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出差回来当天,迎接我的是儿子的死讯。

我在外一个月,将孩子托付给了老婆,短短一个月,他就死在了家里。

我给林佳打电话,她语气自然:“怎么了?我在外办事。”

可是下一秒,我听到了男人剧烈的咳嗽声。

她慌张的挂断电话,我连那一句儿子死了都没说出口。

算了,就这样吧。

我不想追究,因为,我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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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儿子刚满五岁,正是调皮可爱的年纪,我幻想着一开门他会朝我扑来的身影。

可是当我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儿子冰凉的尸体。

他小脸青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手脚都粘合在了一起。

也许已经死去多日,因为身体上已经爬上了尸绿,他怀里还揣着一个台式座机。

我全身冰凉,一下子跪坐在地,我颤抖着想要探一探他的鼻息,触之所及一片冰凉。

绝望如海潮一般淹没了我,我用力地喘气,在浑身的颤抖中给林佳打了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传来女人的声音。

“怎么了?我在外面办事。”

她声音温和沉静,再正常不过。

可是下一秒,我听到了男人剧烈的咳嗽声。

她慌张的挂断电话,我嘴里那句儿子死了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男人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是林佳的发小季年。

系统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攻略对象死亡,宿主即将被抹杀。”

“我还有多久?”

系统罕见的沉默了一瞬,说道:“半个月。”

我点点头,将儿子的身体抱起。

我不来自于这个世界,我是攻略者,最初我的任务是攻略林佳。

直到季年出现,系统判定她婚内出轨,我的任务失败了。

好在系统人性化地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将我的攻略对象变成了儿子。

只要儿子能平平安安长大,我就可以健健康康存在于这个世界。

起初,我觉得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我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儿子上。

儿子,就是我活着最大的动力。

可是在这短短几天内,一切都变了。

我麻木的将儿子带去火葬场,胸腔震得发痛。

我勉强支着身体,宛如行尸走肉。

好孩子,这一世爸爸没照顾好你,下一世再去找个好人家吧。

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对不起你!

黄泉路上如若孤单,爸爸马上就下来陪你。

我眼眶积蓄着眼泪,那么大的孩子,最终变成了我怀里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我带着盒子,心下茫然。

最终选择了将他葬在了出火葬场后的第一棵梨树下。

做完这一切,我才去找了林佳。

我知道季年住在哪一家医院,同样也知道,他快死了。

我进入病房时,林佳正坐着给他削苹果。

苹果削了一圈又一圈,第三圈时,他们才突然发现房中出现的我。

季年全身都插着管子,面色青紫,嘴唇枯槁,长期的治疗连头发都掉没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头顶,旁边就连着他的生命体征监护机。

季年眼珠子转了转,虚弱的说道:“祁哥。”

林佳乍一看到我,立刻站起身,将季年牢牢护在身后,就像护鸡仔似的,一脸防备:“你要干什么?”

“季年是病人,你别冲动。”

“我就是来陪陪他,他快死了,你还跟个死人计较什么?”

我没理会这些话,直接将话挑明了:“儿子死了。”

2

林佳瞪大眼,苹果重重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她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下一秒又恢复了冷静。

她皱着眉,言语多是不屑:“祁安,你现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拿儿子的死要挟我?这种蹩脚的骗局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吧。”

她看起来对我十分失望,语气冷硬无比。

“原本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为了挽回我,这种骗局也能说出来。”

另一边,季年还在断断续续说着:

“哥……你别生气,是我让佳佳来陪我的。”

“我活不了多久了,不会跟你抢什么。”

“你怎么能利用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啊!”

最后一段话他说的十分困难:“你就当发发善心,让她最后陪我一程,好吗?”

林佳眼里涌出眼泪,“你别这么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转过头,她对我的怨恨不加掩饰:“你可以走了吧?别给阿年添堵了,他是病人。”

我沉默着看着,过了良久,点点头:“我没骗你,更不会拿儿子的生死要挟你。”

“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证。”

眼见着林佳又要皱起眉头,我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事到如今,她仍然不信我!

我站了很久很久,只留下了一句:

“恭喜啊,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们百年好合。”

我未尽的半句话是,别再出来祸害别人了。

再狠的,我也说不出来了。

原本,我的生命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为了我,一半为了儿子。

现在儿子走了,我的人生只剩下死路一条。

我无力去说,更无力去抗争。

林佳嫌恶的皱起眉:

“快滚吧,别脏了我们阿年的病房!”

“他是病人,你就不能让让他吗?”

我让让他?可是谁来让让我!

