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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志是中国共产党女性高级干部中的著名美女,她写了一本回忆录《一个革命的幸存者——曾志回忆录》(四川人民出版社2020年4月第一版),称自己是“幸存者”。毛泽东也说过这个意思。1962年12月3日,毛泽东在接见巴西客人时说:“我们这些人留下来,这只是偶然留下来没有被打死的。总有人会取得胜利的,这是必然的,至于什么人领导,是张三还是李四,是带有偶然性的。”(《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5卷第174页,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1964年5月17日,毛泽东会见外宾时又说:“我打了25年仗,由于偶然性,我没有被敌人打死。”(同上352页)毛泽东这样的感慨,应该是亲历战争、九死一生的人都会有的。曾志也是这样的,不仅她身边许多战友牺牲了,而且她三次婚姻中的前两任丈夫都在战争中牺牲了。战争留给她的伤痛是格外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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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曾志回忆录中所记载的“幸存”经历,除了从战争的枪林弹雨中幸存之外,再就是多次大病、重病也有惊无险。而把曾志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基本上是她偶然碰到的农村里籍藉无名的土中医。每次都让曾志啧啧称奇,那些中医采用的药物和治疗方法,也实在是匪夷所思,却皆有神效。作为一个革命家、一位成为重要领导干部所作的这些记载,不仅读起来生动感人,对于传播弘扬中医文化也很有意义。

第一次生孩子难产,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曾志1912年出生在一个中医家庭,她的祖父晚清时当过永新县的把总,解甲归田后是当地驰名的中医,这可能是曾志比较相信中医的一个原因。因为家庭条件好一些,曾志的父亲从长沙法政学院毕业,曾志也能够8岁时到长沙读书。1925年,因回家乡宜章途中偶遇设在衡阳的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院的学生,顺便带她到校园看看,学校正在招生考试,她就顺便考取了。1926年在校期间听说设在衡阳的“湖南农民运动讲习所”招生,就去投考,又一考就考上了。实际上这是共产党人创办的军事院校性质的学校,当年15岁的她在这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7年3月,不满16岁的曾志成为衡阳农民协会专职妇女干部。不久,曾志懵懵懂懂地和夏明震结了婚。这个夏明震就是大名鼎鼎的夏明翰的弟弟。1928年3月,夏明震牺牲,给曾志留下一个遗腹子。那一年11月7日,曾志临产,因为是俄国十月革命纪念日,所以她记住了这个日子。

由于是难产,又是第一胎,足足痛了三天她才将孩子生下来。后方留守处没有人会接生,只好请原宜章农民协会委员长杨子达的爱人来帮忙,因为她在广东学过几天护士,她按着产妇的肚子使劲地揉,结果肚子里的血水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流出来,曾志昏死了过去。曾志认为揉肚子的动作可能不对,实际上是专业的。

曾志在回忆录中说:多亏了在场的毛大嫂,找来中药房的医生。毛大嫂是前敌委员会委员毛科文的妻子,她是一个农家少妇,很能吃苦耐劳。她的丈夫是个职业革命者,经常在外活动,她一人默默地承担着全部家务。像犁田、施肥、割稻、堆稻草垛等一类很重的农活,全由她一人干了。不久之后,毛大嫂和毛大哥都被国民党杀害了。

曾志没有记录这位中医的名字。他先用勺子撬开曾志的嘴,用缠着头发的筷子伸到嗓子里搅,用头发刺激喉咙,让她苏醒了过来。然后,医生再用姜汤和乌鸡白凤丸一点点地喂,曾志慢慢恢复过来。但由于下身流血不止,几个小时以后,她又昏死过去了。她们又用老办法让她恢复过来。这样反复折腾了好几次,到第二天才稳定下来。

