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嫁与江慕云为妻二十载,为他殚精竭虑,操劳半生,落下一身伤病。

病死之际,他竟带回来一个与我长相相似的女子,神色冷漠得像换了一个人。

“林娇娇,你霸占了我这么久,是该把我还给皎皎了。”

“等你死了,你的一切都是皎皎的。”

原来,我那么久的苦心付出,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重来一世,我如他所愿,不要他了。

他却疯了一般,跪求我的爱。

01

江慕云带回他藏了许久的白月光时,我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门外的光尤为刺眼,逼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隐约可见,两道逆光的人影毫不避讳地纠缠在一起。

江慕云站在门外并不进来,怀里揽着那个女人,神情冷漠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林娇娇,你霸占了我这么久,也该把我还给皎皎了。”

“等你死了,你的一切都是皎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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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念在你这么些年操持辛劳的份上,我会以贵妾之礼,将你葬入江家祖坟。”

即便病得再糊涂,我也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我这个替身,该给正主让位了。

可怜我嫁他为妻二十载,共度半生,竟不知他心里藏着另一个女子。

临了还被贬妻为妾,受尽屈辱,全然不顾及我与他二十年的夫妻情分。

胸腔里蓦地腾起一团无名烈火,烧得我心痛如绞,肝肠寸断。

我忍不住去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竟如此狠心对我!

在嫁给江慕云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情深可许。

那时他反抗家中,执意迎娶我这个孤女为妻,又在办婚礼时给了我极大的排场与体面。

婚后,他待我极好,并再三保证绝不纳妾,此生唯我一人。

我满心欢喜,对他的承诺深信不疑,又将全部身心都挂在他身上,为他殚精竭虑,操劳奔波。

还曾为了救他失去孩子,从此落下病根,终身不孕。

可到头来,我苦心付出的二十载,竟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场长达二十年的骗局,终于要以我的死来收尾。

这口气我咽不下!

我恨,恨他太过伪装欺骗于我,也恨自己轻易毫无保留信任他。

喉间涌起一抹腥甜,我抬手去擦唇角,却越擦越红,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于是抖着手去够床头的药碗。

江慕云上前一脚,踹翻那碗药,墨黑的药汁溅了一地。

他嫌弃地退出门外,冷冷地注视着我,等待我呕血而亡。

“林娇娇,你该死了。”

我双目赤红地瞪着他,从牙缝中挤出最后的悲鸣:

“江慕云,这辈子是我眼盲心瞎,被你欺骗玩弄。若有来世,我诅咒你不得所爱,不得善终!”

02

绣嫁衣的针扎破指尖,刺痛清晰传来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重生了。

此时我还未嫁江慕云为妻,婚期却早已定下,就在一个月后。

从前这份待嫁的喜悦被前世的仇恨冲淡,我抬眼看向镜子里那张年轻又清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只因生了这样一张脸,我后来的人生便只剩下一步步算计。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蓄谋已久罢了。

扔下手中的针线,我重新支起久不开摊的豆腐摊,与街坊邻里重拾交情。

“娇娇啊,你都是要嫁进侯府当世子夫人的人了,怎么还出来抛头露面卖豆腐呀?”

“是啊,难道是世子那股新鲜劲儿过了,反悔了?”

“哎哟,就说高门大户的媳妇不好当,当初劝你你也不听,这才过去多久?害得我们这段时日都不敢跟你攀交情,就怕这些贵人因为我们看轻了你去。”

“实在不行就把婚退了,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要紧。不如找个老实汉子嫁了,平平淡淡过一生嘞。”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都是在替我担忧打算。

可在此之前,我一门心思扎进即将高嫁的欢喜中去,刻意疏远他们,就怕日后被人提及自己的身世,会为人耻笑,让侯府蒙羞。

全然忘了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女,受过他们每一家的恩惠。

我笑着将新做好的豆花分过去:“婶子们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受了委屈。”

她们听我这样说,又想起我平日里面对地痞流氓时的强势泼辣,便也放下心,不再多劝。

只是今日的确不宜开张,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我的豆腐摊前,拦住了前来买豆腐的客人。

一道身影从马车上跳下来,掀起的车帘还未来得及落下,我瞥见里面坐着一道曼妙而熟悉的倩影。

料想不错,那便是他藏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了吧。

03

江慕云沉着脸把我往后院带,手上力道极大,弄疼我了却不自知。

“娇娇,不是早便告诉你了,你即将与我成婚,怎么还在此处抛头露面卖豆腐?是我给你的银钱不够花吗?”

