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去品味历史时,历史如歌,如诗。
作为谈资的历史,大多是随着铿锵语音飘散的传奇。唯有一人独处的时刻,历史才静悄悄地,以真实的面目进入内心。消逝了的如风如尘的古人旧事,留给今人的总是沉重的悲凉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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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上了年纪的老人易于回忆往事,为古人担忧者迂腐而不合时宜。然而今天,喜欢历史的人们当中,有了更多的青年以至少年,看待历史的视角在不断变化,对于历史的认识也更加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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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由AI生成)

在某些方面,历史与文学有相似之处。经典文学的美是永恒的,是超越时代的,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理解。与此相仿,历史虽然是过去的,但对历史的回想,对历史的看法,只能存在于今天。
真正的历史,并不在史书里面。真正的历史,在苍茫辽阔的大地上,在残存宫阙的断壁颓垣里,在千百年来俯瞰着人类的皓月之下,在我们对古人生平实际的回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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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历史,往往驻留在吟者的诗词中,在行者的游记里,在无意修史者的笔端。而那些拭去泥土的钟鼎、玉佩,锈蚀斑斑的刀剑、犁铧,透黑泛黄的碑帖、字画,每一道刻痕,每一点墨迹,每一抹油彩,都映照出埋藏在时间深处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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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往往是在何时、何地,轰然走进我们的内心,激荡迂回,萦绕不去?是那亭台楼阁,宫室城郭;是那燕山胡骑,大漠孤烟;是那折戟沉沙,江河东流;是那深山古刹,苔绿石阶;是那雄关漫道,金戈铁马;是那长亭短亭,客舍青青;是那冰霜塞北,烟雨江南……充盈在我们胸中的,总是无限激情,无限遗恨,无限惆怅,无限迷惘,无限寂寥,无限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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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山河,我们与古人一起看过;风霜雨雪,我们与古人一起经过;酸甜苦辣,我们与古人一起尝过;喜怒哀乐,我们与古人一起感受过。在我们脚下这同一片土地上,生长繁衍了无数辈的祖先。阿瑟•克拉克在他的《2001:太空奥德赛》序言中说:“每一个活在当今的人,身后都站着三十个鬼魂,这恰好是人类死者与生者的比例。自从宇宙产生以来,大约已有一千亿人漫步在地球这颗行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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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是消失,就是逝去,就是迷惘,就是空荡,让我们时时感到悲凉。因为有繁荣就有衰退,有兴旺就有凋敝,所以我们看到了“呼喇喇似大厦将倾,阴惨惨似油灯将尽”,花团锦簇变成荒草漫漫,“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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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生就有死,有存在就有灭亡,在史诗般的荣耀背后,仍然是烟消云散,所以我们听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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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于宇宙之间,究竟是为了什么?多少代人前仆后继,得到了什么结果?人类的肉身必然消亡,物质也终将腐朽,留下来的只有闪光的思想。由此,我们应当牢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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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站在茫茫宇宙中的孤岛上,回首过去,有无限的感慨;展望未来,有无尽的迷茫。与漫长的宇宙进程相比,人类的历史恍如一瞬。古人虽然蒙昧无知,今人也并未看透光明。古人传下来的智慧,仍能照耀现实人生。面对前方的时间,我们要做什么,我们要怎么做?人类的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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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人类,也会在一壶浊酒中,笑谈我们的今天。但是在那笑中,总会饱含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