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 怀念我亲爱的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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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占春:再读经典——人类解放为何遥遥无期

结论:近代以来,我们人类在忙于、专注于物质创造的时候,疏于精神世界的推陈出新,尤其是人类新哲学的构建和重建,我们的思想和精神一直在旧的、老的壳巢里,徘徊彷徨、睡觉冬眠。进而,造成物质与精神世界在状态上,极不相称、极不对称、极不和谐,由此,当今世界怪相、乱象丛生,动荡、动乱、纷争层出不穷,生存和发展面临严峻挑战,人类的命运之舟已经驶入了凶险区域。这些,都是我们这么多年,一门心思钻进“物质里”沉迷“物质”造下的孽。

引子: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开启于马克思对同时代大哲们的批判。《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论犹太人问题》、《神圣家族,或对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等等,这些文章和理论均是马克思主义诞生的见证和基石。马克思首先是一位革命家,人类解放是马克思穷其一生追求和探究的主题,他对世界的巨大贡献和影响举世共睹。但是,在哲学和哲学批判上,我们研究马克思主义、对待马克思主义,也应该持哲学批判的态度去研究和吸收马克思主义,就像他当年做的方式那样。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够承前启后,实践并实现马克思的毕生夙愿和奋斗目标——人类解放!马克思主义犹如海上的船,我们不能整天躺在上面光看风景或睡觉,而要擦亮机器、加足燃料,好去扬帆远航,一步步逼近那理想的彼岸。

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里指出——德国的犹太人渴望解放。他们渴望什么样的解放?公民的解放,政治解放。布鲁诺·鲍威尔回答他们说:在德国,没有人在政治上得到解放。我们自己没有自由。我们怎么可以使你们自由呢?你们犹太人,要是为自己即为犹太人要求一种特殊的解放,你们就是利己主义者。作为德国人,你们应该为德国的政治解放而奋斗;作为人,你们应该为人的解放而奋斗。而你们所受的特种压迫和耻辱,不应该看成是通则的例外,相反,应该看成是通则的证实。

基督教国家,按其本质来看,是不会解放犹太人的;但是,鲍威尔补充说,犹太人按其本质来看,也不会得到解放。只要国家还是基督教国家,犹太人还是犹太人,这两者中的一方就不可能解放另一方,另一方也不可能得到解放……鲍威尔批判了迄今为止关于犹太人的解放问题的提法和解决方案以后,又以新的方式提出了这个问题……鲍威尔是怎样解决犹太人问题的?结论是什么?他对问题的表述就是对问题的解决。对犹太人问题的批判就是对犹太人问题的回答。总之,可简述如下:我们必须先解放自己,才能解放别人。

犹太人和基督徒之间最顽固的对立形式是宗教对立。怎样才能消除对立?使它不能成立。怎样才能使宗教对立不能成立?废除宗教。只要犹太人和基督徒把他们互相对立的宗教只看做人的精神的不同发展阶段,看做历史撕去的不同的蛇皮,把人本身只看做蜕皮的蛇,只要这样,他们的关系就不再是宗教的关系,而只是批判的、科学的关系,人的关系。那时科学就是他们的统一。而科学上的对立会由科学本身消除。德国的犹太人首先碰到的问题是没有得到政治解放和国家具有鲜明的基督教性质。但是,在鲍威尔看来,犹太人问题是一个不以德国的特殊状况为转移的、具有普遍意义的问题。这就是宗教对国家的关系问题、宗教束缚和政治解放的矛盾问题。他认为从宗教中解放出来,这是一个条件,无论对于想要得到政治解放的犹太人,还是对于应该解放别人从而使自己得到解放的国家,都是一样。

马克思在文章结尾总结指出——任何解放都是使人的世界即各种关系回归于人自身。政治解放一方面把人归结为市民社会的成员,归结为利己的、独立的个体,另一方面把人归结为公民,归结为法人。只有当现实的个人把抽象的公民复归于自身,并且作为个人,在自己的经验生活、自己的个体劳动、自己的个体关系中间,成为类存在物的时候,只有当人认识到自身“固有的力量”是社会力量,并把这种力量组织起来因而不再把社会力量以政治力量的形式同自身分离的时候,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人的解放才能完成。