他压抑着怒气,尽量装出一副温和体贴的模样,语气却极为强硬。

我挣开他的手,揉着泛疼的手腕盯着他不说话。

脑海里闪过前世种种,我心中唯剩一片冰凉。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不计身世?

他从来都看不起我的出身,却又因我这张脸长得像他的心上人,所以装得深情而温柔。

可这一切,只不过是他想让那个女人顶替我的身份,清清白白与他在一起!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江慕云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我红肿的手腕,神色忽然一变。

“对不起,娇娇。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怕你再被人欺负了去。”

当初我与他初遇时,正碰上地痞流氓欲对我不轨,是他仗义出手,为我赶跑那些人。

自那以后,我对他一见倾心,鬼迷心窍。

我死后灵魂不散时得知,那根本就是他故意设下的局,只为让我对他心生崇拜,然后一步步走进他的圈套。

想到这里,我看他的眼神冷了下去。

“世子,你曾亲口说过,不计较我的出身。可这豆腐摊本就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为何开不得?地痞流氓又如何?我自有办法赶跑他们。”

江慕云没料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会反驳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片刻又恢复那副温柔姿态。

他宠溺一笑:“我相信娇娇是有本事的,我不过是担心过了头。豆腐摊你想开便开,若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安排人来帮你如何?”

“不必了,我忙得过来,世子先请回吧。”

我不置可否,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对了,你的马车挡了我的生意,麻烦快些挪开。”

04

送走江慕云,我把豆腐摊暂交给邻居婶子帮忙打理。

带上特制的豆花,我直奔侯府而去。

这婚是成不了了,但也不是我一介孤女能轻易退的。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侯夫人了。

侯夫人起初对我不喜,却对儿子格外溺爱,爱屋及乌之下,对我的态度也不再排斥。

加上我做的豆花极合她的口味,总能让她怀念几分从前,所以渐渐接受了我这个准儿媳。

见我到来,她不情不愿地放下手中的剑,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汗。

“什么风把我的未来儿媳吹来了?”

看着她尚且康健的模样,我眼眶微微泛红。

前世在江慕云的推波助澜下,我一直以为婆母不喜欢我,因此二十年来,除了该尽的孝道,从不会主动亲近她。

可就是这个对我常常刀子嘴的老妇人,却在得知我的死因后,狠狠罚了江慕云一顿,一怒之下与之断绝了母子关系。

那日夜长明的油灯前,跪着佝偻苍老的身影,在一片梵音声中,一遍遍唤着我的名字,又骂我傻到犯蠢。

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也为我感到不值。

可她唯一能做的,是将我的骨灰供奉在佛寺,远离那个伤我至深的地方。

心底翻涌而出的诸多情绪,叫我还没开口,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流。

侯夫人惊了一瞬,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嘴上依旧不饶人。

“我还没死呢,你也没过门,犯不着上门来哭。大晌午的,多晦气啊。”

“英歌,去取两盘酸枣糕来堵她的嘴。”

小丫鬟英歌抿唇一笑,赶紧去了。

我赶紧擦干眼泪,把食盒里的豆花送过去,勉强笑道:

“夫人,这是我新做的豆花,您先尝尝看。”

她接过豆花吃了两口,眉眼间浮现一丝笑意:“还是你的手艺深得我心,云儿选你算是选对了。说吧,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趁待嫁的这段时日,服侍夫人左右,好好学学高门规矩。”

05

侯夫人虽然很惊讶我的转变,但也没有拒绝,点点头道:

“也好,你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我日后便更放心些。旁人怎么说便任由他们说去,你只需做好自己就行,侯府既认定了你,便不会叫人看轻了你去。”