短短几天,我失去了一切。

我扯出一抹笑,想来也是难看至极。

“林佳,你会后悔的。”

临走前,我看见季年得意的表情,也看清了他的嘴型。

他在无声的说:“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我赢了。”

我承认,在这一方面我一败涂地。

这是我和林佳结婚的第六年,相爱的第七年。

世人常说七年之痒,我们却从来没有过。

原因无他,林佳从未爱过我。

她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从始至终只有同一个人。

只不过因为季年喜欢另一个女孩,甚至为了她出了国。

她才被迫不得已选了对她百般好的我。

婚后七年,我们相敬如宾。

对外,我是温和体贴的丈夫,她是知情达理的妻子。

对内,我是爱而不得的守望者,她是糟蹋一地真心的狠心人。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孕育出一个可爱的孩子。

直到一年前,季年突然回来了,不仅回来,还带了一堆烂摊子。

林佳卖了我们的婚房给他填补赌债,卖了我们的结婚戒指,为季年治病。

“抱歉,这些我会尽早还给你的。”

“我总不能接受季年活生生死在我面前吧?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林佳的话时常在我心头浮现,字字钻心剜骨,让我痛哭。

我已经忘记有多少个夜晚她未归家,我找了多少个理由给儿子。

“妈妈只是出去照顾病人了,妈妈很爱宝宝。”

儿子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十分勇敢的说:“没事的!以后宝宝长大了,就会保护好妈妈!”

诸如此类的话,我说过很多遍,也听过很多遍,我觉得一切都会好的。

直到一个月前,公司有一场实在重要的生意需要远赴外省。

我们的家底早就被林佳掏光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拜托林佳好好照顾儿子,她也一口答应下来。

却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让儿子活活发烧死在了家里。

回忆到了这里,满目疮痍。

罢了,往事暗沉不可追。

来日之路未必光辉璀璨。

3

手机不停的震动起来,带着林佳的专属铃声。

我接听后,她难得语气有些犹豫,放软了姿态和我说话:

“祁安,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去陪季年的,你也知道,他快不行了……”

“他说,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举办一场婚礼,你知道的,死者为大。”

她耐心的等着我的回复,我静静的看了一会窗外的景色。

明明正是艳阳天,为什么心里却感觉这么冷呢。

“既然这样,你去举办不就行了,来问我的意见干什么?”

林佳有些恼怒,恼怒于我的反抗,恼怒于我的不听话。

在她心里,我就应该无条件顺从她的。

最后,这种种不满,就像尖锐锋利的冰锥,纷纷刺向我。

我听到她说。

“我们离婚吧,等婚礼结束,我们再复婚。”

“我不想让季年成为第三者,这个婚礼是我欠他的。”

我捂着心脏,感觉一颗真心被人掰碎了揉开,再被林佳一脚踹进尘埃里。

她心疼季年,不想他担上第三者的骂名。

可是我呢?

她哪怕有一点点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我无法再伪装出平静,情绪就像突然爆发的火山,让我止不住痛斥: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复婚?你和他过一辈子啊!”

我一直的抗拒终于激化了她,她陡然尖叫出声:

“祁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么不可理喻!”

“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和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后面的话,我都听不到了。

我捂着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越来越喘不过气,喉咙被堵住,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开来,连时间都变得无比漫长。

所处的世界好像变成了一座以爱为名的高塔,将我紧紧禁锢在里面。

因为我爱她,所以我就得事事以她为先,哪怕我的妻子要去照顾另一个男人,我不能有半分怨言。

我颤抖着,战栗着,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痛苦和绝望。

最后,我听到我说:

“林佳,如果说我要死了呢?你还要和我离婚吗?”

林佳嗤笑一声,满是不在意:

“那你最好别死在我面前,我嫌脏。”

我挂了电话,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静。

结果,没过多久,林佳突然回来了。

她冷着脸,发梢凌乱,清秀的脸上就像染上了一层霜。

在见到我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时,她脸上的寒意更甚,转而换上一副冷嘲热讽的语气:

“这就是你说的要死了?”

“我看你明明好的很,就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逼我回来吧。”

我捏着瓶盖的手更紧了一些,直到那种尖锐的疼痛传来,我才后知后觉松手。

“我才是你的丈夫。”

我抬头,对上林佳那双带着怨恨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骗你,就为了和另一个男人争夺你的关注?”

林佳呼吸一滞,眼神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看见这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时,这感觉愈发强烈。

“你把儿子藏在哪去了?”

“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有权利知道他的全部情况。”

我将瓶盖扭开,故作镇静的吞下一大口水,温水下肚,这才缓解了几分喉头的干燥。

“儿子死了。”

“因为你去陪季年,儿子发烧死在家里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

林佳猛的站起身,愤怒,疑惑,痛苦,这三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种愤怒。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她漠然的站起身,去找了家里的医药包。

林佳拿出一板发烧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出去之前,专门找了保姆来照顾儿子,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