在这里,我们以为鲍威尔概念里的宗教,即是精神与历史的积淀和沉淀、思维与认知的定势和习惯,统统的这些必须用“科学”来代替。这个科学是什么呢?我们以为即是一种全新的哲学或理念。它们孵化于哪儿,或它们的背后又是什么、凭仗的是什么呢?答案是自我意识。鲍威尔将黑格尔的自我意识解释为同自然相脱离的绝对实在,并用它来代替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宣称“自我意识”是最强大的历史创造力。

布鲁诺·鲍威尔(1809-1882),德国哲学家,青年黑格尔派代表之一。曾在柏林大学、波恩大学任教,因发表《同观福音作者的福音史批判》而遭解聘,从此退隐。否认福音故事的可靠性以及耶稣其人的存在;在当时的环境里,鲍威尔由此付出了巨大代价。然而,他用“自我意识”代替“绝对精神”却迄今依然被世界无视,则是一个遗憾的事情。

对于马克思在结尾的总结,笔者在上篇文章《与经典商榷——犹太人问题与人类解放》里指出——所谓——任何解放都是使人的世界即各种关系回归于人自身;笔者以为“人自身”即是要探寻自我,以及灵魂之我。所谓——类存在物;即是人类的共性,而这个共性的核心,我们以为即是灵魂之我。所谓——只有当人认识到……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人的解放才能完成;这表明人的自知自省自觉,以及精神的作用,在“人的解放”中是关键的关键。那么,也就是说,马克思有意无意当中,还是把打开“人类解放”的关键钥匙,或最后一道门的钥匙,交给了人类在哲学及精神世界上的超越。从这个角度看,马克思与他的导师布鲁诺·鲍威尔,在一百八十年之后的今天,实现了思想交汇并握手言和。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对费尔巴哈、布·鲍威尔和施蒂纳所代表的现代德国哲学的批判><第一章>《费尔巴哈》——<唯物主义观点和唯心主义观点的对立>里,马克思指出:到现在为止,我们主要只是考察了人类活动的一个方面——人改造自然。另一方面,是人改造人。

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不过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因而,这就是那些使某一个阶级成为统治阶级的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因而这也就是这个阶级的统治的思想。此外,构成统治阶级的各个个人也都具有意识,因而他们也会思维;既然他们作为一个阶级进行统治,并且决定着某一历史时代的整个面貌,那么,不言而喻,他们在这个历史时代的一切领域中也会这样做,就是说,他们还作为思维着的人,作为思想的生产者进行统治,他们调节着自己时代的思想的生产和分配,而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思想是一个时代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

于此,我们既失望又绝望了。为什么呢?因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而所谓——人类活动的一个方面——人改造自然。另一方面,是人改造人。这些,特别是人改造人,并不是我们个人自己的一厢情愿,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决定了精神力量;由此,在这样的模式操纵之下,又谈何人的解放或人类解放呢?

马克思诞生两个世纪以来,在人改造自然方面,全人类不论姓资姓社,在这方面突破了一个个科技奇点,创造了几千年知识和财富之和的数万倍还绰绰有余。可是,在人改造人方面,我们要么依然抱残守缺,固守千年经典,沉浸在古人遗风当中不能自拔;要么匍匐在强权奴化的教条鞭影之下,丧失本性个性和血气方刚。我们要实践并实现马克思笔下的人类解放,道路可谓渺茫又迷茫。

