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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曹佩珊并与之交往纯属意外。我是眼科医生，她来看病，说眼疼，检查没什么大碍，开药走人就完了。但她又折回来告诉我，说她这是种睫毛种的，能帮忙开张证明吗，她好找那家店算账去。我就说没法开，她不依不饶，直到下班后跟到超市。当然她并不承认是跟踪我，我说：“你拍肩膀真把我吓着了。”她听了就笑：“你这么胆小啊？”我忽然想起证明的事，马上回她：“证明我没法开。”说着我转身就走，不想跟她瞎扯。
事情本来可以结束了，她却追上来说：“我就是一路跟过来的。”我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了，好好看了看她——不算漂亮但很有韵味，栗色的长卷发很符合她的气质，关键是表情到位，就算拿捏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总之让人觉得舒服。她提议一起去吃晚饭时，我答应了。
接下来的那顿晚餐我们谈笑风生，气氛不错。她跟我一样也是单身，刚进了一家公司做销售：“做这行真不容易，想要升职不光拼业绩，还要拼长相，公司有个姑娘为了升职天天跑步减肥，一个月减了30斤。”我打断她：“所以你就去种睫毛？你很漂亮很有味道你知不知道？你根本没必要去改变什么，因为你一笑就能改变别人。”
我并不喜欢恭维女人，可那晚不知咋了心情特好。这份好心情让我们俩很快就走得近了，不久就滚了床单。30岁的她完全懂得如何让男人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她还是典型的射手座，在床上主动热情不说，事后还会跟我讨论感受，说自己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总之，这是个灵动的女人。我开玩笑说：“你离婚是不是因为前夫不懂得欣赏啊？”她笑而不答。
她不答，我也就打住。当时我的情况是离婚两年多，不着急再婚，甚至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女儿由我妈带，自己啥都不缺，生活富足，性事上也没亏欠自己。总之我收放自如，优哉游哉。对这些我没有瞒曹佩珊，她牵牵嘴角，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她只希望我能认可两人的关系，最好有个结果。尤其当她无意中发现我还有其他几处房产的时候，对我更加用心了，尤其身体上真的很明显。
不久，她让我帮忙牵线推销了不少医疗设备，她们公司就是主营这方面的。当时她正跟同事比业绩，赢了会有升职的机会，结果一下推销出这么多，她完胜那个同事，升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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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电话给我说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不知怎么我只想冷笑，感觉自己从开始就被她下了套，她就是冲着推销来的。她升职后，送了我一只名牌手表，并亲自给我戴上，接下来自然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滚床单。
渐渐，我就有种想逃开她的感觉。可我找不到理由，她对我很好，就算推销那些事情也都合情合理。但是，我没了以前的情绪。她主动来我家，帮我做这做那，每次都买鲜花来，说家里缺花不行。来了直接把花瓶里的扔掉，插上新的。有个周末，她还主动去学校帮我接女儿回来，她对孩子很好，买价格不菲的裙子。女儿虽小，却是个小人精，你送她东西不见得就能赚她个好脸，顶多一声客气的“谢谢”。对此，我是见怪不怪，一笑了之。但在曹佩珊那里就结成了尴尬，她似乎很想得到女儿的认可，并且越快越好。
当然我也有欣赏她的地方，那时有朋友聚会，我都带她去，她也想去，我明白她的心思。我单身，带个女人很正常，他们里头有老婆的还带女伴去呢，这年头就算是朋友，谁也懒得管谁。有了女人，事儿就多起来。曹佩珊悄悄告诉我，女人们都暗地里较着劲呢。有一个中年女人，打扮就不说有多装嫩了，菜一上来还对着拍个没完，说等传上再吃。我出去透口气，曹佩珊跟出来，一出来就笑了：“你可得提醒我，等我这把年纪时千万别这么装。”的确，这正是我的看法，女人越老越不能玩幼稚。
可以说，很多事上我们是臭味相投的。就连朋友都说：“感觉她挺喜欢你的，你们也蛮般配，年龄又相当，娶了得了。”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更知道这只是表，里子里的东西才是起决定作用的。那么，里子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那时，我在微博上认识了一个叫芳子的姑娘，她的微博写得很有意思，养花种草爱猫爱狗，女红也不错，会自己做衣服，总之生活很丰富多彩。我有时候心烦了看看她的微博，马上就能恢复元气。后来，我终于打着想跟她当面请教如何种花的幌子，请她吃肯德基。想不到这姑娘对我一见钟情，我对她印象也不错，关键是我们竟然是同行，她是另外一家医院的护士。正好那里有我的同学，悄悄打听了一下，说姑娘可爱善良，单身。
芳子的出现在我心里起了片片涟漪，她呢，还没正式恋爱过的姑娘，用她的话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她给我写信，通过邮递员飞到我的办公桌上，让同事们都羡慕得不行，外科那几个女人像自己收到情书一样，叫我赶紧娶回家。
很快我安排芳子跟女儿见了面，芳子给女儿的见面礼是几包花种子，听她跟女儿讲，这是薰衣草这是丁香这是铃兰，需要好久才会发芽的，你要有耐心哦。我很自然地朝花瓶看去，唉，真是天嚷之别啊。
3
芳子走后，女儿对我说，她喜欢芳子。我不置可否，孩子的直觉真是不能小看。
因为有了芳子，我渐渐冷落曹佩珊，并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我有了女朋友。她真是修炼到家了，表面上波澜不惊，就像没听到一样，该干嘛还干嘛，身体上依然主动，我只好能躲就躲。可那晚，在她的诱惑下，我没有把持住。可能这事给了她勇气，也可能是不甘，趁我睡着的时候她用我的手机拨了芳子的电话，只是事到临头，她关了机。
后来芳子问我，我撒谎说手机没电了。我质问曹佩珊：“你真的爱我吗？从开始你就是想利用我，后来得知我还有好几套房产，你就在身体上更加用心了。这些你骗不了我。”
这话可能有点残忍，她说我冤枉了她。我懒得听她解释。
就这样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断了联系，直到我和芳子结婚。之前我微博发了带芳子参加朋友聚会的照片，有人就在下面问，何时娶回家？我就说快了。结果当天就接到曹佩珊的电话，问能不能参加婚礼？我就说好啊。我当时就是想让她死心算了，所以来现场正好。她那天真的来了，还带了一个男的来，挽着人家的胳膊，介绍说是朋友。
我找到一个机会，对她说：“我们都是经历很多的人，都不再单纯真诚，都老谋深算了吧，这没什么不对，只是相较感情，我们更在乎利益吧？所以我更想要个不怎么尔虞我诈的女人为妻，你明白吗？”她说：“我懂，男人都喜欢清纯的。可如果我现在给你的新婚妻子说上几句，你这婚礼就变了味。”我说：“但你不会，你才不会为了感情搭进利益。我承认我更喜欢你的身体，更喜欢你给我的感觉。但在男人身上下功夫的女人，不是她多么爱男人，她只是想利用他。”
她不语，转身离开。
婚后的生活温馨而幸福。半年后，我意外在朋友那里遇到曹佩珊，如我想的那样，她仍是一个人。我问她还需要帮忙吗？她说不需要，但我仍主动帮她推销了，她什么也没说。我有点讪讪的。
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刻意与我中断了联系，彻底的。有时候我会想起她，也许，每个男人心中都会藏着那样一个女人，她不是你妻子，却占据着你心头的一席之地，你不是不爱她，也不是不相信她，真相也许只是你感觉无法掌控她而已，才装作一个强者的样子，将她甩掉。我对曹佩珊，是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