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从小我就被灌输长姐如母的思想,要无条件帮扶弟弟,负起家庭责任。

弟弟冲我发脾气我不能反抗,因为我是姐姐。

弟弟抢我东西时我不能说,因为我是姐姐。

弟弟长大后我得尽心尽力帮扶他,因为我是姐姐。

我只是姐姐,不是妈妈,也不是忍者。

终于连我的一辈子都被长辈们摆上台面安排好时,我愤怒揭竿而起。

这个姐姐,我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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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手边是房东催缴了许久的房租欠款单,我看着银行卡里剩两位数的余额,望着天花板有些迷茫。

很小的时候我的生活费就是自己挣的,压抑了太久,毕业特意找了个离家远的工作。

可惜近来行情不好,工资被公司拖欠了好几星期。工作以来的薪酬除了应付自己基本生活,几乎全部交给了妈妈。

可我现在实在没钱付房租了。

犹豫许久,终于拨出了那个备注为“妈妈”的电话。

电话被接起,那头传来她阴阳怪气的声音。

“呦,终于主动跟家里联系了?遇上什么事了是吧?”

这是我妈,可却又不像我妈。听闻我似乎落了难,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丝毫不加掩饰。

“能不能借我两千?”我压下心底的酸涩开口问。

话音未落,她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质问。

“你是不是赌博还是乱买东西了?”

“怎么会没钱?你不是刚要发工资吗?”

“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姐姐,工资得存着。不然以后爸爸妈妈老了没有工作能力,这个家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办?”

尽管从小到到类似PUA的话早已听得都长茧子,如今听到她的数落,心里还是无法避免的失落和痛苦。

我看着眼前仅仅五平米的屋子有些愣神。

父母总说不理解我离家那么远工作,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只是想离他们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们的爱和掌控让我窒息。

用“长姐如母”,将我从儿时绑架到现在。

从前的我总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不够听话,他们才不待见我。

可我听从他们的建议放弃了教育资源更好的大学,由他们安排进了离家近却当牛做马还工资极低的工作单位,可他们对我的不满却越来越多。

弟弟闹脾气泼我热水时我不能反抗,因为我是姐姐。

弟弟抢偷吃我东西时我不能说,因为我是姐姐。

弟弟长大后我得尽心尽力帮扶他,因为我是姐姐。

这些都是妈妈潜移默化教给他的。

可我只是姐姐,不是妈妈,也不是忍者。

02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手机屏幕上,几秒后铃声响起。

是妈妈转账的两千块钱,随之附来的还有句语音。

不用点开都知道她会骂得多难听。

看着镜前憔悴的自己,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放弃融入这个家的执念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不会过得像如今这样痛苦。

我深深吸了口气缓解情绪,擦干眼泪,给房东转去这个月的房租。

看着妈妈的微信头像,下定决心将她拉进黑名单。

想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和父母向来关系一般,在家族群里,我也总是那个被长辈当面“提点”的孩子。

因为我是家中的姐姐。

家里长辈常夸我有福气,家中次子是个男孩,他们常常念叨着“生个弟弟保护你、陪你玩,让你娘家有个坚实的后盾”。

真想让我过得好,不如直接给钱。

从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只是被身份强迫着装作一个成熟而稳重的长姐。

可没有一个姐姐天生就会做姐姐,都是被规训出来的。

网上看到同龄人感叹,姐姐其实就是妈妈人生苦难的外包对象。

评论下无数上了年纪的长辈斥责他不孝顺,可却又有无数同感的“姐姐”们一句一句反驳她们无辜受的苦难。

当年外公改了我妈的志愿,如今我也被我妈操控着选了师范。

简直一脉相承。

03

本想着能在外多待一天是一天,直到长辈大寿,不得不返家。

小堂弟一回家便找我提议,想为老人家买金子作寿礼。

他划拉着手机屏上一条条五位数的首饰,眼也不眨加入购物车。

“你有这么多零花钱?”我问他。

“那怎么可能?我妈都不给我钱花。姐姐你不是有钱吗,给太爷爷买点东西怎么了?”他颇为理所当然地看着我,眼里还带着乖巧和天真。

主打一个不出钱还想混孝心。

见我不说话,他卖乖地蹭了蹭我的手:“姐姐,你能不能顺便给我买个玩具?”