11月的井冈山,北风呼啸,天气十分寒冷,毛大嫂他们为了让曾志尽量少受风寒,早已经用杉树皮搭了一个棚子,用竹子编了一面墙、一扇门和一张床,在床边搭了一张案板,又做了一张凳子。曾志躺在这用竹墙和竹门围起来的小世界里,虽然屋外北风飕飕,心中却感到一阵阵的温暖。孩子生下来后,曾志的身体十分虚弱。毛大嫂一人要包揽厨房的一切活计,还要替孩子换洗尿布,磨米糊喂孩子。不久曾志又得了“奶疮”(乳腺炎),疼痛难忍,高烧不退。后来用中药“天星子”敷在乳房上,拔了脓头,高烧才退去。

有一次曾志在高烧中,没有奶水,孩子饿得直哭,她勉强爬起来,泡点白糖水喂孩子,结果孩子喝了后哭得更凶,脸色发青。她一尝,原来是把咸盐当成白糖了。那时孩子生下不到一周,喝盐水会把肠胃烧坏的。好在喝得不多,后来重泡了点糖水喂下,孩子总算停止了哭泣。

可是接踵而来的是“产褥热”,持续高烧不退。还是吃了一位中医开的凉药,高烧是压了下来,但身体愈加虚弱,动辄冷汗淋漓,双腿麻木沉重,不能下床行走。

又幸亏一位红军干部邓允庭略通医道,给她开了几贴温补调理的方剂,身体才慢慢地好转。

孩子是生下来了,却无法抚养。当时曾志年仅17岁,加上战争环境那么艰苦残酷,如何带得了孩子?恰好有一天,王佐部队一个姓石的副连长的妻子来看望曾志,曾志请她把这孩子送给当地群众抚养。她看这孩子可爱,便高兴地说:“那就送给我吧。”她三年前生过一个孩子,后来死了,他们也很想有一个孩子。她说:“我嫂子刚生了个孩子,我请嫂子一道喂养。”这个孩子叫石来发,后来一直就在这位石连长的家里。1987年10月,曾志还曾到他的家里看望他一家人。

罹患疟疾

1932年6月,曾志在闽南苏区工作,得了几次疟疾,也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疟疾(打摆子),加上当时曾志再次怀孕,反应强烈,一会儿冷得上下牙直打战,一会儿又烧得迷迷糊糊,甚至流出大量的鼻血。当时国民党正在围剿红军,为了防止敌人突然袭击,同志们将她从村子里撤到一个山洞里养病。狭小的山洞里阴冷潮湿,还有一股地下水流打洞里经过,实在不是“养病”的地方。战友们找来一些干树枝,均匀地垫在没水的地方,上面再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曾志就在山洞里躺了好几天,她的第二任丈夫蔡协民,好不容易弄了一些治疟疾的药派人送来,使病情有所好转,就回到村子里养病。

一天,病情又发作起来,几床破棉被压在身上还冷得直发抖。就在这时,暗哨气喘吁吁地跑回村里说敌人来了。村里的群众闻讯,便各自往后山撤退,曾志也只好硬撑起身子,拖着病体往山上跑,但没跑多远便跌倒了。

幸好一个年纪较大的战士见她倒下,急忙跑过来,背起她迅速往山上奔跑。此时天色已晚,在半山腰上,他把曾志放下来想休息一下。没想到,她的脚刚着地,便失去了知觉。

又幸好那个老战士懂得些医术,用大拇指使劲掐她的人中,把嘴唇都掐破了;同时抠脚两边的筋,抠不动就用嘴咬。接着,又用嘴对着她的嘴做人工呼吸,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醒来之后,曾志还是冷得再次全身发抖,牙齿一点也不听使唤。这时,一位好心的大嫂见敌人的枪声已经停了,便大胆地冒险下山,摸黑回到家里,抱来了一床棉被,提来一壶开水。她用被子紧紧地裹住曾志的身子,又喂她喝下一些热水,才慢慢地暖和起来。因为刚刚过来的敌人只是一股过路的敌人,只是骚扰了一下村子,便离开了此地,曾志才安全回到村里。

后来曾志回忆说:如果不是那位红军老战士舍身相救,她也许就被进村的敌人给抓走了,抓走了可能就会被杀头;如果他不懂得抠掐穴位,那么她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再一次在生与死的“中转站”里停留片刻后,又转身走了出来。

