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春:重温经典——马克思论犹太人问题

谨以此文 纪念虎子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李占春虎子

阿蒙,李占春,曾担人民网<阿蒙专栏>主笔,多媒体撰稿人、策划人,主要著作《之我精神导论》《量子真相与哲学探略》《熵的桎梏与绝对世界》《九墩塘畔 三眼看世界》。

马克思主义诞生于19世纪40年代。这一时期,工业革命在欧洲主要国家迅速推进,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和弊端日益显现,工人阶级在大工业发展进程中不断壮大,开始作为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为反对资本主义压迫和封建专制而进行革命斗争。这一切为无产阶级科学世界观的诞生提供了社会经济条件和阶级基础。通观《马克思恩格斯文集》,马克思主义首先发轫于这样两篇文章——《〈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论犹太人问题》。列宁评价说:这两篇文章的发表标志着马克思世界观“两个转变”的“ 彻底完成”。

马克思在【导言】中指出——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情感,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要求抛弃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就是要求抛弃那需要幻觉的处境。因此,对宗教的批判就是对苦难尘世——宗教是它的神圣光环——的批判的胚芽。

这种批判撕碎锁链上那些虚幻的花朵,不是要人依旧戴上没有幻想没有慰藉的锁链,而是要人扔掉它,采摘新鲜的花朵。对宗教的批判使人不抱幻想,使人能够作为不抱幻想而具有理智的人来思考,来行动,来建立自己的现实,使他能够围绕着自身和自己现实的太阳转动。宗教只是虚幻的太阳,当人没有围绕自身转动的时候,它总是围绕着人转动……于是,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变成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变成对政治的批判。

在此,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发轫于对宗教的批判!那么,以什么为靶子或现实的靶子呢?这个靶子即是布鲁诺·鲍威尔的两篇文章——《犹太人问题》和《现代犹太人和基督徒获得自由的能力》。

话说,19世纪的欧洲,犹太人的政治权利问题在反犹太主义的现实中一直是个严重的社会问题。1843年,青年黑格尔主义者布鲁诺·鲍威尔发表《犹太人问题》,掀起关于犹太人解放问题的论战,坚持认为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封建国家本质上是“不会解放犹太人的”,犹太人要获得解放,必须先解放自己,即先要放弃自已的宗教信仰,从而将犹太人解放这个社会问题宗教化。为批驳这种错误观点,马克思撰写了《论犹太人问题》。

马克思说——现在我们来考察一下现实的世俗犹太人,但不是像鲍威尔那样,考察安息日的犹太人,而是考察日常的犹太人。我们不是到犹太人的宗教里去寻找犹太人的秘密,而是到现实的犹太人里去寻找他的宗教的秘密。犹太教的世俗基础是什么呢?实际需要,自私自利。犹太人的世俗礼拜是什么呢?经商牟利。他们的世俗的神是什么呢?金钱。

总之,我们在犹太教中看到普遍的现代的反社会的要素,而这种要素,经由有犹太人在这一坏的方面热心参与的历史发展,达到自己目前这样的高度,即达到它必然解体的高度。犹太人的解放,就其终极意义来说,就是人类从犹太精神中解放出来。

马克思还指出——金钱是以色列人的妒忌之神:在他面前,一切神都要退位。金钱贬低了人所崇奉的一切神,并把一切神都变成商品。金钱是一切事物的普遍的、独立自在的价值。因此它剥夺了整个世界——人的世界和自然界——固有的价值。金钱是人的劳动和人的存在的同人相异化的本质:这种异己的本质统治了人,而人则向它顶礼膜拜。

犹太人的神世俗化了,它成了世界的神。票据是犹太人的现实的神。犹太人的神只是幻想的票据。犹太人的实际政治权力同他的政治权利之间的矛盾,就是政治同金钱势力之间的矛盾。虽然在观念上,政治凌驾于金钱势力之上,其实前者是后者的奴隶。

犹太教之所以能保持与基督教同时存在,不仅因为它是对基督教的宗教批判,不仅因为它体现了对基督教的宗教起源的怀疑,而且因为犹太人的实际精神——犹太精神——在基督教社会本身中保持了自己的地位,甚至得到高度的发展。

犹太人的实际政治权力同他的政治权利之间的矛盾,就是政治同金钱势力之间的矛盾。虽然在观念上,政治凌驾于金钱势力之上,其实前者是后者的奴隶。犹太精神不可能作为宗教继续发展,即不可能在理论上继续发展,因为实际需要的世界观,按其本性来说是狭隘的,很快就会穷尽。

