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1：“老虎”书店
图说2：古腾堡雕像
本报驻法国特约记者 董 铭
斯特拉斯堡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为2024年“世界图书之都”，它是该称号自2001年创立以来第24座获得这份荣誉的城市，也是首座获得该称号的法国城市。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公告，之所以2024年“定都”斯特拉斯堡，是因为“这座城市一直在强调图书阅读的重要性，这也是促进社会和谐、应对气候变化挑战的一种途径。”为了更好地承担“世界图书之都”这份荣誉，斯特拉斯堡市政当局早早提出一份“阅读世界”的方案，将举办为期一年的图书活动，几乎涵盖了全市所有居民和地区。
“欧洲第二首都”
斯特拉斯堡最著名的标签是“欧洲第二首都”，作为欧洲议会和欧洲委员会所在地，早就与图书结下不解之缘。这座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城市，地处法国和德国的边境，毗邻莱茵河，不仅同时拥有德法两国的文化遗产，还有美丽的景致：堪比威尼斯的“小法兰西”美景，木结构立墙的特色民居，蜿蜒流淌的运河……仿佛置身童话书中。
“世界图书之都”在今年4月23日世界读书日当天举行了隆重的启动仪式，市长让娜·巴塞吉安、欧洲大都会区主席皮亚·伊姆斯以及众多作家、艺术家等，一同来到地标建筑斯特拉斯堡火车站，迎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全球图书行业代表团。巴塞吉安市长表示，“斯特拉斯堡自中世纪以来就站在道路与思想的十字路口。古腾堡选择这里诞生他的发明，斯特拉斯堡的历史与图书的历史早就融合在一起。”斯特拉斯堡出生的著名插画家古斯塔夫·多雷和朱莉·杜塞的展览当天揭幕。今年，斯特拉斯堡将从创作、出版和销售多个层面关注世界图书行业的发展，举办书商交流会、圆桌研讨会、大师班、各种绘本、有声读物和播客节等。
古腾堡与歌德的“对话”
在斯特拉斯堡的文化名人中，与图书最有渊源的还是被西方人视为“现代印刷之父”的约翰内斯·古腾堡。古腾堡虽然出生在德国美因茨，但早早就来到斯特拉斯堡生活，并在这里发明和改进了革命性的活字印刷机，让知识的迅速普及成为可能。为了纪念这位带来“启蒙工具”的工匠之子，斯特拉斯堡于1840 年在大教堂附近的广场上竖立了一座雕像，雕像上的古腾堡身穿长袍，留着德国式的大胡子，神情严肃，手中拿着一卷展开的卷轴。古腾堡数百年来一直在感召后人，其中包括曾在斯特拉斯堡求学的德国大文豪歌德。
颇具现代意义的是，斯特拉斯堡每周二、周四和周六都会举办露天书市，那些记录历史和时代的旧书、古董印刷品，会出现在离古腾堡雕塑不远处的书市上，这恰是他伟大发明的文化遗产。
特色书店各具风格
斯特拉斯堡还有很多与书籍相关的场所和古迹，吸引着广大文学爱好者。譬如古老的街道犹太街，相传曾是欧洲最早一批印刷店开业处，如今仍有许多文化商店在经营。犹太街深藏的古董书店“绿母马”里，弥漫着一种皮革、羊皮纸和灰尘的古老气味。走进满是历史气息的“绿母马”书店，四周立满的书架上不少是珍稀绝版书，门类包含法国历史、科学和医学。例如，1863年的《巴黎旅游指南》、1870年的《医学外科》、1668年出版的《拉封丹寓言》，以及萨尔瓦多·达利亲自画插图的《神曲》等。当然这些古董书籍的售价不菲，像《拉封丹寓言》前6卷就要超过5万欧元。
如果对现代图书或特色书店、文创用品感兴趣，也可以在斯特拉斯堡的大街小巷“寻宝”。位于巴特里尔码头的“珍稀鸟”，被评为当地最温馨的书店。这家小店专营法国文学和非小说类作品，藏在绿树成荫的运河边，古色古香的建筑、精巧舒适的休闲环境吸引众多游客，人们可以点一杯咖啡，一边品尝一边细读弗朗索瓦丝·萨冈的小说。
在另一栋木架结构的旧居里还能找到“老虎”——一家主卖漫画、图像小说和插图作品的充满设计感的书店。在斯特拉斯堡郊区，还有名为“蒸汽中心”的插画、图像和漫画艺术组织基地，在一处半荒废的工业仓库里，孕育着充满想象力的作品。
如果有资深书友觉得这些书店和机构都不过瘾，可以径直走向斯特拉斯堡现当代艺术博物馆，那里高耸的图书馆内珍藏着14万册书籍、杂志和原始档案，其中包括掀起世界美学运动浪潮的《达达主义宣言》原件，参观者离开时还可以在博物馆书店里买到装帧精美的各类书籍作为纪念。
不过，斯特拉斯堡作为“世界图书之都”的责任，并不只是呈现“岁月静好”，也要真实地反映图书和出版行业的现状。例如，近日在斯特拉斯堡举办的“全国书店大会”上，1200名与会者严肃地讨论该行业面临的挑战。法国有多达3700家独立书店，如今都面临销售停滞、利润降低、能源和员工开支飞涨等经营困境，大多数从业者仅靠着“对图书的热情”勉强维持。法国经济研究所数据显示，目前法国书店的平均净利润仅占销售额的1.1%，是所有零售业中最低的，预计到2025年这种趋势会进一步恶化。书商们呼吁政府和出版商、发行商等全行业齐心协力，为了生存互相让利，唯有这样才能有机会继续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