说着手机屏晃到我眼前。

五位数的玩具,他怎么不去抢?

我冷笑着将他抱开,装作委屈的样子。

“小昇,姐姐没钱,太爷爷的生日礼物和你的玩具我都买不了。”

他眼眶瞬间便红了。

见我想离开,他坐在地上揪着我的裤脚大哭大闹。

“姐姐你骗我!妈妈都告诉我你挣了很多钱,说你一定愿意给我买的!坏姐姐,你是个坏姐姐!”

我不打算理会他,扯开他紧攥的裤脚要走。他却哭得更凶,恨不得把庭院中的长辈都招来。

路过的堂姐见状,快步走来捂住他的嘴,将他丢到一旁。

小堂弟想反抗,被她熟练地一把扣住,低声威胁。

“给我闭嘴。再叫,就把你偷妈妈钱的事说出去。”

小屁孩眨巴眨巴眼睛不敢出声了。

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怨恨。

04

家庭大会上,长辈们喝着凉茶苦口婆心劝着我们两个身为姐姐的倒霉蛋。

他们说了几句,堂姐刚开始还应着,后来不断重复着“你是姐姐,你要让小的。”

“你是长姐,得做个榜样。”

听得我都快耳鸣了。

堂姐索性说自己肚子疼,躲厕所玩手机去。

这下他们攻势全对准了我。

我早被小堂弟吵得烦了,等到大伯母说着要我拿工资给他儿子交学费,想起从前她向我借的钱后来全部以“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为由一分钱都没还给我,一股怒气猛地冲上心头。

生理期本来就烦,还要应付一群妖魔鬼怪。

我顺着她得话,转身阴阳怪气朝正在玩游戏的堂弟道:“你家原来这么穷啊,连学费都交不起了?姐姐虽然没钱,但也能帮你向学校申请助学贷款。”

大伯母一家爱面子,对外总夸大他们家中资产上百万。可一旦遇上亲戚有事,一分钱也不肯掏出来,亲戚对她早有不满了。

七大姑八大姨们看向他们的眼神变了味。

大伯母这下脸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回我:“晚晚,你误会我意思了。”

“伯母不是这意思呀?”我无辜地重复着她的话,“看来是我会错意了。大伯母得记得给小昇把学费交上啊,咱可不能让人以为家里没钱。”

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我乖巧退了场。

走出庭院,正寻思着找点乐子,堂姐见我出门,也跟了出来。

她向我走来,眼神带着欣赏。

“还以为你被PUA透了呢,原来也会反抗啊。”

“那些乖巧懂事装个度就好了,你还看不清我们这一屋子长辈都是些什么人吗?”

说这些时,她的眼里带着厌恶。

“能走就走,走得远远的,要不是长辈寿辰没法推脱,这家我都不想回来。”

往日堂姐被打压得比我还严重,后来直接发疯。每次被长辈洗脑,她便怼回去。

久而久之,长辈不愿意同她说话了。

她成功逃脱牢笼,在远离父母的大城市里过上自己自由富足的生活。

我也要逃离这个家,过自由的生活。

05

寿辰之后我便火速离了家。

想起朋友圈里有个人很好的学姐前日发了兴趣班机构的招聘公告,我点开了和她的聊天框。

学姐大学和我同专业,毕业时她先一年找到了工作,稳定好后便想推荐我一起去。

但我都以不方便照顾父母为由拒绝了。

她曾多次劝我为自己的梦想拼一把,而不是将自己一辈子禁锢在家庭的桎梏中。见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机会,她表示十分遗憾。

如今,我们也只有在特殊节日时礼貌问候几句。

犹豫许久,在输入框删删减减半天,我还是给她发了消息。

“学姐,你朋友圈招人公告还有效吗?”

