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几位小伙伴们聚餐,我去了一趟上野。

上野不是一座城,而是东京的一个区域,从东京车站坐轻轨列车4站地就可以到达。

上野是一个奇异的地方,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共存共荣,形成了东京北部地区最大的区域中心和交通枢纽中心。

首先,这里是日本的文化中心,国立博物馆、国立科学博物馆、东京都美术馆、西洋美术馆等都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上野公园”。上野公园还有日本最大的动物园,中国捐赠的大熊猫,最初就落户在这里。上野公园还是看樱花的好去处,因为樱花树有1000余棵。

这里是阳春白雪之地,日本最高的传统与艺术、科学的殿堂。

上野又是下里巴人的聚集之地。上野车站前有一条商业街,叫“アメ横”,我们把它翻译成为“阿美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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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日本最大的自由贸易市场。

二战结束后,大批的日本兵从海外回国。当时,东京已经被美军炸成了一片焦土,不仅粮食紧缺,生活物资更是困难。于是,这些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开始在上野车站前的高架桥下摆摊倒卖各种生活物资,其中卖得最多的是糖果。

“糖果”在日文中写作“飴”,音读为“アメ”(Amei),与中文的“阿美”很相近。

后来,摆摊的搭起了小屋,逐渐形成了“飴屋”一条街,叫“飴屋横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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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朝鲜战争爆发,东京成了美军的后方基地,大批的军用生活物质流入市场,于是,这里也成了美国商品的地下交易市场,美国小麦、炼乳、巧克力,还有各种衣服、包包、生活用品,应有尽有。于是,“飴屋横丁”也变成了“美国商品街”。因为在日语中,“美国”的汉字译为“米国”,但是音译为“アメリカ“(阿美莉卡),所以,“阿美横丁”有了双重的意义。

朝鲜战争结束后,美军也结束对日本的实际占领,除了保留东京郊外的“横田基地”之外,美军也撤出东京市区,阿美横丁的美军生活物资突然短缺,生意也做不成了,于是,人们开始转行,改卖鱼货。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一直到2010年前后,阿美横丁成了东京人的廉价鱼市场和除了汽车飞机导弹,啥都卖的杂货市场。

每到12月,阿美横丁成了东京人操办年货的最大市场,各电视台都会把阿美横丁人挤人的情景,作为过年喜庆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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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10年前开始,中国人慢慢入住阿美横丁。最初只是卖大饼油条小笼包,后来也开始卖大闸蟹、甲鱼。再后来,就直接把日本人经营的鱼货店拿下,改成了居酒屋。

在这里经营了33年皮具店的阿美横丁商店街联合会副会长千叶速人说,过去这条街都是鱼货店,如今只剩下5家,大多数都改成了餐饮店。而餐饮店的70%是外国人经营,绝大多数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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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来日本20余年,原来在上野公园附近开了一家小饭店。8年前,盘下了阿美横丁的一家鱼货店,在40多平方米的地方,里里外外放上了20多张小桌,改成了中国餐厅。如今,他已经在阿美横丁开了4家店。

入夜,阿美横丁成了一条美食街,熙熙攘攘的人流,灯红酒绿的风情,日本烧烤、中国炒菜、越南春卷,各种香味吸引了世界各国的游客。

当年的“美国街”,如今逐渐有了“中华街”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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