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婚礼上,婆婆开心致辞:
  • 「我儿媳妇啊是个福星,和我儿子刚领完证,亲家两人就出了车祸。她带着全部家当嫁到了我家,托她的福,我们从单元楼住进了别墅……哈哈哈……」
  • 老公轻轻捏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生气,他妈不会说话。
  • 我笑了,哪儿还有比婆婆更真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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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程萼,名字是母亲取的。

她恨父亲,让她怀了孕又劈腿,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惩罚他。

小时候,我厌恶这个名字,感觉不好听。

但随着我越来越大,我越喜欢。

尤其是现在这一刻,听到司仪介绍和我王成安的名字,特别开心。

我和王成安恋爱三个月,第一眼看到他,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男生,衣服纤尘不染,指甲干干净净。

我还发现,他只要从外面回家,都会在进门前把鞋子擦得锃亮。

「外面的脏东西不能带到家里,家里温馨干净整洁的。」

这是他的原话。

我无比赞同,家里应该这样,外面也应该如此,我目及之处更是,这也是我嫁他的原因,哪怕父母再反对,我也要嫁。

父母只知道把他们认为好的给我,却不知道,我自己才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

所以,大学毕业后,我一样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做起了清洁工——把家所在的别墅区内及周边当成了我的清洁范围。

这工作没有工资,没有补贴,也没有老板,我就是自己的老板,我会按时上班,还会主动加班。

四年如一日,我患上了职业病,随时随地会犯病,眼里见不得一丝脏东西。

都说结婚是女孩子的第二次投胎,我的任务就是继续以往工作的同时,让婆家也变得光鲜亮丽,无污浊,干净通透。

「我儿媳妇啊,是我们王家的福星,和我儿子刚领完证,亲家两口子就出了车祸。她带着全部家当嫁到了我家,托她的福,我们也从闷热的单元楼住进了别墅……哈哈哈……」

婆婆欢快的高声致辞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眸带着微笑向她望去。

一身大红色旗袍,胸前还有一朵红花,花和衣服撞了颜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还有朵花。

她的头发烫了酒红大卷,随着她慷慨激昂的发言,发卷跟着跳起了舞,毫无节奏地乱晃。

棕色的眼影,大红唇——

唇下那是什么?米饭渣吗?白白的一个点挂在唇下,抖来抖去,看起来很脏,我的职业病又犯了。

下意识地走上前,刚伸出手,就被老公王成安及时挡在前面,拉着我走到一旁,轻轻捏着我的手指说,

「宝宝,不要生气,我妈不会说话,肚里有啥说啥,但没坏心眼。」

我略有不悦,我只是犯了职业病而已,扯得太远了。

眼看着婆婆还在抖着米饭渣子讲个不停,还有心情关心今天是我爸妈头七,说什么我今天举行婚礼前还扫了墓。

我看在眼里有点着急,恨不得告诉她唇下有米饭渣子,但王成安紧紧拉着我,也不允许我说话,好像我要伤害他妈一样。

我只好作罢,兀自摆弄着胸前的玫瑰花。

花下面还有两个字,新娘。

这朵花是王成安的外甥女婷婷给我戴上的,她才六岁,现在正在台下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两眼闪着星星看着我,高声对她妈妈说以后也要做我这么美的新娘,边说还边对我笑。

啪地一声——

别针太脆弱了,我不过才轻轻抚了抚胸前的花,它就脆弱地掉下来。

「呀,妈妈,舅妈的花儿掉了……」

我和王成安还在想怎么重新装上时,婷婷发出了一声尖叫,不由分说挣脱大姑姐王成艳的怀抱,绕向舞台一侧的台阶,噔噔噔地跑了上来。

这时,婆婆刚刚讲完,正要向下走,猝不及防,两个人撞在一起,婆婆的高跟鞋一扭,没站稳从一米多的台上摔下去。

脑袋冲地,血流了出来,婆婆却没感受到一样,只顾喊痛。

我和王成安急急冲下,把她扶起,宾客中乱成一团,纷纷跑上前问她的伤势。

婆婆眨巴了两下眼睛,接着眼皮向上一翻,晕倒了。

与此同时,我看到婷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触到我的眼神后立即抬手擦着本就没有的泪。

