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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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九个月大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异了,家里就父亲和我两个人,由谁来照顾我这个婴儿就成了父亲迫在眉睫的重大问题。
作为一个割匠(兽医,以阉割鸡猪牛为主要职责),父亲经常要起早贪黑东奔西跑,虽然是在几十里的范围内,每天都能回家,白天却几乎无法完整地呆在家里,他既要谋生又要养育我,那个年代没有托养机构,也无法寄养在别人家里,普通人家完全不具备这样的经济条件。作为一个年龄几近五十的男人,此前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再说带小孩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他迫切需要一个帮手。
通过多方努力,父亲从另外一个公社的一个小山村领养了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就是我后来的姐姐)用以照顾一岁左右的我。
六七岁的女孩子自己尚需别人的照顾,指望她要如何细致地照看我,那绝对是不现实的事情,不过有人带着总比没有人带着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下面的事情是我多年后听多个人介绍综合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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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父亲出去割猪,照例由姐姐看护我。姐姐还处于贪玩不晓事的年龄,对我的看护既粗糙又不怎么用心,这很正常。
几个跟姐姐年龄相当的小孩又凑在一起玩。
我家门前有几颗大树,再往前是一口大水塘。这次他们要爬上树去折树枝,姐姐把我放在树下,先是一步三回头,看到我还老实,接下来就不管不顾地爬上树去了。
一岁左右的小孩子怎么可能长时间不动作呢?左右前后爬来爬去的,无知者无畏,不一会就爬到水塘的边缘,我继续向前爬,掉进水塘里去是顺理成章的了。
幸亏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此人是我家的女邻居,她不加思索地跳进塘里,迅速把我捞起来,幼儿的肺活量不大,据说此时的我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姐姐被叫下来,看到此情景吓得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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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七手八脚地从我家灶台上取下一口大锅来反扣在地上,然后将我肚子压在锅顶,污浊的水从我嘴里流出来,不一会便回过阳来了:这说明我溺水的时间很短,否则任谁来都无力回天。
父亲回来后,自然是将姐姐暴打了一顿。
我是父亲的命根子,可他既无法又无力细心地照顾我,毕竟条件有限,安全意识比较薄弱。不光是我父亲,大多数的父母对后代的养育都是很粗疏的。我能长大成人,除了父亲和姐姐的努力,应该还有天命的作用吧?
一个生命的形成以及长大有很多偶然的因素,诸多的偶然加在一起或许就形成了一种必然。
摄影日龙(路开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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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桂,赣州宁都人,某教育机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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