1934年6月前后,曾志疟疾再次发作,高烧达到40度,烧得晕乎乎的。这种忽冷忽热隔天发作一次,有时突然一股热气从脚板心冒出,接着全身发抖,牙关紧咬,把嘴唇都咬破了。有时双眼突鼓,整个身体抽搐成一团,但意识尚存,只是说不成话了。一时又找不到医生,房东镇定地找来麻油,用麻油把艾叶和姜头炸热,在额头上使劲揉擦,捂上棉被两个小时左右,抽搐才算缓解。就这样,这次疟疾就算好了。

见证战友任铁锋“脚鹤风”被治愈

1934年6月后,23岁的曾志担任福建福霞县委书记。时任中国工农红军闽东独立第二团团长的任铁锋的脚得了一种叫“脚鹤风”的病,膝关节肿得很大,完全不能行走,而且像疟疾那样发冷发热。他离开部队,被担架抬着到福霞根据地后方医疗所来治疗。开始用了很多药,连吃带熏,又洗又敷,都没什么效果。后来一个懂草药的当地老医生,拿来几片两尺多长像大蒜叶那样叫胡蒜的绿色叶子,放在火上烤成半熟,趁热缠在任铁锋的膝盖上,一天换两次,只敷了几天,膝关节红肿便消失了,疼痛也好多了。不到一个月基本上就好了。曾志不由得赞叹说: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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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任铁锋

神医老阿婆

有一段时间,曾志总是生病,再加上当时她缺乏医学常识,战友送一盒西洋参,她一次炖了半盒全吃了;又有一次看到医疗所有吗啡针剂,说明书上说主要用途是“安眠止痛”,就让卫生员给她注射了两针,结果无端让自己受了折磨。

不久,任铁锋带着他的挺进队来到福霞山区,见曾志病得很重,就劝她随他们一起到霞浦盐田北面的那一带去,那里是沿海地区,又是赤白交界地区,敌人“围剿”的重点不在那一带,曾志同意与任铁锋他们一起离开。当天晚上,他们找了一张有靠背的竹椅,用两根竹竿扎成一顶轿子。第二天清早,由两个群众抬着她出发了。走了六七十里路,停在一个村旁休息。其中的一位轿夫说,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位老阿婆懂草药、会看病,曾志说:那就去看看吧。

到了老阿婆家,只见那老阿婆70岁左右,身体干瘦,赤着脚,烂眼皮,一脸的皱纹,满手背的青筋,但身子骨硬朗,举止利索。她招呼曾志坐下,没有问病情,便用手扒开曾志的眼皮观察了一番,又要她伸出舌头看了看,然后用手指压在她的指甲上,把指甲逐个看了一遍。然后,她说:你的病是气血两虚,要活血顺气。

她蹲在地上,在草药堆里找了些干树根、干树叶、干花草之类的药材,用柴刀砍碎,再找来几片竹笋壳子,把树根草药包扎好,包了两服药。她交代说:你们住下后,买一只三斤以上的大红公鸡,先把草药熬成三斤多的药汁,然后用药汁熬红公鸡,不放盐,熬成两大碗汤,睡觉前趁热喝下一碗。鸡肉不要吃,喝完汤后就盖上棉被躺下,下半夜前胸会发胀;心口发闷时不要害怕,不要起床,也不要揭被子,最好能出出汗;第二天早晨再将鸡汤煮热喝一碗,胸口可能会冒出很多血红点子,不要紧,这是药力作用。第二服药也是照这方法做好服下。吃了这两服药,你说话的气力就会增加一些,血也会化通一些。然后再吃一些补药,病就会好的。

果真第一服药吃下去,曾志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胸前确实出了许多红点点,说话时底气也足了一些。只可惜,第二服草药因笋壳叶子擦破掉了一部分,因此只吃了一服,但她的病已有很大好转。大概吃了药的第二天半夜,有一股冰凉的液体,从尿道流了出来,腹部胀气好像收缩了很多。接着说话底气足了,话也连贯了,眼睛转动也比较自如了,走路也不很沉重了。

曾志回忆说:一服毫不起眼的草药,一堆叫不上名字的树根、树枝、树叶的神奇组合,竟出乎意料地收到如此好的效果,真神了!

