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岁月的流逝,我越来越信任命运的安排,特别是在婚姻方面,无论如何想逃避,却始终无法摆脱它的决定。

这种看法并非空想,而是我经历种种后得出的结论。

我的丈夫陈二金,我们本来是来自完全不同社会阶层的两个人,但命运让我们不断交错,最终走到了一起。

他常常以此来炫耀,说这一切都是缘分,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彼此。

我真是晕了!无论如何,事实上我确实是“栽”在他手里,实现了他初中时的“豪言壮语”:长大了就要娶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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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69年出生在江淮流域的一个小村庄,家里有我和三个兄长。

尽管那个时代物质匮乏,但由于父亲在市纺织厂工作,母亲勤俭持家,所以我们家在村里算是经济条件较好的。

可能是因为父亲外出见多识广,他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三个哥哥都完成了初中学业,在当时算是有文化的人。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大哥20岁入伍当兵,因为他的书法好,机智过人,后来在部队中晋升;

二哥多才多艺,音乐画画样样精通,后来考入地方中学,毕业后留校任教;

三哥爱玩心重,学业不佳,常逃学,让父母十分头疼。母亲经常说他是“种田的料”。但他终究找到了自己的路,顶替了父亲提前退休的位置,成为纺织厂的一名工人。

三个兄长都“跳出了农门”,不再从事农耕,父母在村里倍感骄傲。

作为家里的“丫头王”,我自然也不甘落后。从小到大,我的学业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因此,每当二哥带同事回家吃饭时,父亲总是骄傲地端着酒杯说:“我家的小云决不让她读中专,要上高中、读大学。因为我们家还没有出过大学生呢。”

父亲希望我成为村里第一位走出去的女大学生。

我自认为有天时地利人和,学业优秀,备受称赞。在服饰打扮方面,我也是当时的时尚佼佼者。

记得当年我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时髦的“的确良”衣服,脚上是哥哥从城里给我带回来的棕色半高跟皮鞋,头上系着藕荷色的纱巾,引领了同学们的时尚潮流,吸引了无数目光。

我最喜欢期末考试,因为我不仅学业优秀,还多次荣获“三好学生”的称号。站在领奖台上,我如同“穆桂英挂帅,场场在”。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的确引来了嫉妒和羡慕,尤其是班上那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他们甚至为我编了顺口溜,有一次打赌,说等我进教室,就一起高声喊:“丝绸袄、灯笼裤,蚕豆皮鞋‘咔咔’响~”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我当时尴尬得满脸通红,但他们并没有点名,而且那几个男生都是学习差的,我不愿与他们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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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同桌刘树娟关系不错,她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唯一的问题是喜欢说个不停。除了上课不敢讲话外,其他时候都是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有一天课间,我和刘树娟一起去厕所,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唐云,陈二金背地里说你的坏话了!”

我听了一愣,心想那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学习成绩平平的家伙,应该没什么好话。我不屑地笑了笑说:“说就说呗,大不了说我是靠我二哥关系,老师才对我特别看重,所以才学习好。”

刘树娟突然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说:“如果只是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陈二金和几个男生吹嘘说,他长大了要娶你做老婆!”

我听到这话气得七窍生烟!但我还是冷静下来,开始怀疑这是否真实。

我冷笑道:“谁告诉你的?陈二金敢这么说?”

刘树娟认真地举起右手发誓说:“绝对真实,是我堂弟刘松亲口告诉我的。”

刘松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平时话不多,看起来很老实,我虽然不太相信刘树娟,但刘松不会胡说八道。

我当时气得满脸通红,心跳加快,差点拿起东西就去找那个轻率的陈二金算账!

我咒骂道:“陈二金,你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让你后悔说这番话!”

但上课铃声响起,我只能强忍怒火回去上课。不过那节政治课,我心思全在想如何回击陈二金。

陈二金是邻村人,我们学校在村庄西北角,原址是一座土地庙。放学时我们都要走一段乡间路,我确信总有机会找到这个“二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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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知道在学校里找他吵架不太合适,所以中午放学后找他吵架的机会很小,因为周围总是有很多人。所以那几天我满脑子都是怎么骂陈二金的话,例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因为我是语文课代表,经常被要求帮忙出黑板报。有一天我从办公室拿了各种颜色的粉笔,按照校刊上的设计在黑板上画图案。

完成任务后,我背着书包准备回家,突然看到陈二金和几个男生在乒乓球桌那边说笑。他们分开后,我看到了逮住他的机会!