我们以为布鲁诺·鲍威尔——马克思的导师,祭出的所谓“自我意识”就是为打破迷茫和渺茫而来。诚如马克思说的——犹太人的解放,就其终极意义来说,就是人类从犹太精神中解放出来。笔者在《布鲁诺——马克思导师——被淹没的天才》指出——我们以为作为“青年黑格尔学派”的布鲁诺,正如马克思分析的那样——并没有能够超越黑格尔。但布鲁诺的<绝对实在>及“自我意识”,即是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之狭隘部分展现,也即是我们在《之我精神导论》里探讨的之我——灵魂之我——思维意识情感的王和主宰;物质形态上,即是脑部生物能量场聚集、精华之精华,更是来去宇宙的意志及信息,是搭乘载体的数及数的效应之精灵。遗憾的在于,布鲁诺点到即止了,并没有深入挖掘下去,更没有什么体系或完整系统的理论架构。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马克思对导师的批判没有丝毫手软。马克思批判指出——

为了消除这种“自我规定着的概念”的神秘的外观,便把它变成某种人物——“自我意识”;或者,为了表明自己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又把它变成在历史上代表着“概念”的许多人物——“思维着的人”、“哲学家”、思想家,而这些人又被规定为历史的创造者、“监护人会议”、统治者[注:这里马克思加了一个边注:“真正的人=思维着的人的精神”。——编者注]。这样一来,就把一切唯物主义的因素从历史上消除了,于是就可以放心地解开缰绳,让自己的思辨之马自由奔驰了。

马克思在手稿中删去的一段还有:当这一切都要发生的末日审判突然来临的时候——燃烧着的城市的红光将是这天的朝霞,当‘天界和谐的乐声’必然有炮声伴奏着,发出‘马赛曲’和‘卡马尼奥拉’的旋律,而断头台将打出拍子的时候;当卑贱的‘群众’高唱着ca ira, ca ira并把‘自我意识’吊在路灯柱上的时候,我们这位圣师将会大吃一惊。圣布鲁诺最没有根据来为自己描绘一幅‘千秋万古地欢乐和幸福’的慰藉的图画。我们没有乐趣来事先推测圣布鲁诺在末日审判那天的行为。

在这里,所谓——“真正的人=思维着的人的精神”表明,马克思将人又回归到精神及精神之我,甚至是灵魂之我,我们的身体仅是灵魂或灵魂之我的借宿地。在此,也凸显了唯物和唯心的模糊与难以分离和分割关系,也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互交互溶关系。也就是说,物质与精神是一个硬币的两个面。显见,马克思在唯物和唯心上也不是完全的机械或铁板一块,也是有松动或灵活的荧光在闪烁。

在人类解放问题上,我们还是那句话——没有精神的解放,就绝对没有人的解放。如笔者在《马克思丢下困惑——再谈犹太人问题》中所说——在政治解放、劳动解放、物质解放、世界大同的基础上,要想实践并实现人的解放或人类的解放,就必须有一种哲学来引导、教化人类,这个哲学既有马克思哲学精髓、又有黑格尔绝对精神,也有布鲁诺自我意识,而《之我精神导论》及“灵魂之我”,固然是其中之一。

特别要指出的是——自马克思提出他自己的人类解放学说以来的两百年世界史表明,单凭物质世界、单凭唯物主义,并不可能实践并实现人的解放或人类的解放。就人改造人来说,物质是推动力量,精神则是终极力量,并且是最终决定力量。而人的解放离开精神解放,是绝对不可能实践并实现的,问题是我们这个世界一直在忽视,甚至鄙视这个事实的存在和真实。当今的社会及世界乱象,已经反证了判断和结论。

总之,近代以来,我们人类在忙于、专注于物质创造的时候,疏于精神世界的推陈出新,尤其是人类新哲学的构建和重建,我们的思想和精神一直在旧的、老的壳巢里,徘徊彷徨、睡觉冬眠。进而,造成物质与精神世界在状态上,极不相称、极不对称、极不和谐,由此,当今世界怪相、乱象丛生,动荡、动乱、纷争层出不穷,生存和发展面临严峻挑战,人类的命运之舟已经驶入了凶险区域。这些,都是我们这么多年,一门心思钻进“物质里”沉迷“物质”造下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