又有一次,曾志住在一个渔民家里,房东大妈见曾志病歪歪的,就清蒸了一条两斤重的活黄花鱼,让她补补身子。因为味道很好,曾志就一口气全吃了。不料没隔多久就呕吐起来。大妈说:不要着急,我有办法。她用茶叶、乌梅和食盐放在锅里炒到发黄变焦,再兑水烧开。曾志喝了一碗,呕吐止住了,第二天又喝了一碗,就完全没事了。曾志称:真是灵丹妙药啊。

在襄樊和宜昌治疗眼疾

1939年4月份,曾志担任湖北荆州、当阳、远安中心区委书记(后称中心县委书记),开展抗日活动。因为过度劳累,加上天气又热,日晒雨淋,她突然害起眼病,眼珠子痛得厉害,日夜不能人眠。她先是在襄樊住了几天医院,天天只滴眼药水,病情却越发严重。后来曾志到离开襄樊四五十里外的一个叫黄龙档的村子住下,那时眼睛已成灰白色,终日钻心地痛,三步以外就看不清人的五官,感觉快要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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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人介绍了一位中医,当即雇人用轿子从50里外把他抬来。他看了看曾志的眼睛,从挂在身上的小铜罐里倒出些药粉,撒在捣碎的葱白上,敷在曾志两眼上方的额头上,又用“太阳膏药”贴在上面加以固定,同时开了剂中药让她口服。只一天时间,眼珠的疼痛就大为减轻,又过五天,眼睛不痛了,视力也恢复了一些,只是模糊不清,一件东西能看出两三件来。然而,医生不能久留,只好把他送走,自己住在村里慢慢养病。

在黄龙档住了半个月,又有人介绍说宜昌有一个眼科门诊不错,曾志就到了宜昌,住在一个可靠的人家里,每天到眼科门诊做治疗。治疗的方法很奇特。一个小砚池,一块拇指大的药石,一根玻璃棒,用药石蘸水在砚池中磨,再用玻璃棒蘸上磨出的药浆往眼睛里涂,每天三四次。说来也怪,几天后,眼球的颜色就基本恢复了正常,视力也逐渐好转,让曾志再一次亲身体会到了祖国民间医学的神奇。

西医也曾救了曾志的命

抗日战争后期,曾志到了延安,医疗条件稍好了一些。1945年初,她得了阑尾炎,就做了手术。手术是成功的,但因为术后受了风寒,咳嗽不止,把腹内刀口缝线崩断了一处,当时并不知道,日后经常发炎、疼痛,但她也顾不上管它。1947年2-3月间,曾志在东北西满军区工作,有一次开会,看到也参加会议的西满军区卫生部部长吴之理,就请他检查一下延安开刀后的伤口愈合情况,因为时时感到伤口疼痛,腹部经常会鼓出一个包来,工作、生活甚为不便,行军起来尤其痛苦:骑在马上,马鞍一磨,肿块就大起来,有时半边肚子都肿得鼓鼓的,几个月都消不了。

他检查后说:“你的刀口化脓了,现在已经形成了脓肿,非常严重!”

于是曾志跟他去到野战医院,立即上了手术台。吴之理亲自打麻药、亲自开刀。伤口一切开,脓血像喷泉一样喷出,足有一尺高、一大杯的量。吴之理说:“好险啊,只差一层纸那么厚就穿透腹膜了!如果穿透,得了腹膜炎,在这样的战争环境里,生命就难保了!”正是这个脓包,伴着曾志骑马、行军、打仗,历尽了艰险,转战六七个省,算起来已有一年半了。

排脓后,她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鸡蛋大的窟窿,吴之理往里面塞了好大一块纱布,在野战医院住了三天,医院就开拔了,她只好离开。后来她一边工作,一边养伤,很久才愈合。