社会一旦消除了犹太精神的经验本质,即经商牟利及其前提,犹太人就不可能存在,因为他的意识将不再有对象,因为犹太精神的主观基础即实际需要将会人化,因为人的个体感性存在和类存在的矛盾将被消除。犹太人的社会解放就是社会从犹太精神中解放出来。

归根结底——马克思通过该文对鲍威尔把犹太人解放的政治问题归结为纯粹的宗教问题的看法作了全面的批判,指出只有消灭了世俗桎梏,才能克服宗教狭隘性。不能把世俗问题化为神学问题,而要把神学问题归结到它的世俗基础,并对这一基础本身加以批判的改造,首次提出政治解放和人类解放的思想。

众所周知,马克思拥有部分犹太人血统,但对犹太教的批判真是丝毫不留情半分。于此,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我们当今中国社会来看,撇开什么宗教不说,由对名利追逐而筑起的无名拜物教,可谓登峰造极、前无古人!从国家、社会、学校、家庭等等满世界,弥散的都是与金钱相关的数据和符号,欲望的饥渴取代了宗教,人人都成了欲望的信徒和机器,人性已经在悄悄异化,人间的幸福感在大众精神世界里,在黯然雪融冰消。

一如笔者在《从截止说起——社会和文化都需要启蒙转型》里所云——礼崩乐坏、物欲纵淌,已经成为社会和文化的普遍现实和现象、状态和形式,社会不变革、文化不更新,也就是说社会与文化的本质实质不脱胎换骨,国家和民族就没有什么希望和前途,我们眼前向世界展现的所谓成就、成功、成绩——都是浮光掠影的人造海市蜃楼——不可能持续、终究要湮灭。为什么呢?高楼建在沙滩上、国家躺在欲海里,终究支撑难久、终究瓦解土崩。所以,社会与文化的革命必须启蒙起来、启动起来,否则,一切美好和憧憬将难逃黑洞的漩涡。一句话,我们不要堕入这个教或那个教的覆辙与漩涡;重温马克思一百八十年前的教诲,我们永远都不觉得过时、我们依然觉得受益匪浅。

值得关注的是,中纪委网站刊发钟纪言文章——《腐败增量仍在发生,表现形形色色》指出:腐败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有着历史、文化、经济、社会、制度、生态等多方面的土壤和条件,反腐败斗争是一场总体战、攻坚战、持久战,铲除腐败滋生的土壤和条件是一项艰巨的系统工程。

文章强调——我们对腐败的顽固性和危害性绝不能低估,对反腐败斗争的新情况新动向要有清醒认识。一方面,腐败存量尚未彻底清除。一些腐败分子在党的十八大前就已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党的十八大后仍然心存侥幸、破罐破摔,一条道走到黑。另一方面,腐败增量仍在发生,表现形形色色——:一是团团伙伙、拉帮结派危害政治安全。有的腐败分子政治野心膨胀,搞“七个有之”,建“私人领地”“独立王国”,山头主义和宗派主义作祟,大搞非组织活动,破坏党的集中统一。二是套取政策红利妨碍大政方针落实。有的腐败分子为谋一己之私扭曲政策初衷,对党中央决策部署打擦边球、搞选择性执行,甚至弄虚作假、阳奉阴违,置国家重大战略于不顾,贻误宝贵发展时机。三是政商结成利益集团形成区域腐败。一些地区政商勾连、资本向政治领域渗透,破坏政治生态和经济发展环境,一些干部不知不觉甚至心甘情愿地成为各种利益集团、权势团体、特权阶层的代言人。四是腐败隐形变异、手段翻新升级。传统腐败和新型腐败交织,贪腐行为更加隐蔽复杂,违法所得披上“合法”外衣,犯罪问题贴上“违纪”画皮。这些问题说明,腐败滋生的土壤和条件尚未彻底根除。

我们以为,腐败的泛滥即是源于思想和精神上出现了重大纰漏,这里的症结即是信仰问题。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一文指出——在私有财产和金钱的统治下形成的自然观,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视和实际的贬低。在犹太人的宗教中,自然界虽然存在,但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犹太人的想象中的民族是商人的民族,一般地说,是财迷的民族。犹太人的毫无根基的法律只是一幅对毫无根基的道德和对整个法的宗教讽刺画,只是对自私自利的世界采用的那种徒具形式的礼拜的宗教讽刺画……显见,信仰和价值观出了问题,就如同马克思笔下的犹太人的诸多缺陷一样,而要克服和解决这些不足,就必须听一听马克思的谆谆教诲——犹太人的社会解放就是社会从犹太精神中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