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船长与船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表哥三十多岁了,还娶不上媳妇,前段时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家里开商店的姑娘,听二姑说,两人相处得还不错,似乎有机会结婚。我们这些亲戚也劝表哥,让他跟人家姑娘好好相处。

可是没几天的时间,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表哥每天下班都去姑娘家里,帮着人家搬东西,理货,甚至是帮人家收钱,活干了一大堆,可却一分辛苦钱没有,只得了姑娘的几句空话:“哥哥好厉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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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劝她,这事情还没成,八字还没一撇,不要对女方那么上心。可是表哥不听,二姑还嫌我们多管闲事,觉得我们是嫉妒表哥。这下我们还能说什么呢。表哥可倒好,还没结婚就一个劲地讨好人家。

有一天晚上,二姑给父亲打电话了,哭哭啼啼地说,那姑娘半夜说要吃螃蟹,表哥一个翻身起来,买了四百多的螃蟹,一整箱送到了女方家里,结果那姑娘收了东西,连门都没让他进,直接给赶了回来。

二姑哭得伤心,父亲也气坏了,当即拉着我赶去了女方家里,要回了那价值四百块的一箱螃蟹。回家的时候,父亲在前面骂了一路,表哥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一句话也没说。我也觉得十分无奈。

后来,表哥和那个姑娘终于还是分手了。相亲不成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那姑娘心也不诚。可二姑却后了悔,总说那姑娘多好,表哥找个对象多不容易,又埋怨我们家办事太急躁,把人家姑娘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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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出了事,二姑和表哥就来找我们帮忙,办好了人家不感激,办不好反而要埋怨。刚开始大家还不知道,时间长了谁都清楚。我们这些亲朋好友,大部分都对二姑他们家敬而远之,也就父亲心软,一次又一次地去帮他们。

表哥分手后,颇为伤心了一阵,对我们的态度也很恶劣,母亲看不下去,要去说,又被父亲拦住了。或许在父亲眼里,表哥还是个孩子吧。

其实表哥也是个可怜人,从小他的父亲就不在了,是二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当然这中间少不了我们这些人的帮忙,可我父亲那一辈的人,总归是瞧着他长大的,还是不忍心看他栽跟头,遇到事情了总是情不自禁地去帮忙。

表哥虽然自小没了父亲,可却并没受多少委屈,二姑宠着他,对他是言听计从,父亲和其他的亲戚对他也是很好。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了好玩的玩具,父亲总要送去给表哥,还教育我说:“你表哥没父亲,对他好一点。”

温室里养不出好的花朵,这句话用在人身上也是一样。娇生惯养的表哥,长大后变得很顽劣,学习不好,做人也不靠谱,现在这么大岁数了,找不到媳妇,也赚不来钱,连一技之长都没有,卖力气的活又不愿做,整天就在家里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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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虽然不聪明,但也是个老实人,面对这样的表哥,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劝慰,可表哥哪里听她的话。她整天跟我们这些亲戚哭哭啼啼的,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我们都觉得很烦,可又毫无办法。

二姑的身体不好,最近这段时间总生病,每次我们去慰问,她总是自嘲:“我可能没多长时间了。”我们再劝,她又要说:“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孩子,我走了,她可怎么办?”每每说到这里,她都要轻声哭几声,我们就在一边不敢吱声。

父亲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见二姑如此,当即保证,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由他来负责表哥的一切事情。二姑感动得落泪,母亲惊讶地看着父亲,表哥却在别的房间里打游戏,声音此起彼伏。

二姑终究还是病倒了,她住院的时候,都是我们这些亲戚在旁边照顾,表哥名义上是出去打工赚钱,只是偶尔来看看,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只是在逃避责任罢了,他不愿在病床前伺候二姑。

可怜二姑每天躺着念叨自己儿子,表哥却不在身边,眼看着二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父亲气坏了,当即给表哥打去电话:“你妈妈生病了你不知道,赶紧回来。”表哥慢悠悠地说:“我干活呢,回不去。”父亲叹口气:“那你永远别回来了。”

表哥还是有点良心的,当天晚上,他还是回来了,坐在了二姑的床前,只是他跟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懂得照顾人,二姑咳嗽得厉害,他也不懂得倒水,连卫生纸也不给递一块,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大伯在一边气得脸色都变了。

大伯气呼呼地说:“我们在这伺候好几天了,你也得尽点责任了,总不能指望着我们吧。”表哥斜着眼睛看了大伯一眼说:“我没不负责啊,你们来看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大伯气坏了,骂了一句直接离开。

表哥这话都说出口了,我们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父亲大手一挥,我们都陆续离开了,只剩下表哥一个人陪在病床前。我小心翼翼地问:“爸爸,真让他自己陪着吗?”父亲摇头说:“怎么可能,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吧。”这下,我也算放了心。

当晚,我们正在吃饭,家族群里却传来了一大串的消息,打开一看,却是表哥把二姑住院的照片,发了几十张上来。病床上的二姑,脸色很差,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很可怜,表哥把照片发上来,让人看着挺不舒服的。

可表哥接下来的做法,就更让人难受了。他居然跟我们说:“我妈生病了,你们每家出7000吧。”他这话一出,连父亲都愣住了,群里鸦雀无声,大家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谁也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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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二姑生病,我们是该拿些钱来,可表哥要的方式不对,他如何摆宴席请我们这些亲戚吃饭,在吃饭的时候央求大家给点钱,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拿些。可他居然在群里说,一点都不正式,而且还张口就要7000,这谁受得了呢。

所以,大家都没搭理他,大伯立刻就给父亲打来了电话,当时就骂表哥忘恩负义,父亲一边劝大伯,一边让他别把事情闹大,所以我们在群里都没说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表哥沉不住气了,又发了个消息“你们说话呀”。我们仍是谁也没搭理他。又过了二十分钟,表哥在群里发了个红包,却没有人抢,一句话都没有,这下,表哥彻底生气了。

他居然在群里把我们这些人都给数落了一顿,说我们都是假的,也就会说几句空话,一句帮忙的话都没有。大伯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在群里骂表哥脏话,其他的亲戚也是纷纷附和,把表哥骂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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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表哥气得退了群,可群里依然骂声不止。不光是大家,连我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大家为了二姑的事情忙前忙后,刚回家休息一会儿,他就让每家出7000块钱来,又没人欠他的。

等到第二天,我们再去医院看望二姑,却发现她好多了,去问了医生,医生还说:“她本来就要好了,昨天我就跟,那个人是她儿子吧,跟她儿子说过了。”医生说完就走了,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表哥急吼吼地在群里发二姑住院的照片,原来是二姑的病快好了,再不要钱就没机会了。原本我们还不想把这件事跟二姑说,怕她想多了伤身。可既然二姑已经回复了,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

走进病房,二姑亲切地跟我们打招呼,还夸自己儿子多么孝顺,母亲没管那么多,跟二姑原原本本地说了表哥昨晚在群里要钱的事情,说到激动的地方,气得都坐不稳了。刚开始二姑也很生气,连连咳嗽了几声,可听到表哥要钱,二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你们给钱了吗?”二姑问。母亲一下子就懵了,怯生生地说:“我们没给啊。”二姑叹口气说:“你们没给钱,那还计较什么。”看二姑这样的表现,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有其子必有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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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悻悻地离开了病房,正巧表哥过来,在走廊里遇见,因为昨天的事情,现在就显得十分尴尬。母亲上前打招呼,表哥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连看都不看一眼。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表哥在病房跟二姑抱怨:“你看他们,没有一个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