个人吃力的搬运着,孩子坐在一旁听话的独自玩耍,我忍不住跟着帮忙。

一来二去,我发现水莲看我的眼神充满柔情,即便葡萄下市了,我只要有空去镇上,都要去她水果摊看看,有活了跟着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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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水莲之间的感情,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属于一捅就破的那种,但我嘴笨,有话也说不出来,更不会甜言蜜语。

终于有一天,在把水莲拉回来的一箱箱货卸完后,水莲非要留我在她那吃午饭,说一块给女儿娇娇过5岁生日。

我欣然留下来,还领着娇娇去蛋糕店让她挑选生日蛋糕。

那天只有我和水莲给娇娇庆生,水莲特意开了一瓶红酒。望着杯中酒,再看眼前人,不由的让我心旌荡漾,可我笨啊,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

一杯酒下肚,水莲面如桃花,她羞涩的对我说:“傻瓜,我今天酒喝多了,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下午你给我站摊吧,今晚别回去了……”

我闻听,心跳加速,端酒杯的手开始颤抖,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切又是那么水到渠成

不久,我和水莲择好了日子,举办了简单又隆重的婚礼,女儿娇娇当着众人的面,亲亲热热的叫了我一声“爸爸”,从此,我有了一个幸福之家。

婚后第二年,水莲生下儿子,33岁的我,终于儿女双全,母亲笑得合不拢嘴,总算了却了她老人家一桩心愿。

水莲不仅做生意呱呱叫,对我母亲也非常孝顺,母亲的吃喝穿戴全是她操心,有时候头疼脑热,水莲跟前到后嘘寒问暖,感动的母亲逢人便夸:“真没想到啊,我临老会有这样的福气!水莲哪里是儿媳啊,她比女儿都孝顺!”

望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和水莲这个能干的娇妻,我感慨万千,缘分这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要伺候摔伤的母亲,我也不会回乡种葡萄;不种葡萄,我哪有机会接触到水莲呢?真是在大街上“

撞破脑袋

”也不认识啊!

所以说,人要常怀一颗感恩的心,孝顺父母,你只管善良,好运就会跟你“撞”个满怀!

如今,我不仅自己的葡萄园有二十多亩,还带动村里人从事葡萄种植,在当地形成了葡萄产业链。葡萄上市我回村里,平时在集镇上跟水莲做生意,不但城里有楼房,集镇上也有了自己的门脸房。

去年女儿娇娇也考上了一所985大学,儿子壮壮学习也优秀,村里人再也不小看我了!我和水莲的日子,就像那一串串葡萄,硕果累累……

(本文写于2024年6月25日早上6:02分,图片来源于网络,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