发送完消息的第一秒我便下意识想撤回,她却出乎意料地秒回了我。

“有,你来吗?”

机会就在眼前,我却突然有些迟疑。

我走了,是不是成了违背父母意愿的不孝女了?

下一秒脑海中电影般划过自己从小为家庭奉献到大的那些憋屈日子,不再犹豫。

“去。”

“你怎么想开了?”她发了个问号表情。

我不知如何回答。

该怎么描述我这艰难坎坷又卑微的二十几年呢?

“我想远离我的家庭,我想赚钱养活自己。”想了片刻,我将信息发送出去。

她没再问什么,只是平静地回了句“稍等,我去帮你开后门。”

很快我便成功入职。

学校离家远且工资还不错,我计划着自己未来的生活,打算一边工作一边备考喜欢的研究生学校。

这一天我十分兴奋,连带着弟弟打电话来无理取闹要生活费,我都能没有心理负担地干脆利落拒绝他,心平气和无视电话里妈妈斥责我翅膀硬了要飞了。

这个家我已经奉献了太多,二十多年的卑微却还求不来父母正常的关心和爱。

算了。

这个姐姐,我不当了!

06

办了入职手续,在学姐的帮助下租到了学校附近价格实惠的公寓,我精神饱满地迎接工作。

机构是学姐自己创办的,她毕业多年攒了人脉和积蓄,便辞职自己单干。

“你之前学科竞赛成绩都挺好,可以先帮忙做做辅导。”

学姐将我推荐给了部门里的元老,嘱咐他们带带我。

第一天上班,老员工们看我的眼神带着不满,但由于我是学姐亲自带进公司的人,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明里暗里组小团体排挤我,在我和家长商谈时以我是新人不了解课程为由,明目张胆将人带走。

愤怒十分激发人的潜能,被老员工们刻意漠视了两天后,我决定为自己争口气,狠狠打他们的脸。

我将书店里所有相关的竞赛辅导书全带回家恶补了两星期,扎实的基础才能教好学生。

正好竞赛临近,学姐忙不过来,便安排我为学生做课后辅导。

一段时间后,孩子们的初赛成绩都很不错,考了高分的学生家长特意找来机构感谢我,说孩子们都夸我。

成绩出色,家长们自发为我们打出了名声,老员工们也不得不认同我的能力了。

“你以前也是竞赛专业户吧?看你解题思路还挺新奇的。”

不新奇,只是上学时自己摸出来的方法罢了。

“这些孩子们成绩一直不上不下,我们都担心死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一下就让他们开窍了!”

作为没有天赋的竞赛生,为了讨好父母,小时候的好成绩全靠自己一点一点学来。

放假时放弃休息时间,夜里放弃早睡,只为了多拿一点分好让爸爸妈妈高兴。

这些赞扬都是我应得的。

可他们从来只会觉得,这些成绩都是他们赋予我的天赋。

学姐见我成功让老员工们心服口服,很快便让我自己带学生。

“晚晚,相信自己,你真的很棒!”她夸小孩子一样朝我竖起大拇指。

学姐的夸奖让我感受到久违的开心,仿佛失去的一切都要一点点被我找回来了。

这是被压抑了二十多年来快要忘记的,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

我朝她挑了挑眉,神采飞扬:“现在我是——钮枯禄•蒋晚。”

07

刚上完一天的课,正想复习儿会考研专业课,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屏幕上快两个月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想起上一次打电话还是借房租,而如今我已经能为自己的生活独当一面了,感到有些恍惚。

可在接通电话的下一秒,那些恍惚全部灰飞烟灭。

我已经不是我了,可妈妈还是那个妈妈。

“晚晚!”熟悉的声音传来,嗓门大得引得讲台下做题的学生们好奇地抬头看向我。

我只得嘱咐着他们自觉复习,捂着电话走出门。

“你弟弟想创业,但家里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他,你能不能先给他添点?你是姐姐,你可不能不管他。”又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说辞。

“刚上大学,创什么业?”我问。

“你弟弟有个富二代同学,自己开了个网店现在每天日入上万!”她说着兴奋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不久后暴富的日子,“你弟成绩比他好,他能行你弟还不能行吗?”

