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我娘被抬为正室那天,我跪在地上:爹,大夫人是被我娘害死的
野猫佩奇
2024-06-15 17:20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娘终于被爹从姨娘抬成了大娘子。
娘说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后来,大姐姐在烈日下拿鞭子狠狠地抽我。
后背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娘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心疼她夏日里出了许多汗,身上黏腻不舒服。
半夜,娘心疼地抱着快疼死的我。
说着她的无奈处境,说着大夫很快就到。
我信了,帮她轻轻擦拭泪珠。
她握着我的手,打翻了床头的烛台。
一场大火,我成了焦尸。
重回我娘被抬成大娘子那天。
我跪在地上,「爹,大姐姐,大夫人是被姨娘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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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烈火焚烧而死,无常说我怨气未绝,让我在人间消消气。
我飘在府中,看见娘抱着刚满月的弟弟,笑望着火光冲天的东院。
「珏儿乖,以后我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你姐姐命不好,以后多给她烧些纸钱吧。」
大夫人病死那天,娘嘴唇抽动,笑得像个发狂的疯子,我则害怕得发抖,不小心摔了手里茶盏,糕点洒落一地。
娘念叨着:「阿禾,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我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我们里没有我啊。
而大姐姐因鞭打庶妹,害得庶妹难以起身,半夜勿碰烛火,活活焚烧而亡。
京中世家一夜皆知,爹怒斥,与此不悌姊妹之人断绝关系,大姐姐被送回扬州江家,半年后就自缢身亡了。
娘被抬为大娘子的那天,府里刚挂起不久的白幡便换成了她最爱的海棠红。
我睁眼,看着满院的海棠红,这红比不上那夜席卷我身体的火舌。
「我娘刚下葬,你们竟敢在院中挂红,你们命都不要了!」大姐姐怒斥下人,手里的马鞭抽在空地旁。
「陆姨娘,你以为你能取代我娘的位置,一个抬不上门面的贱妾。」
「大姑娘消消气,请喝茶,这红布实非我意,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沈家的嫡长子,老爷是心疼我。」
「贱人!」大姐姐狠狠一巴掌甩在娘的脸上,她巧笑嫣兮的模样顷刻变了。
「行了,淑儿,如今她是你母亲,怎可如此无礼?」
「让我叫她母亲,我宁可死,父亲你……」
「父亲,大姐姐,大夫人不是病死的,是被陆姨娘害死的!」我噗通一声跪在院中,高声悲鸣。泪水流了满脸,悲伤不作假,我心疼这被困后宅一生,最后死于后宅争斗的女子。
大夫人是名门望族的嫡女,而我娘是供爹科考的破落户舅母家的表妹。
我爹既想要高攀的实处,又想全忠义的名声,两个都娶进门。
我娘明里暗里嘲讽大夫人像个规训过头的木头,远不及她得爹爹的心。
大夫人从不计较,她看不上我娘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心机,也不喜欢我爹。
她总是喊我去她那里玩,给我讲她未出阁时游览的山水,给我读她从前做的诗。好吃的糕点,时兴的衣裳,大姐姐有两套,也会有我一套。
大姐姐总是翻着白眼瘪着嘴,但每次我来时,总瞧见她假装在院中散步。
娘这时候总是拧着我的耳朵说我白眼狼,十月怀胎还不及人家几个零嘴,几身衣裳。
她的手劲大得很,拧得我的耳朵红肿红肿的。
还罚我跪在青石板上不许吃饭,「东院庙小,可供不起你这座大佛。」
「娘,我饿。」我舔舔干裂的嘴唇,眼前一阵发黑。
「你饿,你都在你亲娘那儿吃饱喝足了。」
我脑袋一晕,不省人事。
我这一晕,害得娘被爹罚了禁足,娘看我的眼神就更厌恶了。
「都怪你,若你是男丁,你看那毒妇敢拿你爹压我吗,不就是有个得势的娘家。」
我帮娘穿着针线,她气急了,一把扯过,尖细的银针擦过我的五指,血珠染红了丝线。
「真是蠢,穿个针都不会。」
我不敢再去大夫人那儿了,见到她院中的人总是会躲着跑。
她没责问过我,仍旧会为我准备四季衣衫,尤其冬天,防寒的行头一身齐全。
偶尔府中与她碰面,她也只是慈爱地望着我笑。
「啪。」娘的巴掌落在我脸上,玉石镶金的指环在我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脑子病糊涂了。」娘和身边的春姑姑堵住我的嘴,扭着我去东院。
我一把把娘推倒在地,趁着春姑姑扶她时,抱住大姐姐的腿。
「大姐姐,西院那枯井旁还埋着剩下的毒糕点,找个大夫一验便知。」
「你,现在去把宝医堂的冯大夫请来,立刻马上。」
「不准去。」
「淑儿,你平日在外骑马耍枪,蛮横无理也就罢了,如今你妹妹脑子糊涂了,你也跟着发疯,你娘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还在胡闹什么。」
