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高考的那一年吗?当然记得了,我参加过两次高考,一次是1977年12月,一次是1978年7月。
高考改变命运,对于我们当时的下放知青来说,体会是最深刻的了。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报》刋发了《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虽然距高考仅仅不到两个月的复习时间,但是,凡揣有一个大学梦的人,复习已悄然开始,应该是早有一些准备了。
约莫1977年的6月前后,有一次我从知青点回家,妈妈告诉我:赵同学说,今年的高考可能要改,实行统一考试。赵同学是下放在爸妈所在学校那个大队的知青,为耕读教师,据他说,他有亲戚在地委办公室工作。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第一次得到这样的信息,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拿起了已搁置了几年的课本,开始了初步的复习,实事求是的说并没有认认真真的对待,因为心存疑惑。
当时,我是生产队会计兼记工员,每天记工必须要到田间地头,去几个地方,月底还要集中几天时间做会计帐,所以复习就是在生产队里抽出点时间看书,甚至是偷偷的看,不便声张。因为想着要表现好些,招生招工还是要基层推荐的,看书多半是晚上的时间。
很快到了暑假,最为关注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大、中专推荐招生了,但迟迟没有进行,只到暑假结束。在这过程中对高考改革的猜想和传言更多了一些,期望也更大了一些,有更多的人陆陆续续拿起课本暗中复习。但改革的程度能有多大,能否直接报考,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以至于在恢复高考之后,我和弟弟报名时,还有人讥笑,“考大学,还考‘二学’哩”!可见,那种思潮的影响之根深蒂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报》刊发《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恢复中断十年的高考,这则消息不仅让密切关注高考的人们雀跃不已,而且让全社会为之振奋,全民都感受到了新的希望,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恢复高考的消息终于得以证实。
现在回过头来看,根据披露的一些资料,从1977年6月到1977年10月,就高考制度改革召开了多次会议,而这些会议或多或少都传递出了一些高考制度改革的信号,并被有心人扑捉到。
既然考试资格肯定没有问题了,接下来就是考虑将要选择报考的科别。我和弟弟均选择了理科,一是自我感觉理科成绩偏好,二是觉得以后就业的面宽些,所谓“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爸妈考虑到我年龄大些,让我报考中专,说这样保险系数大;弟弟报考大学,既使考不上,年龄小几岁,回旋余地大些,当时的主要目的就是从农村尽快走出来。于是我放下高中课本,专心复习初中知识,并依然回到生产队。
后来公社中学办了复习班,因为交通不便,时间又在晚上,所以也没参加。大概距高考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妈妈催促下,我请假回家了。之前,妈妈也曾多次催促,我以在生产队不影响复习为理由而没有回去,实际上还是想着两不耽误,给生产队留个好印象,现在看来当时太迂腐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为节省我们的复习时间,是爸爸去公社给我们报的名,回来后爸爸讲,报名时公社教办室的几位领导说,孩子成绩这么好怎么报考中专呢,岂不是耽误了吗,还是应该报考大学,于是爸爸又将我改为报考大学。事不宜迟,距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我立即放下初中课本,抓紧时间复习高中内容,直到考试前,还有一些内容没来得及复习一遍。
志愿是在考试前填报,没有分数参考,也不了解考生整体水平,更没有经验,只能根据自己的情况斟酌,我填报的志愿是安徽农学院,属于比较冷门比较吃苦且招生人数较多的专业。弟弟填报的是合肥工业大学。
考试日期是在1977年12月10日、11日两天,语文、数学、政治、理化四张考卷,总分400分。当时各级都比较重视,我们是由公社教办室领导带队,全体考生统一乘车,统一食宿,住在县委党校,一个三间屋的大通铺里住了好几十人。考试的前一天下午,全县考生先集中在一中的小操场上,听县里有关领导动员讲话,之后去认考场。晚饭后,大家便统一都在宿舍里,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几十人海阔天空,其中有一个报考艺术类的考生,拿出自己的画作展示,并讲述他外出画像的经历。
这么多人,直到十来点钟还一直嘈杂着,没有一丝睡意,我和弟弟便一道出去,借散步清静一下。记忆比较深的是,语文考试中的作文。我的习惯是先打一遍草稿再腾,由于考试时没带手表,难以掌控时间,担心写长了来不及腾完,所以写的短了些(可能増加了作文失分),以至于做完整个试卷后还剩余了很长时间。第二天下午考的理化,有些题目明明是会的,甚至是复习里做过的类似题目,不知是不是因为大脑太疲倦了,无论怎样也集中不起精力来,思维好像处于停滞状态,感觉到会却无从下笔,只能眼睁睁丢分。
考试结束后,依然是由公社领导带队,统一乘车返回。因县城有亲戚,考试后想和弟弟去看一下,推迟半天回去,带队领导虽和爸妈都很熟悉,对我们也很了解,却还是再三叮嘱,可见当年之重视程度。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经过焦急的等待,终于迎来了 好消息,公社专门派人送来通知,我和弟弟二人均进入初选,而全公社报考大学的也只有我们二人初选。
按录取1:1.2初选之后,进行体检、政审。去县城体检时,在教育局院内的红榜上,赫然看到了我和弟弟的名字,并且名字恰恰相连。因为按照准考证号码,我和弟弟的准考证号码之间的考生没有被初选的。人们看到后就自然连想,说是一家的兄弟二人。体检也是按准考证号码顺序,每到一科室,体检医生首先问我们是不是兄弟二人,可见当年人们对高考改革的期盼和关切。初选之后,弟弟等来了录取通知书,而我名落孙山。
之后又经过半年,参加第二次高考,我也如愿以偿,成为1978级大学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