我只觉心下酸涩不已。

这些话前世夫人也同我说过,可那时我在江慕云若有若无的贬低下,彻底失了自信,以为夫人是对我出身不满,所以总是刻意避开她。

如今想来,侯府里真正为我撑腰的不是江慕云,而是夫人。

接下来的时日里,我住在侯夫人的偏院中,一边跟随她学习规矩,一边借着前世对她的了解,把她服侍得妥妥帖帖的。

她时常感叹:“你一个未过门的媳妇都比那小子了解我,比起他,你反倒像是我的女儿一般。”

我只是淡淡一笑,偶尔为江慕云开脱。

自从上次他走后,我的确有一段时日没见他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定是在陪他的心上人。

不过不急,一切都需要慢慢来。

当他回到侯府看见我时,面露诧异:

“娇娇,你怎么在侯府?”

“娇娇这段时日在跟我学规矩,哪像你,要成婚的人了,还没日没夜地不着家。”

侯夫人走出来,嫌弃地瞥他一眼,拉着我往外走。

“走,娇娇,我帮你去置办些嫁妆,顺便带你认一认与我相熟的夫人小姐。”

我乖顺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江慕云呆滞的脸上,微微一笑:

“夫人,不如去城南的金巧坊吧,听说那里的首饰头面最是好看。”

果然,江慕云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他急急出声:“城南太远,不如就近去看看,说不定有比金巧坊更好看的头面。”

“娇娇,你说是吧?”

他紧张地看向我,期待我站在他那边。

可我怎么能如他的意呢?

“我们坐马车去,城南再远也不过是费些时间。首饰头面什么的,我都听夫人的,不过能陪夫人多走走,开阔眼界是最好了。”

我撇开头不去看他,搀着侯夫人往外走。

江慕云见拦不住,干脆跟我们一起去了。

只是到了地方,他声称去会个朋友,便不见了踪影。

侯夫人不明所以,笑骂一句:“臭小子,毛毛躁躁的,跟他那死鬼老爹一个德行,不解风情。按理说这些东西该他主动陪你来挑选,倒让他落得个轻松。”

我但笑不语。

能让江慕云如此紧张,必定是因为那个女子。

而她,正巧就住在金巧坊相邻的巷弄里,一个弄不好,就露馅了。

我自然知道江慕云在害怕什么。

06

侯夫人对我很大方,如今我深得她心,已经被她完完全全认可了。

所以只要是我看中的首饰,全被她大手一挥包了下来。

我哭笑不得:“夫人,不用买这么多,我就一个脑袋,压根戴不过来。”

“那便好好收着,以后并到你的嫁妆里去,算是你的私产,多多益善。”

侯夫人满不在乎地一笑,让英歌先一步把东西送回侯府,接着又带我去了就近的几位贵夫人府上。

有她撑腰,没人敢轻视我。

可总有人禁不住好奇,悄悄问道:“世子此前与那蔺家有过一门婚约,又与那蔺家姑娘青梅竹马,闹着非她不娶,如今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说来也对,我瞧着这姑娘与那蔺家姑娘生得倒的确有几分相像,莫非是因为这个?”

提到蔺家,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蔺家谋反已被诛了九族,婚约早就作废了。蔺皎皎的尸首还是我那痴儿去收的,人死了,由不得他看不开。”

夫人们纷纷噤声,转而谈起别的。

我听了一耳朵,原来那姑娘叫蔺皎皎。

我心下一哂,蔺皎皎,林娇娇。

难怪江慕云偶尔唤我时,总会叫岔了去。

前世我以为是他逗趣儿的口音,没承想是透过我在唤蔺皎皎。

只是不知侯夫人得知蔺皎皎不仅没死,还被江慕云金屋藏娇时,会作何感想。

回到侯府时,江慕云早早便回来了。

他虽然不理解我为何同侯夫人的关系变得这般要好了,但还是维持着深情的人设,对我嘘寒问暖。

“娇娇,今日可有看中的?你若觉得不够,明日我再带你去。”