「快,叫救护车!」

王成安急急喊道,一时之间打电话声,高喊声,夹杂着婷婷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吵得我脑袋嗡嗡直响。

我顾不了那么多,婆婆的身体重要。

于是,快速从最近的桌上抽了几张纸巾,王成安见状,伸手问我要。

我避开了他,转而蹲在地上,拖着长长的婚纱摆尾,一点一点把地板上的血迹擦干净,直到看不出有血迹,又用水冲了三次才作罢。

「程萼,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妈都这样了,你还要擦地?」

王成安握紧了拳头,对我爆着脖子上的青筋吼道。

「不然呢?我干什么?哭灵?太早了吧?」

我很不解地站在他面前,皱眉看着他,语气不急不缓。

男人果然不能相信,做销售的男人不能信,辞掉销售工作的男人更不能相信。

他说他爱干净,可婆婆唇下的饭渣,地上的污血他竟然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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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公公见状,忙上前制止红了眼的王成安,指着外面嗷唔不停的救护车,让他和大姑姐带着婆婆前往。

公公是一个电工,爬了一辈子杆,现在退休了,最想做的事就是抱孙子。

而在他们老家有一个说法,新娘子不能去医院,不然会不孕的。

婆婆上了救护车后,公公快速拿来一个小碗,为我夹了些菜,让我赶紧吃。

「程萼,我留下来陪客人,吃完饭,就让婷婷先陪你回家休息吧。」

后又举着酒杯向宾客欢呼,庆祝我和王成安大婚之喜,庆祝他们穷三代的家庭终于翻身,搬到了别墅里。

我没说话,只顾仔细地吃着碗里的饭,夹起一根油菜正要往嘴里送,叶子上有一个黑点,我忙拿起纸巾擦下,像是糊锅后的残留物,黑黑的,粘粘的,瞬间胃口全无。

还是五星饭店呢!

竟然连卫生都搞不好!

我一怒连碗带菜扔进垃圾筒,跑进洗手间一遍又一遍地洗着手。

水哗哗地从指缝中流下,转眼没入下水道。

正在我洗完手要离开时,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姐,你说话要算话,别到时候我把老大和程萼整没了,你连一半儿都不给我!一千五百万,两套别墅,一人一半,如果可以,咱俩白纸黑字写下来。怎么样?」

仔细听了听,是小叔子王成全。

王成全之前开了个烧烤摊,每晚火急火燎地给顾客烤串。

自从他们一家搬进我父母留下的别墅后,烧烤摊转让,他安心做起了豪门阔少,每天穿得光鲜亮丽,开着我爸的车四处招摇。

一千五百万,是我家的全部存款,两套别墅是父母留下的。

结婚前,我没要彩礼,那不过是个形式,我不在乎。

只要他们一家干干净净讲卫生就好。

但事实却超出我的意料。

「嫂,嫂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小叔子挂掉电话从男厕出来,连手也不洗就要离开时,一眼看到了我,结结巴巴地给我打招呼。

「成全,快,洗手,多脏啊。」

我忍受不了男人出了厕所不洗手,身子横在他前面,对他急切道。

小叔子惊讶地低头,然后抬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乖乖走向洗手台,拧开水笼头。

可他只把手伸在下面冲了两秒就关掉了水笼头,而后对我勾了勾嘴角,便甩着手离开了。

有这么洗手的吗?

我叹了一口气,拉起门口的婷婷离开。

看来,他们家不像王成安说的那样,个个爱干净。

回到别墅内,眼前的一切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揣测。

地板上,茶水,果皮,瓜子壳,饮料瓶等等混在一起,走起路来不注意就会叮当响。

沙发上,堆满了换下来的衣服,内衣,袜子。

我捂着鼻子,正要拿抹布收拾,可穿着长长的婚纱实在不方便,快速上楼,回到房间换衣服,孰料,一连推了几个门都被锁上。

哦,我忘了。

昨天,王成安告诉过我,新娘子不能回家,得在娘家。

可别墅就是我的娘家……

不对,想到一半,我才意识到父母离世,现在公婆大姑姐小叔子都搬了进去,那成了婆家。

父母的房间成了公婆的卧室,我之前的卧室大姑姐两口子搬了进去,小叔子住在客房,我和王成安的房间被婆婆安排在楼下——以前的保姆房。

太大意了,记性这么不好吗?