想一出是一出,怎么没想过富二代的理财素养和启动资金是我们家能有的吗?

“我没钱。”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春秋大梦。

“没钱?你工作那么久怎么可能没存款?这也没事,你弟给你出主意了,你用自己的名义帮你弟弟贷笔款出来,日后他赚了钱指定报答你。”

饶是已经见识过我妈的过分,这次我还是目瞪口呆。

她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想创业,自己贷款去啊。”我怼了回去。

下一秒弟弟的声音传来,抓狂地咒骂着我:“蒋晚!你是不是我姐?我现在有难了你居然什么都不管了?你有没有良心?咱爸妈养你就是为了让你什么都不管吗?”

“咱爸妈养我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吗?”我反问。

他似乎没想过我会反驳,愣了几秒才继续回道:“你是姐姐,这是你的责任!”

还未开口,妈妈和事佬一般接过弟弟的话,说出的话却让我彻底心寒。

“晚晚啊,很小的时候我就教过你,你是姐姐,你得帮扶着点弟弟。妈妈养你们都不容易,一把年纪了也没有工作能力了,只能靠你爸一个人应付这个家的开支。”妈妈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弟弟低声安慰着。

我像个做错事的人。

“你想说什么?”知道她只是为了方便铺垫下文,我平静开口。

“既然你也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不然,先给你弟一年生活费?当作是鼓励他了?”她试探地问。

果不其然,见我语气冷静,她便以为我又和从前一样,只要她一卖惨,我就会软下心替他们做任何事。

家里并不富裕。因为理解父母不易,从小我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可他们给弟弟一月的生活费却眼都不眨就是四五千。

就这,弟弟还常说他没钱,埋怨我工作了也不接济他。

道理说不通,说人话也听不懂。

我不再听他们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开启飞行模式,一心一意复习。

08

我在机构名声渐长,没多久学姐就给我升了职。

更令人开心的是,从前因为一直为家里操心而确诊的乳腺结节也莫名其妙消失了,如今的我同往日相比,整个人精神焕发。

慕名找我的学生家长越来越多,我的存款也肉眼可见的上涨。

我想着去首饰店买礼物送给学姐,以报答她给了我机会,却偶然救了个买首饰差点被二道贩子骗的有钱姐姐。

她特意加了微信感谢我,三言两语聊天间听闻我边工作边准备考研。表示欣赏的同时,也表明了入股机构的意愿,她愿意为我们的未来发展提供资金。

我连忙将遇见大佬的事告诉学姐,将学姐介绍给她认识。

学姐也热情地邀请我技术入股,一同定下一个小目标。

而我也将长辈们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

一切都朝着充满惊喜的美好未来走去。

09

初试完不久便是新年。

虽然早已拥有自己的座驾,考虑到家中长辈吸血鬼般的需求,我依旧如往常一样买了绿皮火车的车票。

回家后不出意外地又被父母数落了。

“你都工作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穷酸样回来?”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没办法,当初不是您给我挑的工作?让我校招都没去,想赚大钱也没那个命啊。”我嬉皮笑脸回她,见她吃瘪的神情有些好笑。

见我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好欺负,长辈们便扯到老话题上。

“晚晚,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不着急结婚的话,该给你弟弟存钱买房了,以后你弟弟还需要你多多帮衬呢。”大姨语重心长劝着我。

“对呀晚晚。”妈妈接过话茬,“你要是答应了,以前你干的那些混账事我们就不提了。你还是这个家的好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