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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8日,对许多人来说是一个难忘的日子——马航MH370号客机神秘失踪,飞机上200多人凭空消失了。

这次空难事件疑点重重,以至于网络上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有的人大开脑洞,认为他们是穿越到了平行时空;有的人则希望他们平安降落到某个小岛上,上演“荒岛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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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网络上发言的人多抱着看客的心态,最心碎的要数罹难者的亲属。

他们很多人都难以承受失去亲人的打击,至今仍然走不出来。

河南农民栗二有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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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儿子随马航MH370一起失踪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因为一条短信,至今仍坚信儿子还活着。

离奇失踪的马航MH370

10年前的3月8日凌晨,马航MH370从马来西亚吉隆坡机场起飞,目的地是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飞机上搭载着227名乘客和12名机组人员,其中有154名乘客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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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日上午,100多位中国乘客的亲友在机场等待接机,按照预定时间,飞机将于6点半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一小时、两小时,飞机始终没有来,展示牌上关于飞机的信息只有“延误”二字。

飞机到底怎么了?工作人员无法给出确切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开始焦躁起来,突然,有一个男士举起手机,吃惊地喊了一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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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拥而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人迅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新闻。

他们得到了一个噩耗——MH370航班失联了。

最早的消息来自法新社,随后,中国民航局确认了该信息。

不少人当即崩溃大哭,他们的亲人或者朋友,正在那架已经被宣布失联的飞机上,生死未卜。

马航在确认飞机失联的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调查和搜救,中国方面也很快加入搜救行列中。

与此同时,马来西亚政府也公开了MH370失踪当晚的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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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飞机在空中飞行都要遵循固定的轨道,否则很容易跟其他飞机撞机。

MH370原定航线要飞往中国北京,一路向北。

可是,马来西亚军用雷达显示,MH370在起飞后不久,竟然掉头朝西边飞去,根本就没有进入中国境内。

也因此,中方没有探测到MH370的相关信号,只能遵照马方提供的信息开展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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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MH370遭遇了异常情况,机长不得不偏离了航向,飞向了茫茫太平洋。

这也进一步加大了搜救难度。

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MH370当晚的行踪逐渐被还原出来:

3月8日凌晨1点19分,MH370的机长通过无线电发布了一句“晚安,MH370”。

90秒后,飞机的信号突然消失了。

1点30分,同样在附近领域飞行的MH88航班机长应邀联系MH370,没有得到回应,他们也没有收到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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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军方雷达显示,MH370在失联后,曾做过多个异常动作,如突然将飞机飞至13000米的高空,又调转方向偏离了航向,随后又迅速降低到7000米的高度。

整个过程中,MH370的行迹飘忽不定,有目击者称其经过泰国上空,又飞向了哥打巴鲁北部,最后,彻底在雷达中消失了。

“俺孩子还活着”

栗二有得知孩子出事时,正在工厂里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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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栗延林在马来西亚务工,预计当天回来,乘坐的正是MH370航班。

他匆忙赶回家中,家门口聚集了一堆邻居——大家都看到了新闻,他儿子是村里的“高材生”,也是第一个出国的村民,备受瞩目。

妻子刘双凤已经哭昏,两个女儿也坐在家里哭,她们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毫无办法。

栗二有在伤心之余,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前往北京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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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航官方的结论是失联,失联就意味着还有存活的希望,栗二有不相信儿子就这样死了。

刘双凤醒来后几近崩溃,她残酷地埋怨栗二有:“是你害了他!”

原来,栗延林当初被安排外派工作时,有几个国家可以选择,是栗二有建议他去马来西亚:

“那里安全,没有什么动乱。”

没想到,在马来西亚没出什么问题,却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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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到此处,栗二有都悔恨不已,他也认同妻子的看法——是自己害了儿子。

为了找回儿子,连智能手机都没有用过的栗二有,逼着自己学拼音、查车票,带着妻子奔赴了北京。

在北京,他们见到了很多遇难者家属,大家怀着同样悲痛的心情,期待着奇迹发生。

栗二又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辈子没有出过省,连字也识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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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370事件新闻发布厅设在丽晶酒店,他带着一腔悲愤闯入,努力从发布者的长篇累牍中,寻找儿子的信息。

然而没有,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飞机究竟去哪里了?