在校园里我不便找他麻烦,只好紧跟在他后面。我像特务追踪地下党一样,一路跟着他,等待合适的机会在人迹罕至的路段找他“算账”。

陈二金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一手提着帆布书包,一手拍着节奏,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嘴里还哼着歌。

没过多久,我确认周围没人后,迈开步子,大声呵斥道:“你,站住!”

尽管个子不高,但我声音响亮,这一声喊得陈二金吓了一跳!他扭头望向我,满脸胆怯,试图讨好地笑了笑。

我毫不客气地把之前想好的话一口气说出来!陈二金低头不语,像被斗争四类的人一样,完全无言以对。

很显然,他已经默认自己说过这番话。

我越说越生气,指着他说:“如果我再听说你乱说八道,我让我三个哥哥一起来收拾你!你信不信?你配不上系鞋带!”

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是够狠,一点面子不给。从那以后,陈二金每次见到我都会绕着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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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开始,学习压力加大,我逐渐把陈二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按照父亲的希望,我进了当地的一所重点高中。

不过有一天,去报到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陈二金!难道他也考上了?这让我有点不敢相信,难道他也像他们那些“啤酒肚”一样吹牛吗?

结果,我们在校务处登记时,我看了看他的中考分数,竟然和我只差了40多分。我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碰巧瞎猫逮着死耗子了。

不过,幸好我们没有被分在同一个班级,我也不希望他在我眼前晃悠。

我们的学校是走读制,每周六晚上回家一次,星期天下午或者周一一大早就得赶回学校。虽然我家有辆大自行车,但我从不敢骑,都是靠公交车。

陈二金也是步行,据我所知,他家兄弟姐妹很多,之前生活困难,后来分田到户好像好转了点,但应该也没多余的钱买车。

不过我一直搞不明白,他居然也能考上高中。

后来,我们分科到高一第二学期,有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陈二金突然从小树林中钻出来,笑嘻嘻地问我:“唐云,你打算学文科还是理科呀?”

我听了根本没好脸色,直接瞪了他一眼:“我学什么科跟你有关系吗?”

那时候我心里暗骂: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有多远滚多远!

高中三年转眼就过去了,我高考没考好英语,只达到了大专分数线。填报志愿时,我听从二哥的建议,除了师范类就是财经类。其实我有点不甘心,但父亲安慰我说:“也不错了,复读的那么多,你作为应届生‘一炮打响’,很不错呢。”

最后我被一所师范学院录取。

大家闺秀,百家求,读大学期间还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我父母很开明,说婚姻的事让我自己决定。我也只是听过介绍,连面都没见。

我虽然个头不高,但相貌还算可以,在大学时也有几个男生对我表白,但我当时想着不要找同行,因为我二哥二嫂都是老师,将来再找一个老师,未免太像“教书匠”。

大概是大三的时候,我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几句苍劲有力的古诗。署名居然是陈二金!

我不屑一顾地嗤之以鼻,心想:凭他也敢在我面前炫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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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随手把信放在一边,根本没当回事。看来他是高考失败,去参军了。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县城教书,作为20多岁的大姑娘,父母开始为我的婚姻着急了。有一次回家,母亲提到王家疃的老陈家托人来提亲。

一提到王家疃的老陈家,我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陈二金吧?

果然,母亲苦笑道:“老陈家的二儿子在部队考上军校了,但他们家情况不太好。”

她接着说了一堆,我没怎么听清楚,大概意思就是:孩子人挺不错,就是家里稍微有点穷。

当初以为这一切早已成为过去,然而不久之后,我收到了陈二金的来信。他的信纸长篇大论,不仅如此,还附上了他穿军服时的一张照片。

我捧着信纸仔细观察,惊讶地发现陈二金的容貌挺俊秀的,剑眉星目,尤其是他穿着挺拔的军装,更显英姿飒爽。

于是,我拿起笔回信……

从那时起,我与陈二金开始了长达一年多的书信往来。不知不觉间,他那些“糖衣炮弹”击中了我的心,我们情投意合!无需任何媒人牵线。

我们于1993年元旦结为连理,然后因工作原因分居多年。直到儿子三岁,我们才一家三口团聚在陈二金所在的城市。

陈二金在军装中度过了16年,后来转行进入政府部门工作。我们的生活幸福美满,共同经历了很多。

陈二金懂得浪漫,每年结婚纪念日他都会记得,我们会在烛光晚餐中共度时光,他还会送我各种小礼物。

我有点自恋,总觉得陈二金是个运气好的人,竟然娶了我这样一个优秀的伴侣。

每次他都会得意地说:“缘分天注定,我年少时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好吧,我认命了!那就罚他给我站一辈子岗,做一辈子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