“不了,夫人已经为我置办了许多,够了。”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转而说起别的:“世子,过几日是乞巧节,有花灯宴可看,我们一起去吧。”

江慕云眉头微皱,下意识拒绝:

“娇娇,我那天有事……”

“什么事能耽误你陪媳妇儿?听娘的,推了。”

侯夫人瞪了他一眼,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江慕云欲言又止,但又不得不屈服于侯夫人的威压,点头应了。

我转了转眸子,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07

乞巧节如约而至,夜晚的花灯密如星辰,灯影交错,鱼龙翻飞。

前世一条街还未走完,江慕云便借口军中有事,把我独自抛在人潮如织的街道上,自己则去找蔺皎皎了。

现在也不例外。

我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吩咐身边的丫鬟将我的口信带去侯府。

随后,我循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正在沿街巡逻的金吾卫统领沈夜平,告诉他有歹人趁乱拐卖妙龄少女。

他对我的话半信半疑:“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大人不妨同小女子走一趟,倘若是我撒谎故意扰乱公务,大人可随意处置我。”

我定定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眼神坚定,语气焦急。

前世江慕云抛下我后,我险些被人贩子迷晕带走,幸好路过的沈夜平及时将我救下,又救出了十几名被困的女子。

可那时已经有几名女子遭了毒手。

如今一切还来得及。

沈夜平迟疑一瞬,带上几位下属跟上了我。

在我的带领下,不到半个时辰,那处囚禁少女的地牢就被发现了。

果不其然,已经有几名女子被关押在此。

幸运的是,人贩子还在物色目标,并没有来得及对她们下手。

她们的表情或惊恐,或绝望,却在看到金吾卫的铠甲时,一个个哭出了声。

我挡在沈夜平面前,恳求道:

“大人,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如交给我吧。”

他怔了一瞬,便同意了,随后又安排几名金吾卫守在此处,他则带人继续去抓捕人贩子。

地牢里阴暗无光,我将手中特意买来的几盏花灯递进她们手里,轻声道:

“今晚你们只是参加了一场花灯宴,旁的一无所知,记住了吗?”

女孩们纷纷反应过来,对我感激不已。

她们提着花灯走了出去,我请求沈夜平留下的护卫把她们平安送回家。

等他们走后,我拿起一旁的火把,将地牢烧了个干净。

这一夜,金吾不禁。

我回到了大街上,正遇上一场早先安排的好戏。

08

江慕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侯夫人竟会出现在他与蔺皎皎私会的桥头。

面对一脸怒容的侯夫人,他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蔺皎皎缩在他身后,虽脸上戴着面纱,但还是极力低垂着头,唯恐被认出来。

趁此时机,我走了过去,装作发现奸情的悲痛模样,红着眼眶咬唇道:

“世子,你当初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纳妾。眼看婚期将近,你却偷偷在外养了外室,难道是看我不过一介孤女,可以任你欺骗侮辱吗?”

“娇娇,我……”

江慕云满脸惊慌,急切地想要解释,可他身后的蔺皎皎却走了出来,朝我盈盈一拜。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我不该贪心云哥哥的温柔,横插你们中间。只是我如今孤苦无依,除了云哥哥,我别无所有了,求姐姐不要赶我走。”

美人落泪,沾湿面巾,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姿态。

江慕云见状,顿时目露心疼,上前一步将蔺皎皎牢牢护在怀里。

“娇娇,此事与她无关,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怪她。”

我只觉得可笑,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成了我在怪她?

我越发为曾经的自己感到不值,天下好男儿千千万,偏偏我瞎了眼,瞧上了一个虚伪薄情的江慕云。

不过他有一点说对了,我还真是冲他来的。

我掐住手心,疼得我泪眼婆娑,眼一眨,恰到好处落下两滴泪来。

随后,当着桥头来来往往的行人的面,我跪在了他与侯夫人面前,声声悲苦。

“世子,夫人,是我林娇娇命浅福薄,当不得侯府的儿媳。从前种种就当作是我痴心妄想,今日之后,还请夫人准许,我与世子一别两宽,各觅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