在北京的日子里,栗二有和刘双凤没住过一天正经酒店,他们住过大马路、24小时快餐店、车站,被子一铺,就是床。

只要能找到儿子,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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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希望更加渺茫了——马来政府突然宣布,飞机坠落在南印度洋,机上无一人生还。

这意味着他们不会再加大搜救力度了。

刘双凤当场就倒下了,栗二有也好不了多少,然而他不肯相信这个结果。

他安顿好妻子,又加入遇难者的行列,到马来西亚驻北京大使馆抗议,要求他们继续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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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晶酒店,有好心的记者告诉栗二有,微博上有很多人为马航失踪的人祈福。

这是栗二有第一次听说微博,得知这个平台可以被很多网友看见,他摸索着开通了账号,此后十年,不间断地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布消息。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要去做,去发声、去寻找,只有动起来,儿子才有回来的希望。

不久后,马航给出了一个方案:向遇难者家属支付200余万的抚恤金,以寻求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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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二有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但他和妻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拿了钱,儿子就相当于‘卖’给他们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夫妻二人操劳了一辈子,此时只想让心爱的儿子回家,任何事都动摇不了他的信念。

时间一晃而过,有很多家属得不到结果,选择拿钱和解,栗二有的“战友”越来越少。

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孤独和迷茫,就在这时,一条消息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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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他回复了一条消息:

“在。”

十年追寻

栗延林有一个QQ号,栗二有学会上网后,想儿子了就会通过QQ给儿子发几条消息。

马航事件三年后的某一天,栗二又给儿子发消息,他做好了没有回应的准备——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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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消息发出后,对面很快回复了一个字:

“在。”

栗二有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儿子回消息了!

他很快又连发了几条,追问儿子在哪里,怎么不回家,可是,对面再也没有回应了。

栗二有却相信,儿子一定还活着,他或许是被某个团体绑架了,而现在,他找到机会联系自己了。

他拿这个事咨询过很多人,甚至打了腾讯的客服电话,得到的结果却是“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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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通过不法手段,窃取了栗延林的账号和密码,还给栗二有发了消息。

真相摆在眼前,栗二有却不肯认,他的坚持需要一个依托,这条消息来得正好。

此后数年,栗二有和刘双凤再没过过一天舒心的生活。

他们依旧种田、去工厂打工,但会将挣的每一分钱都存下来,存够一笔,就去北京,去马来西亚驻华大使馆要说法。

栗二有还曾亲自跑到马来西亚,寻找儿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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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穿着印有“MH370平安回家”的字样,很多人都会过来关切地问一句:“进展怎么样?”

栗二有心如刀割,他只能遗憾地摇头,在人离开后暗自流泪。

马来西亚之行,让栗二有体验了一回“海难”。

他们在乘船前往某个小岛搜寻时,遭遇到风浪,船翻了,栗二有溺水了,在窒息的边缘,他想,儿子是否也曾经在水中苦苦挣扎?

搜寻并不是一无所获,他们亲自找到了一块飞机残骸,却没有发现生还者的痕迹。

栗二有开始相信,自己的儿子说不定在某个海岛上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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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延林以前很喜欢读《鲁滨逊漂流记》,他出事后,栗二有将这本书翻来覆去地看,他觉得儿子也会像鲁滨逊一样,顽强地生活在荒岛上,在寻找回家的办法。

在马来西亚的海岛上,栗二有从树上摘下一颗不知名的果子塞进嘴里,同行的人提醒他:“别吃,可能有毒。”

他却咀嚼得更快,他多希望,儿子求生的地方能长满甘甜可口的果实。

如今,距离马航失事已经过去了十年。

有些遇难者的家属承受不住打击,已然离世;有些家属选择了和解,开启新的生活;还有一小部分家属像栗二有一样,在坚持寻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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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马来西亚总理安瓦尔表示有可能会重启MH370的搜救工作,这对栗二有来说,又是新的希望。

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不介意再等一个十年,只要儿子能够平安回家。

参考文献

每日经济新闻《时隔10年,关于马航MH370,或有重大事项发布!失联乘客家属再次赴马参会,该国交通部长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