我责怪着自己,忙不迭地跑下楼,打开保姆的房间,果然,都在这里。

我的首饰盒,衣服,还有鞋子等等,乱七八糟地堆成了小山,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杂物间。

哈哈哈……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抑制不住地大笑,直笑得婷婷扶着墙根白着小脸慢慢向外溜。

我忙上前安慰她,告诉她自己开心,住这里打扫房间方便,还不用上下楼,婷婷才松了一口气,小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工作重要!

我走上前,从里面挑出一套瑜伽服,有弹性,还舒服,主要是干活儿得劲。

换好后,迫不及待地冲进水房,拿出抹布大干特干。

一楼的地板搞定,无意抬头,发现家里的监控不见了,或许怕我太劳累吧?我这么想。

「舅妈,这个怎么用?」

忙是满头大汗时,婷婷忽然拿着一盒眼影从楼上下来。

那是我不久前新买的,一次也没用,但现在它身上却全是灰尘,指印印满了盒身,看起来很不美观。

「婷婷,哪儿来的?」

我一边用力地擦着盒子,一边向她问道。

婷婷扬了扬手腕上的粉色小包,「这儿有钥匙,我妈说,不能让你看到,因为她把你的化妆品全拿到了她的房间。她说,反正你死了都是她的,她在家从不让我碰。我刚才偷偷地打开了门,舅妈,你别告诉我妈,不然,她会打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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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姑姐太凶了,亏她还跟我是同行,还是一家酒店的保洁。

我暗自嘀咕一句,这么可爱的女儿怎么舍得威胁?

不过也难怪,大姑姐一向喜欢儿子。

我父母还在世时,王成安还托我父亲找中医,为他姐调理身体。

说以后生活条件好了,得要个儿子。

订婚宴上,婆婆还说婷婷,再不好好听话,以后有了弟弟就把她送走。

直说得婷婷不住地抹眼泪,我实在看不下去把她搂在怀里,婆婆才讪讪地闭上了嘴。

彼时,当着未过门的我和父母的面都这样,料想以后有了儿子也对婷婷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那不归我管,反正不是我的女儿。

只要他们全家上下保持干净,怎么都行。

「哇,真漂亮~」

我把眼影擦得晶亮,打开为婷婷画上了漂亮的粉色,她像个小公主一样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几秒后,婷婷忽然嘟着嘴又走到我身边,嚷嚷着要口红。

我翻遍了自己的房间,没找到一支。

随身带着的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舅妈,咱们去妈妈房间——」

婷婷对我神秘一笑,拉着我要上楼。

我停住脚步,抬头看着楼上。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悄悄地说,「我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喽~舅妈,如果不画口红,我的嘴唇是不是显得脏脏的?」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最怕脏。

二话没说抬脚跟着她上了楼。

我一直以为大姑姐很利索,因为婷婷每次都穿得很漂亮,身上味道也香香的。

但看到她的房间,我不由得皱眉,梳妆台上化妆品跟搭积木似地,大瓶搭小瓶,口红架上,有的口红盖子都不见了……

咖啡色的地毯竟然铺到了床上,被子窝成一团……

我忍不了了。

把婷婷哄了出去,关上门,拿起墙角的棒球棍,对着梳妆台床还有镜子一顿挥舞。

这是清洁者的绝招,无从下手收拾时,就要废掉重建,才不会浪费时间。

当啷一声,棒球棍被我丢在地上的狼藉之中,自责地关上门出来。

都怪自己大意,把包丢了,要不,就能亲自买一套放进去,现在只有麻烦大姑姐自己整理了。

王成安打来电话,说婆婆伤得不重,包扎一下,打个点滴就能回家。

可我的卫生才搞了不到五分之一。

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