曾志还亲历一次鼠疫

1947年秋季,东北一些地区鼠疫大流行,据说是腺鼠疫,没有肺鼠疫那么厉害,但发病后几天内也会死人。这次鼠疫流行,单单通辽县就死了几千人。巨大的恐惧像黑云一样迅速笼罩了全辽吉、全东北,一时人心惶惶。到后来,这种恐惧竟发展到人死了谁也不敢抬、不敢埋的地步,任由尸体腐烂,这就更加剧了鼠疫的扩散。

通辽一带有个很坏的风俗:人死后,棺材只埋三分之二,而留一部分在地面上。这样,坟地就成了野狗的聚集地,它们扒开棺材拖出死尸,撕咬争抢,也没人去管。所以在通辽附近的山坡上到处可闻群狗的狂吠声,到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骨,这不免让过路人感到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在鼠疫流行区,人人随时都有被传染的危险。老百姓对付鼠疫有个办法:拿生鸦片土用水化开,用小竹签当针筒,蘸上鸦片水往肌肉里扎,据说此法也救了一些人。但只能往身上扎,而不能口服,因为生鸦片吃了要死人的。曾志在通辽见过一个妇女,就是用这个办法治好的。曾志看过她脖子和腋下的淋巴腺,一个个被竹签扎得像蜂窝一样,生鸦片水扎进去,黄水慢慢流出来,黄水流干,病也就好了。

后来,从苏联来了一个医疗队,带来了疫苗,许多人都打了疫苗,死亡的威胁才减轻。经过医疗队的治疗和预防,病人死亡率大大降低,疫情也很快被控制住了。

鼠疫是通过寄生在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染的,在农村里,跳蚤是随处可见的寻常之物,简直无孔不入,防不胜防,而老鼠在东北又出奇地多。有一天早晨,太阳刚出来,曾志在通辽附近的田野上步行,视野所及,有成千上万只如松鼠般拖个大尾巴的黄灰色老鼠,一律脸朝东方,两只前脚时而举起,时而放下,像是在朝拜太阳。而且太阳将落山时,它们也要再这样演练一次,如此众多的数量,如此统一的举动,真是一大奇观。

目击以中医方法治疗精神病

当时曾志在东北参加群众工作,让苦大仇深的农民揭发地主残酷剥削农民的罪恶。有一个雇农在地主家打了十几年的长工,30多岁了还讨不起老婆,大家一致认为,他最适合出来揭发地主。然而,当地主逃跑时,他却为地主藏匿财产,之后又与另两个长工一起为地主看家护院。土改发动阶段,听了许多人的诉苦和揭发,他被深深触动,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思想斗争很激烈。轮到他诉苦时,他涕泪满面,痛哭不已,但说出来的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众所周知的小事,对地主财产的去向却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无论别人如何劝说、鼓励,就是不敢说。由于思想压力太大,这个农民后来竟然精神错乱,大哭、大叫、大唱、大笑,手舞足蹈,力大无穷,几个人也按不住他。

幸好土改工作队中有位公安局局长会针灸,而且还是祖传中医。他拿出一根很粗的银针,让别人把这个农民按倒在炕上,对准他大腿弯子一下扎进三寸多深,随后又在他屁上重重踢了两脚,他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瞪眼看看扎针的公安局局长,一会儿便倒在炕上睡着了。醒来后,他就正常了!

之后,大家仍精心照顾他,嘘寒问暖,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人世间的温暖,令他万分感动。他像换了一个人,把自己知道的地主家的底细全部揭发了出来,把他替地主分散埋藏财产的地点一一说了出来,并领着大家去挖,真正成了运动的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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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志亲身经历的这些中医治病的医案,不仅在当时是救了人的,而且有的仍然是后人可以仿效的成功案例,相信中医专家阅读此文应该会受到启发,而对不相信中医的人来说,至少要对中国人强大的生存智慧由衷感到钦佩吧。(本文曾志亲历故事辑录自《一个革命的幸存者——曾志回忆录》一书,笔者对部分文字编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