大姐姐的表情从愤怒转变成了失望,「父亲,如今死的是你的结发妻子,我娘初嫁你时,你只是七品地方官,不善经营,若不是娘用嫁妆和江家的关系替你打点,你如今能稳坐高位吗,你与她承诺的夫妇一体,就是用之即弃吗。」
爹气急了,眼底猩红,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死死地瞪着大姐姐。他忍着,若他此刻当着下人的面打了嫡女,那他往日维持的温和的人设就崩了。
「好了,淑儿太伤心了,把她和二小姐都关到祠堂,为她们母亲抄经祈愿吧。」
大姐姐的鞭子耍得呼呼的,没人敢近身。
「二妹妹,到我身边来,府中无法申冤,那我们就告到府衙,去见官。」
我转身往大门跑去,算算时间,我请的判官应当是来了。
「江老太太到。」门房的声音传来
爹的眉头死死皱着,眼神阴沉地在我和大姐姐之间扫来扫去。
「把她俩关进厨房,请老太太去偏厅。」
「外祖母,外祖母,你快来啊,你的孙女要被打了。」婆子刚只顾着摁着我,谁都没料到我朝着大门吼得如此震耳欲聋。
「我看谁敢动。」龙头拐杖重重一响。
「外祖母。」大姐姐眼含泪花,奔向江老太太怀里。
「淑儿受苦了。」
「二妹妹说母亲之死另有蹊跷,外祖母,你可要为母亲做主啊。」
「岳母。」爹的脸色发黑。
江老太太在大夫人下葬后,昨日离开回扬州,现如今又突然折返回来。
江老太太的眼风扫过我,又看看这满院的红幔。
「沈大人好事临门哪,那老身就再给你添一桩喜事如何。」
「岳母折煞晚辈了,这都是府中姨娘自作主张。」爹平日直挺挺的腰此刻弯下了大半。
「凌风,东西给沈大人看看吧,这是放妻书,沈大人签了它,此后我扬州江家与你沈家桥归桥,路归路。」
「岳母,此事不必要到如此地步。」
老太太身侧的江凌风把剩下两份东西摊在桌面上,爹沉默了,转身一巴掌把娘扇倒在地。
「来人,把这毒妇仗十,就在这院中打。」
棍棒打在皮肉的沉闷声,一下一下敲击在我心上,我闭着眼,不敢转身。
「沈琅,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为她这么折辱我,我可是刚为你生下儿子!」
娘被婆子架住,动弹不得。我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父亲,只觉得遍体生寒。
「蔷儿,娘平日最疼你了,你求求你爹啊,娘要被打死了,你就没有娘了。」
「你就没有娘了。」暗沉沉的东院厢房,我趴着床上。微弱的烛火中,娘哭得满脸泪。
前世大夫人吃了我送去的糕点,不到一刻,突然呼不上气。
因着大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去岁冬天留下了喘病,丫鬟本以为是犯了老毛病,喝了汤药后人却突然大口吐血,大夫来时已经回天乏术。
大姐姐后来越想越直觉不对,逼问我剩下的糕点去哪了,我那时又悲又惊,只记得糕点撒了,后来娘就把我拉回东院了。
娘在旁边添油加醋,「蔷儿,你做糕点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大夫人有喘病,有些东西误食了可是会要命的,你不能害怕责罚就撒谎,大夫人平日待你多好啊。」
我听着娘的话,心跌到了谷底,只低垂着脑袋,一遍遍否认。
大姐姐的鞭子落在我身上,娘只在廊厅边看着,春姑姑不忍心,让她劝劝大姐姐。
她眼神温柔地轻抚着肚子:「都是血气,不干净。」
我被抬出廊厅时,娘端着绿豆汤笑盈盈地递给大姐姐。
夜半,娘握着我的手「蔷儿,娘如今怀着你弟弟,就是握住了沈家的命根子,你爹他早就受不了江家那根木头,过不了多久娘就能扶正了,以后你就是嫡女了。」
娘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大夫人是你害死的。」后背火燎燎地疼,心里却凉得如冰窖。
娘的眸光闪烁,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
「为什么,大夫人从未苛待过我们,春姑姑说,你生我时难产,是她花重金请的接生圣手,又在东院坐了一夜,直到我们平安,可那时,爹爹在与同僚喝酒。」
「那又如何,正妻的位置本就应该是我的,我与你父亲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我何必自甘为小。她还以为你父亲爱她,可笑,若不是看中江家之势,她那样无趣之人,你父亲多看一眼也觉得恶心。」
「蔷儿,娘知道你如今委屈,可只要你不说,没人能知道真相,娘从小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其中的苦楚最是清楚,娘不想你一辈子如此,你忍过这一时就好,娘不会害你的。」
我捏着被脚的手紧紧攥起,咬着牙「所以你就在我做的糕点里下毒,让大姐姐觉得是我害的大夫人,庶女谋害嫡母,若是追究起来,江家的人会放过我吗。」
「娘与你爹商量过了,先把你送去庄子上,待上几年,等风头过了,再接你回来。再怎么样你都是你娘的女儿,娘不会不管你的。」
「原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让我当替死鬼。」我一瞬间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