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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多了,豆腐担子里还剩下两块豆腐没卖出去。父亲灵机一动,拍着大腿说:“有了,送给你刘叔去。”没想到,这两块剩下的豆腐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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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一辈子,除了种地外,就只做一件事——做豆腐、卖豆腐。

在我们县城里,如果你听到“豆腐、浆水老豆腐”的吆喝声,那肯定是我父亲。因为没有人能像他那样把最后一个字拖得那么长。

据父亲说,爷爷在解放前就开了一家豆腐坊。解放后,我们家的豆腐坊变成了集体所有,爷爷也成为农业社里专门做豆腐的社员。

父亲继承了爷爷的手艺,长大后也在农业社的豆腐坊里做起了豆腐。

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父亲很快就在家后院搭起了豆腐坊,开始制作传统的浆水老豆腐。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人生有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如今做豆腐靠机械,而在七八十年代,农村人做豆腐全靠手工,用石磨磨豆子。

那时保存条件不好,磨出来的豆腐一般要赶在中午12点前卖完。

为了做豆腐,父亲几乎每天半夜三点多就起来推磨磨豆腐。到早上七点左右,豆腐做好了,他又急忙推着架子车走村串巷去叫卖。

后来,攒了点钱后,父亲买了一辆二八加重自行车,主动放弃了农村市场,每天驮着两大担子豆腐去县城卖。毕竟,县城的豆腐价相对高一些。

尽管父亲进入县城市场较晚,但凭借公平的价格和纯手工石磨豆腐的品质,他很快在县城站稳了脚,打开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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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高考失利后,我无奈地回到了农村老家。对于农民家庭来说,有个高中学历已经算不错了。

父亲可能知道我的英语太差,再补习几年也考不上好学校,于是对我说:“不上学了就跟着我卖豆腐吧,咱有这手艺。咱父子俩好好干几年,把这大瓦房扒了,盖个二层小洋楼,到时候十里八乡的姑娘肯定争着往咱家跑。”

有了我的帮忙,父亲做豆腐轻松了许多,他每天也不用起那么早了。我早早起床开始做豆腐,而父亲的主要任务便是卖豆腐。

其实我更想去卖豆腐,体验一下把钱装进口袋的感觉。可父亲却对我说,不论是做豆腐还是卖豆腐都要耐得住性子。等你做豆腐磨下了性子,就可以去卖豆腐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不再急着去卖豆腐,而是在家潜心研究做豆腐。

经过一段时间的琢磨,我对做豆腐的一些工艺进行了小改进,没想到不仅提升了产量,还提高了豆腐的品质。父亲也不停地夸我:“高中生就是不一样。”

就这样,我终于可以和父亲一起进城卖豆腐了。

一大早,父子俩各骑着一辆自行车驮着豆腐担子,向县城骑去。

到了县政府门口的十字路口,父亲对我说:“咱们父子俩分头叫卖,你走北街,我走南街,卖完了就在县政府门口会合。”

虽然是第一次叫卖豆腐,但我还是学着父亲的声调大声吆喝着。

果然有老太太听到吆喝声后走了出来,可看到不是父亲而是我时,不由得问道:“今天咋换成了个小伙子了,那个老王头呢?”

我一听,马上解释道:“老王头是我爸,我是他儿子,今天我头一次来卖豆腐,他上南街了。不过豆腐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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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老太太就让我开始称豆腐,也有的不太相信,扭头就回去了。

就这样,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我的豆腐担子还剩下将近一半没有卖出。正在我焦虑之时,忽然传来一阵豆腐的叫卖声。

我循着声音远远望去,只见父亲骑着自行车大声吆喝着“豆腐、浆水老豆腐”向我骑来。

看他骑着自行车身轻如燕的样子,估计豆腐已经卖完了。到了跟前一看,果然他早已将两担豆腐全部卖光。

看着我担子上的豆腐,他笑着鼓励我说:“没事,今天能卖出这么多豆腐已经不错了,比我头一次出摊时强多了。”

然后父子俩一起喊起卖豆腐来。

父亲的声音一出,果然又有几个人跑了出来,父亲一边麻利地称豆腐,一边向他们介绍我,大概意思是以后我就负责这片的豆腐市场了,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可能许多人已经买过豆腐了,眼看快到下午一点,担子上还剩下两块四五斤重的豆腐。

这时父亲对我说:“卖不掉就不卖了,拿了豆腐给你刘叔送去。”

我清楚地记得父亲常提到的刘叔,他曾是我们村的知青,与父亲年纪相仿。当年在村里插队时,他们关系很好。后来他进城谋生,具体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那天,父亲带我骑着自行车,七拐八绕地来到县城城关镇政府的院子。我们走到一间挂着白色门帘的小屋前,父亲敲了敲门,喊道:“老刘!”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随即开了门。“哎呀,王哥呀,又是来给我送卖不完的豆腐了?你送得再晚点,这豆腐都要变成臭豆腐了。”刘叔一看到父亲,便打趣道。

听着他的玩笑话,我不禁有些脸红,确实,豆腐放久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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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有豆腐吃就不错了,还挑剔个什么劲儿。先给我倒杯水,我这嗓子都干得冒烟了!”父亲笑着说道。

然后他指着刘叔对我说:“快叫刘叔。”

接着对刘叔说:“这是你大侄子,今年高考没考上,现在跟我学做豆腐呢。今天是他第一次来城里卖豆腐,没经验,最后剩下两块,就给你送来了。你要不然想吃还真没有!”

刘叔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边给我们倒水边对父亲说:“老哥呀,你咋这么没眼光呢?人家好歹是高中毕业,怎么能天天跟着你做豆腐卖豆腐呢?”

他突然转向我说:“娃,你想不想当兵?当兵可以考军校,你有高中文化,只要努力一下,考上军校没问题。到时候就是干部了,就不用跟着你爸天天卖豆腐了。”

然后他又对父亲说:“老哥,我说的对吧?你不想让娃当兵吗?还是你想让他一辈子跟你一样当农民?万一他考上军校,那就是公家人了。”

父亲急忙说道:“哎呀,咋不想呢?可咱农民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能不能当上呢?”

刘叔听了,立刻说:“只要你们愿意,娃身体也没问题,下半年征兵时你就不用操心了。”

父亲听了这话,马上笑着说:“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了。今天这些卖豆腐的钱,全拿去吃饭。以前都是你请我,今天让我好好请你一次。”

刘叔笑着说:“哎呀,我的老哥,你看看几点了,我早就吃过了。还是老规矩,你来我这儿,我请你,今天我请你和大侄子。”

那个冬天,我穿上了绿军装,进入了军营。两年后,通过不懈努力,我考上了军校,从此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变。

如今,我已经转业回到了地方,但我始终不忘刘叔的帮助。如果不是他的一番话,我可能一辈子都在磨豆腐、卖豆腐,过着平凡的生活。

刘叔的话改变了我的人生,他是我人生第一步的指路明灯。

两块豆腐,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和刘叔的兄弟情谊,让我受益匪浅。

我们应感恩那些在我们人生道路上给予帮助和指引的人。同时,也要保持一颗感恩的心,用行动回报社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最后,我想说,人生的命运有时在一瞬间就会改变。我们不应抱怨命运的不公,而应积极面对生活中的每个挑战和机遇。

只要我们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创造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